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六月。
成都城内,北城门附近,
一座不大的院落之中,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屋外看去,
烛光摇曳着窗格上的影子相对而拜。
屋内,数只点燃红烛,
将温馨的屋子里映照得颇为光亮。
一身纯白衣袍的李长君伸出双手,
拉着眼前同样一身洁白衣裙头戴白色薄纱帷帽的女子,
郑重深情地说道:
“嗯!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白衣女子微微点头,帷帽轻动,
声音清脆如黄莺儿一般好听。
李长君听着眼前女子如天籁般的声音,
动情地将她揽入怀中,
两人便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好一会儿,李长君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果果,今日是你我的大喜之日,毕竟咱们也成亲了,要不,过上几日,我们去拜祭一下你的父母吧?”
被唤为果果的白衣女子在李长君怀中,
本是充满爱意的眼神却是有着几分闪烁,急忙道:
“不,就不了!”
“却是为何?咱们成亲了,不该去告诉岳父岳母一声吗?”
李长君闻言一愣不解问道,却是并未察觉果果的异常。
“额,我的意思是说,
现在各地战乱纷争不断,
我们还是等待日后天下太平了再去吧!”
白衣女子察觉自己的话似乎有问题,
急忙解释道。
“哦,说的也是!”
李长君不觉有异,微微点头,
“果果说的是,乱世之中,
还是先保全我们自己的性命,
如此,想来岳父岳母大人在天之灵,
也必能欣慰不少,
也会理解体谅我们的!”
“嗯…额…夫君说得是!”
白衣女子面露难色,
神色极不自然地点头应道。
……
同一时间,成都城内,
军师将军府。
书房之中。
一身位身高八尺,身着儒衫的中年人,
背负双手,手中握着一柄羽扇在后背轻摇。
中年人正在认真地观察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地图,面露凝重之色。
忽而,羽扇纶巾的中年人,
猛地打了几个大喷嚏。
就在这时,一名黄发妇人捧着一件大氅而来,
上前为他披上,关切问道:
“夫君,您没事儿吧?”
羽扇纶巾的中年人放下手中羽扇,
紧了紧大氅,爽朗笑道:
“无事,想来是刚返回之时,夜风料峭,
略受些许寒凉罢了!
倒是让夫人担忧了!”
黄发妇人关切道:
“夫君,时候不早了,
您又是才从外地回来,莫不如先歇着吧?
皇叔不是已经来信,还需得几日才能返回成都,
您又何必如此操劳?”
中年人微微摇头,颇为感慨叹道:
“唉!如今曹操已于北方大破乌桓军,
鲜卑部落投降,北方平定,
想来无需时日,便要南下了!
我既受主公之信重,又如何能安寝?”
妇人微微摇头,略带几分无奈道:
“莫要与我一个妇道人家说这些!
你身为父亲,自来成都,待过几日?
几个儿子就不说了,只是果儿去了朝真观修行之后,
你有多久没去看她了?
城里距离朝真观不过二三十里!”
中年人面露羞惭之色,
轻轻一拍额头说道:
“夫人所言极是,这是我的疏忽,
待我明日,
便抽空前去朝真观看看果儿吧!”
“嗯!若是可以,
夫君将果儿带回来,
我为她做顿饭菜吧!”
妇人面露欣喜道。
“也好!多备些果脯,果儿喜欢吃的!”
中年人笑着说道。
忽而又想起了什么,神色一转,面向妇人问道:
“对了,不日前听闻朝真观中收留了一名异人,
我刚刚回来还不知晓情况,
夫人可与我详细说说?”
妇人微微摇头,迟疑道:
“我亦不甚清楚,
只晓得那异人是在朝真观门口被发现的,
听果儿回来之时提及过,
言是挺有意思,只是言行举止十分怪异,
不过为人倒是忠厚老实,并无他图!”
中年人微微颔首,
面露思索之色。
……
“果果,能遇见你,
是我李长君几世修来的福气!”
“夫君,我也是!”
白衣女子依偎在李长君怀中,
认真地说道,转而嘟着小嘴道:
“不过夫君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果果了?
听起来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好的,果果!”
李长君哈哈一笑,
透过帷帽薄纱,
看着她那白净的脸庞。
乌黑亮丽的秀发被一根乌黑的木质发簪挽在头顶,
没有任何发饰。
两道弯弯的柳叶眉下,
是一双如月牙般的美丽眼睛,
樱口琼鼻,肤若凝脂,
吹弹可破的脸蛋儿不施任何粉黛,
在纯白衣裙的映衬下,
整个人气质出尘,恍若天仙下凡。
李长君不禁伸手轻轻为她揭开帷帽,
看着脸蛋在烛光下红彤彤的夫人,
情不自禁开口道:
“夫人,你真好看!”
“嗯!夫君…且慢…”
李长君疑惑问道:
“夫人还有何事?”
“夫君今日想要得偿所愿,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果果垂首羞涩,
却是言语中带着几分调皮道。
李长君不禁翻了个白眼,
这妮子,自打与自己相熟之后,
没少问自己问题,
简直是这个时期的十万个为什么。
不过,正是他的呵护疼爱,
让果果感受到了莫大的爱意和尊重。
这也是他一个来历不明身无长物的外来人,
能使得如天仙一般的果果委身于自己的原因之一。
当然,能够迎娶佳人,
也与李长君自身的丰神俊朗是密不可分的。
听得果果的话,
李长君松开了她,
面露傲然神色地对着她抬了抬手,
示意她放马过来。
“什么东西近在眼前,人们却视而不见?”
“眼睫毛!”
“天上有多少星?”
“满天星!”
“袜子有没有洞?”
“有!”
“……”
“……”
“这些问题都是简单的,
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好了!”
李长君笑道:“对对对,果果千万别客气!
你夫君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通晓上下五千年呢!”
“嘁!就会吹牛!”
名为果果的白衣女子摘下帷帽放在一旁,撇了撇嘴,
忽而眼睛一转,柔声笑问道:
“夫君听题,道德经有云: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
以其不自生,
故能长生。
且问夫君,
何谓长生?”
李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