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晶晶这双破鞋还能嫁进沈家?呵呵,一个乡下人哪里来的资本?”
“你是不知道,那小娘们长的跟狐狸精似的,估计没少勾引男人!”
“怪不得!这沈家好歹也是名门大户,娶了这么个破鞋进家门,有他受的!”
付晶晶穿了一件红毛衣,从乡下坐车进城,又转了两次车,终于在沈家别墅门口站定。
脚下一双红色绣花鞋,早上穿的时候还是全新的,经过一天时间的辗转之后,已经磨的不成样子。
“这就是我们家新来的少奶奶?也太穷酸了吧!”
“那可不,乡下来的,还能是什么样子?听说在老家的风评很不好,有人亲眼见到她和一个男人……”
“嘘!够了,她看过来了。”
别墅内两名仆人模样的男人探头探脑,说话的间隙对上付晶晶冷若冰霜的视线,话音戛然而止。
沈家是云城豪门,在国内的别墅数不胜数,可偏偏却选择这么一处偏僻的地方。
付晶晶也曾听说过沈家老爷子信风水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从穷山僻壤中寻得傅菁菁,把她迎娶进门。
“八字相合的概率亿分之一……”这是算命大师的原话。
付晶晶一进门,就看到沈家人坐在沙发上研究着手机。
淡淡的扫过,手机屏幕中出现一幅画,那副精心装裱的画风有些似曾相识,付晶晶唇角微扬,勾勒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你就是付晶晶?呵呵,果真人如其名,土的要命!”
说话间,沈家大小姐沈冰鄙夷的朝着她看了一眼,视线落在付晶晶那双破旧的鞋子上,笑声更加刺耳。
“付晶晶是吧?一位头发苍白的老人抬头打量付晶晶一眼,尽管刻意掩饰了,但眼中还是流露出些许轻蔑。
付晶晶点头没说话。
“你是不是哑巴了?爷爷问你连话都不说。”沈冰抬手就想甩过去。
做惯了沈家大小姐,扇巴掌是常有的事情。
付晶晶脚尖点地,掐准时机往身侧挪了一步,完美避开了呼啸而来的掌风。
沈冰一巴掌拍在空气上,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
“够了,沈冰!”沈老爷子终于出声制止,沈冰咬牙回到了他身边。
“付晶晶,你走了那么久的路也累了,去房间休息一下,六点钟准时开始宴会,好好打扮一下,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沈家的人了。”
沈老爷子视线在她二十块的白t身上稍作停顿,摆摆手示意吕姨带她上去。
吕姨毕竟是沈家的老人,老爷子一个眼神便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
带着付晶晶来到最里面的房间,推开门,一股霉味便涌入鼻腔。
付晶晶皱眉。
“少奶奶,这房间空了太久,有点味道也正常,我帮你通通风吧。”
看到付晶晶打喷嚏的样子,吕姨立刻上前一步,赶忙将窗户打开。
原本给付晶晶定的不是这间屋子,可就在今天早上,沈冰突然改了主意,说要她的那间屋子做画室,这才生生将她赶进了这间小破屋。
还来不及打扫,满屋子尘土味。
“少奶奶,我替你清理一下。”吕姨见到女孩的第一眼就觉得喜欢,虽然不说话,但看得出是个实诚姑娘。
“不用,我自己可以。”付晶晶淡淡的回答道。
这还是她来到沈家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干净透明,不染一点杂质。
不等吕姨反应过来,付晶晶已经将行李拿过去放下。
一个小型行李箱,身上一个双肩包,仅此而已。
吕姨自然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她缓缓走到另外一个房间,将里面的礼服展示给付晶晶看。
“少奶奶,今天晚上的宴会很重要,还有沈小姐的拍卖会也同时进行,千万要好好打扮。”
吕姨一番嘱咐,付晶晶只是浅浅点了两下头。
关上屋子,迅速将行李整理好,一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
肚子饿的发慌,付晶晶捏着半管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这才慢慢悠悠洗澡换礼服。
紧接着下楼,出门,被吕姨带到了一辆宝马车上,直到车子行驶到一家酒店门口这才停下。
“少奶奶,到了。”吕姨伸手指了指面前那个气派非凡的酒店,“我只能送你到这里,我在外头等着你结束。”
付晶晶低头颔首算是谢过了。
下了车直接朝着酒店大门而去,一进门才发现里面人头攒动,所有人衣着华丽,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态。
可突然冲出来这么一个瘦弱的小丫头,身上尽管穿着礼服,却像是偷来的。
付晶晶当然懂得大家眼中的复杂情绪,内心却平静异常。
早在昨天得知进城嫁人的消息之后,付晶晶异常平静,平静的吓人。
十二岁被生父带到乡下,一晃就是八年。
八年里谁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破鞋,弃妇这些词语如同硬邦邦的石头丢在她身上,付晶晶却从未说过一个字。
“这就是你乡下的新婚妻子?啧啧啧,果真拿不上台面,怪不得连仪式都不用办了。”
奚落声再一次响起,付晶晶眼皮动了动,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被人群团团围在中央的是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侧颜完美的如同雕刻过一般精致的下颌线放着淡淡的金圈,看起来好不耀眼。
只可惜他坐在轮椅上,付晶晶透过薄薄的毯子,看出他的双腿似乎有残疾。
付晶晶皱着眉头看去,如果没猜错的话,此人正是沈时安,她的未婚夫。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无妨。”沈时安薄唇中缓缓吐出这句话。
觉察到有人盯着自己,沈时安扭头朝着付晶晶看了一眼,眼中满是鄙夷。
这种目光付晶晶早就习惯了,她撇开头,走到另一侧接了杯水,在水中放了几朵玫瑰花瓣,一口水下肚,润润嗓子。
再次睁眼,眼睛里冒出微微的金光,付晶晶再次朝着沈时安看过去,只见一只瘦不拉叽的小鬼趴在他的膝盖上,压的他根本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