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红线的两人成不了烟缘。常言道,无情自有情,久之便成情。
帝王家最是如此。
男人挺直腰板饮着热茶,悠闲地看着台上戏子唱戏的声音,然后忘记之前欠下的情债,仿佛又是过梦一场。
离别那天小寡妇哭着脸抱着世子的大腿,求着人不要忘记她。世子只是颔首点头并未做出回复。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他之上有几位哥哥,容不得怠慢。否则这个肥肥的位置被人抢去,他的存在只能是笑话。
小寡妇不在意这些,她走到门前脱了鞋,蹑手蹑脚走进屋。纤细的身子上的布料在微风中摇摇欲仙,让不出众的外貌此刻开始变得柔和起来。
世子轻摇头,他比谁都不舍。
“败局,败局。”他淡淡道,垂下的眼皮上的睫毛好长好长,形成了浓浓的阴影。
小寡妇还是笑着说:“我可等,等白头,雁南飞。”
窗外的梅花开了,树上站着两只鸟,它们蹭来蹭去,为对方梳理毛发,然后结伴离开。风把花瓣吹下,艳丽的色彩在白色的地面下炸开锅,仿佛有人受过伤、吐过血。
小世子用右手捂住眼睛,嘴角的笑意不知什么时候上扬,他把右手张开了一点,眼睛透过缝隙观察对面人的动作。可惜她除了发呆还是发呆。
“既对此事有把握,等我。”他对女人发誓,“若没来,嫁了就成;若来,你当我世子妃。”
云潇琅眼球亮了亮,小手激动的不知在笔画什么。可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她愣了愣,哑然失笑:“我只怕你嫌弃我的身份,他们都说我克死了丈夫。唯有你不同,虽然刚开始讨厌了点,心却不坏。”
“我何时心坏过?”尹长生凑近云潇琅,蛊惑似的歪头,眼眸含笑。潇琅仿佛陷入世子的温柔乡,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只觉得除了那时的‘丈夫’外没人会真心待她。小世子很专情,认定一人绝不改变。他不会计较身份,不会伤害她,怎么看都是最好的选择。
一想到那位去世的‘丈夫’胸口就止不住的抽疼,她没意识到自己悄然落下泪来,眼眶红红的,鼻子也是。
长生没有问起原由,双手环住潇琅的腰肢,乖巧的趴在她肩上。潇琅也知道男人是好心,抽噎声小了许多,发红的眼眶看起来闷闷的。
云潇琅说:“长生啊,有比我更好的女人,何必选上我一人?你知道,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这心中再寂寞,也决不会装进第二人。”
长生放开环在女人身上的手,一手撑起地板,一手抬起放在女人脖颈下移到胸前心口处,道:“你的意思是,那死掉的丈夫在你心里?”
潇琅不语。
尹长生站起来,他看出来了,女人在隐瞒事情。她去世的‘丈夫’根本就不存在,他丢下她不知行踪,留家里的女人为他处理后事。
该说,是位懦夫。
“我还是太过毛躁了。”长生忍下泪水拂袖而去,渐渐被大雾淹没身影。云潇琅至今低下头没看他,跪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