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柔光透过窗棂,在洁白的床单上留下点点金斑,床上少女披开的散发,如同一道道蜿蜒曲折,清澈明亮的河流,四散流去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小殿下时辰不早了,您该起床更衣了”门外的侍女轻柔的说道
此时,床上的少女,只是转身把被子一掀,将自己一头埋了进去
门外侍女见没有什么反应,便又叩起了门
“小殿下,小殿下?您该起床了,再不起床,今日练武就要迟了,到时候堂主大人又得责怪我”
此时,床上的少女,丝毫没有想起的意愿,但又不想让哥哥去责怪下人,于是非常不情愿的腾踢着身上的被子,想起却又哼哼唧唧起不来
门外的侍女这回可算是听见了动静,笑着说道
“好,小殿下,那我进来服侍您了”
侍女推开门,先将食盒放到了青石圆桌上,随后是去为白暮清舀水、泡茶
这时床上的少女可总算是立起身子来,她就那样斜坐在床上,用右手不时揉着迷离的眼,乍一看,她是那般美丽,湛蓝而深邃的眸子,丰满粉嫩的唇,还有圆嘟嘟的脸蛋,尽显甜美与可爱,关键是那一头银发,加上晨曦的照耀,威严与神圣并存
“啊……秋梨,今日这么早吗?”
弯身干活的秋梨,抬起头,将头发向两边撩去
“昂,小殿下,您醒了”
秋梨映着笑意,向白暮清走来,走到床边,将白暮清搀扶下来
“没事的秋梨,我自己来就好”
白暮清来到梳妆台前坐下,侍女秋梨在一旁拿着檀木梳为白暮清梳理着
“简单扎起来就行了,毕竟是要去练武”
“好的小殿下”
白暮清束完发,洗漱过后,便到餐桌前坐下
“小殿下,这是您爱喝的云眉薄荷,还有您昨天吩咐后厨做的紫米糕,还有乌鸡汤,都是热乎的,小殿下您趁热吃吧”
“嗯”白暮清微笑着对秋梨点点头,秋梨便退下了
用完餐后,白暮清便推门向演武场走去
“不知今日演习些什么,徐先生竟如此之早叫我”
在去往的路上,白暮清这样想着
白暮清走在长廊中,身边掠过的是清晨的无边光景,有百花齐放的春燕园,有小桥流水的桓仁园,有奇山奇石的石落园,这万千风景,仿佛构成了一个微型生态系统,可以轻嗅花的芳香,与空气中淡谈的泥土气息,不同于宫殿的金碧辉煌,是繁华的另一种景象
不时碰到晨会的一些文臣,衣冠楚楚,向白暮清作揖
“小殿下……殿下”
白暮清只是点头回应,到后来也便不理会,径直向演武场走去
白暮清虽穿着简单,只穿了一件红白相间的马面裙,以白色为底色,红色则为边角以及图案修饰,但其质地材料放眼整个三界也是很珍贵的存在
空旷的演武场中心,一个中年男性身材魁梧,身着军服,只是卸掉了盔甲,拿着一杆红缨长枪,那长枪看着质地坚硬,且上面的金属材料光彩耀人,仿佛有千斤重,那中年男性却挥舞的异常轻松,长枪在空中悦动,散发出耀眼的金属光泽,只见那中年男性将长枪一踢飞向空,长枪朝地面扎去,回响着枪鸣声
“徐先生”
白暮清站在场外,乖巧的等候着
“你来晚了”
中年男子只是背对着她将长枪从地面拔出,他转过身来,下胡长两尺,唇上是排密密的胡髭,如同堆砌着的枯木一般,那双黑色的瞳仁中透露着犀利与老者独有的威严
这便是徐锋铭了,仙灵堂的大将军,与仙灵堂主白景辰交情甚好,平日无事,也便担负起了教导小殿下武艺的事
“拿着你的武器上来”
白暮清拿着白玉剑前往演武场的中央
“所授剑法你可熟记于心?”
“回先生,已无大碍”
“什么大不大碍,我所教授的学生要追求的,是武艺的极致”
徐锋铭皱着眉头,已经拿起了那杆红缨长枪,枪尖与地面刮蹭着,迸起的不知是泥土还是火星,只见那红缨枪直朝着白暮清横劈了过来,此时,白暮清剑还未出鞘,于是拿剑柄挡下了这一击,攻击并未停止,徐锋铭扭转身体,接着将长枪斜竖着劈了下去,白暮清斜身躲闪,长枪向地面劈去,迸起的石子与泥土擦过白暮清的脸庞,白暮清牙关紧咬,神情紧张,楚着眉头全神贯注,当然,与堂堂大将军较量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必须拿出十足的精力与注意,紧接着,长枪又横着向白暮清劈来,白暮清再次以剑柄抵挡,没等她缓过神来,长枪又从下往上斜着挑了上去,白暮清两三步后撤,徐锋铭又转动枪柄让长枪从地面横扫了过去,一套攻击下来,白暮清翻转腾挪,跳出十米开外,此时,白暮清已是气喘吁吁,但她知道她没有时间休息,她将剑拔出,尖锐的剑鸣声随之呼之欲出,反击随之开始,她首先冲了上去,反观徐锋铭,却此时站在原地不动,观察着她的行径,走到近处时,没想白暮清纵身一跃,想直刺徐锋铭,徐锋铭将长枪一挑,白暮清为了避开,扭转身体,从攻转守,又落到地上,白木青又再次奔跑起来,这次她直直冲向了徐锋铭,徐锋铭的长枪再次横劈了过来,她俯身躲避,向徐锋铭近身而去,接着,她扭转身体,将剑横着劈去,徐锋铭向后撤,同时也将长枪旋转起来,抵挡着白暮清的攻击,金属间的碰撞迸出清脆的响声,摩擦刮耀出闪耀的火花,白暮清见攻势无效,便又大退步后撤,扭动着手腕,让剑在手中挥舞,接着找准机会再次进攻,徐锋铭则将长枪挡在胸前,再一次接下了白暮清的进攻,白暮清这次进攻无效后,并没有后撤,她反而压了上去,想试试是否能将对方的防御压倒,她很吃力,咬紧牙关紧皱眉头,反倒徐锋铭则是平静的看着她,将长枪一甩,她又不得不后跳十米远,此时,徐丰明反而乘胜追击一下跃了上来,白木青并没有选择防御,他反而在找对方进攻的破绽,一剑直刺!——不料,徐锋铭的枪杆将进攻打偏,只是这分毫之差,徐锋铭便将枪抵在了白暮清颈旁。胜负已分,白暮清将剑收回,徐锋铭也将枪立在旁边,轻笑着欣慰的说了一句
“很好……我传授给你的剑法,你运用的很灵活,并且能够依局势而定,判断对方的攻守状态……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嗯……不错,只是力量上差了一点,不然你或许可以压倒我这个老将”徐锋铭此刻眉眼舒展,像是在欣赏一位良才,攒着胡子细细打量着
“先生谬赞”白暮清点头谦虚到
“让我看看你那把剑”徐锋铭望了望她手中那把白玉剑
白暮清走上前,把剑递到了徐锋铭手中,徐锋铭拿着这把剑上下打量着,将剑抽出,锋利的剑芯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悦耳的剑鸣在耳畔回响
“这是你哥哥的剑……这是一把好剑”
“我哥哥……的剑?”白暮清发问道
“哦,你不知道吗?”徐锋铭将剑和上
“这一眼就能看出是你哥哥的剑,暂且先不谈材料质地,就谈剑的形貌与装饰,由白玉雕成,让人乍看此剑简约,但细看又不得不叹做工之精细与华丽……总是能在不经意处留白,又总是能找到好地方去雕攥……哈哈……这小子”
“徐先生,您对我哥哥好像很了解的样子”白暮清歪着脑袋,笑着问道
“哈哈哈,我跟你爹呀,就是出生入死的好战友,那么多年,我们关系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你哥他呢,跟你爹也很像啊,你们兄妹二人都很有意思……哈哈”徐锋铭笑着,眼睛微眯起来,透着温和,拿那只粗大遍布伤痕的手,轻拍着白暮清的脑袋
白暮清拿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抬头向徐锋铭笑着问道“徐老师,什么叫“有意思”啊
徐锋铭向远处望了一会儿,转而低头看向白暮清,轻笑一声,说道“你们兄妹二人都很好,你哥哥虽然年轻,但他是个好堂主,很有能力,做事很像你父亲,性格很像你母亲……至于你嘛”徐锋铭冲白暮清笑着“性格倒是出了名的像你父亲……你们作为龙瑶一族的血脉,你们将来……不会差的”徐锋铭看着白暮清天真懵懂的眼神,又笑了起来“平日四下无人时,叫我徐伯便可”
“我叫徐先生,没有见外的意思……只是……觉得教我武术的人应当称作先生”她那害羞又有点坚定的样子,愈加凸显了15岁她的纯真可爱
“哈哈,好了,知道为什么今天我这么早叫你吗?”徐锋铭又重回了之前那庄重的模样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