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吕清风,一名小镇杀猪匠,祖祖辈辈都是靠替村民上门杀猪放血为生。
“风儿,今天隔壁镇的二娃子要我们去杀头猪。”吕瞎子对我招招手说道。
吕瞎子,我的爷爷,我出生之后父母就病故了,从我有记忆起他的眼睛就是瞎的,漆黑的眼珠占据了整个眼球,但不知道为什么,爷爷每次开口前,总能准确的注视着我的方向。
“好,二娃子家的猪多重了?这次我该带哪把杀猪刀,要么用你老人家那把趁手的家伙吧。”我笑嘻嘻看着爷爷。爷爷摆摆手:“这次你不用刀。”
“不用刀?杀猪不用刀怎么杀?”我不可置信。
爷爷沉默了一会,漆黑的眼睛望向我:“谁说杀猪就一定要用刀的,这世道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不按规矩办事了。”
“这道符你带上,到时候看见那头猪就把这符贴在它的有疤的那只眼睛上。”爷爷边讲边扯下了门柱子上那张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少时间,皱巴巴又破烂的符纸。
我瞪大眼睛看着爷爷:“用符杀猪?你老人家要是想让你孙儿被猪一脚蹬死就直说。”
“别哔哔赖赖的,让你这么办就去办。”爷爷大手一挥,我只得乖乖拿着这烂符纸上路。不过说来奇怪,平时走山路总能遇见各种虫蛇走兽,今天一路出奇的平静。
看见前方的大烟囱,我知道目的地要到了。不知怎地,内心却突然一紧,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符纸。
刚到门口,就看见二娃子神色紧张的从门口探出一半脑袋,谨慎问道:“清风那东西还在外面吗?”
“东西?什么东西?我瞧你倒不是个东西呢。”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快说,那猪在哪,办完事我好回家睡大觉了。”我有点不耐烦。
“啊…它又出来了,它就在你后面!小心啊!”二娃子突然大叫。
我猛一回头,好家伙,二十多年来不说杀猪上万,也至少过千,我头一次看见这种怪猪。
只见一头通体殷红,蹄如虎爪,体长七八尺,高四五尺的“猪”,鼻孔喷着粗气正望着我。
我哪见过这等怪物和这场面,吓得连连后退。
“二娃子快开门放我进去,这他妈也是猪?你说这是奥特曼都比说它是猪要写实一点。”我在门外叫骂着。
“清风,这东西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们家祖传的本事,加油!”二娃子话音刚落,这怪物后脚一蹬,顿时泥石迸溅,向我猛冲过来。
“啊,我命休矣!”我下意识的用手抱着脑袋,紧闭着双眼“我去,怎么没动静了?”我悄悄的睁开一张眼睛,发现这怪物,突然停在原地,死死的盯着某个方向。我顺着它的视线一看,原来是我手上那张破符纸!
“难道,这符纸真管用?”我心一横,站直了身,定睛一看,果然这头怪物如爷爷所说,左眼有道深及入骨的疤痕。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滑进脖子,贸然的主动出击肯定是行不通的。
只能智取!想到这里,我盘腿就原地坐了下来,甚至连眼睛都闭起来了。“清风清风,你在找死啊。”二娃子透过门缝向我吼道。
对于从小就混迹在山林里的我来说,只要是野兽,习性都一样。你越淡定,对面越谨慎甚至畏惧,而当它不停试探之时,也就是我的机会!
果不其然,这怪物瞧我盘腿坐下之后,反而后退了两步。我悄悄把眼睛张开一条缝,心想:“别后退啊,快给老子过来。”大约僵持了半晌,这怪物蹑手蹑脚的靠近我,我几乎能感受到它腥臭的气息。
就是现在!我猛的一个翻身,反手就把那张符纸贴在了它那有疤的左眼上,顿时金光四起。只见那道符纸上的符咒,以左眼为起点,不断顺着周身蔓延,短短几分钟,就已布满这头怪物的全身。
“我不服!百年前就如此,凭什么百年后也是如此!”这头怪猪居然口吐人话,此时我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但没等我反应过来,这头怪猪已经凭空消失,而它所在的位置,留下了一把殷红的大刀。
缓了半晌,我才起身走近那把大刀。刀神整体就是杀猪刀的造型,但不同的是,这把刀出奇的大。平常杀猪匠用的杀猪刀,最宽也就3公分,刀身最长也就80公分左右。但这把刀,足足6公分宽,刀身足足有120公分左右长。通体泛着诡异的殷红色淡光,而刀柄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上面覆盖着和符纸上相同的符咒。
“清风,你真厉害啊,你们家不亏是我们方圆百里最强的杀猪匠!”二娃子看见怪猪被除掉,大笑着向我走来。“那这刀,怎么处理?”我看着手上这把奇异的大刀。“就当作你杀猪的报酬,你拿走好了。”二娃子哈哈笑道。“好小子,不想给杀猪钱就直说,还报酬呢。”我笑骂道。不管怎么说,先把今天的遭遇给爷爷讲讲,还有这把怪异的大刀。
走在回镇的路上,拖着这把大刀,真的想直接给他丢林子里了。“你这玩意咋这么重,就不能轻一点吗?”我愤愤道。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地,在我抱怨完之后,感觉手里的份量轻盈了不少。
“爷爷,爷爷,我回来了!我给你说今天那头猪,你肯定不相信那猪有多大多猛!但你孙子我…”我正准备夸夸其谈,给他老人家吹嘘一番,结果一开门发现,家里就像被人抢掠了一样,凳子和桌子四分五裂,墙上甚至都是喷溅的血。
“爷爷!爷爷你在哪。”我大声哭叫着。“这里到底…在我走后发生了什么。”最终我在爷爷的床头柜上看见了一封沾满血手印的信。
我颤颤巍巍的撕开信封,祈求爷爷不要出意外,只见信的第一段写到,“风儿,相信你已经顺利的完成了这趟杀猪旅程,爷爷一直都非常相信你的能力,哪怕其他人都反对,爷爷都一直很相信你。不要担心爷爷的安危,我会在那个地方等咱们爷孙团聚。”
世事无常,对家人耐心一点,就是让自己少后悔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