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徐灵曜。”

“出生地？”

“…………”

审讯室里，两名穿着警服的老道审讯员，一名用笔记本摘要细节，一名则经验问询，严肃审讯着眼前的男子。

坐在凳子上的男子低着头在玩弄着手指，时不时十指交叉、抱头，胡乱摇晃着头，凌乱的头发透露出男子这几天的生活状态很是糟糕。

“问你话呢，把头抬起来回答。”，负责问询的审讯员道。

男子默默抬起头，只见其一脸疲态，双眼猩红，眸中血丝密布，些许惊恐神色，眼眶周围则是通红一片，嘴角不时由于用力而抽搐，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两名审讯员在第一次看到时也是不由得一惊，端正的五官神色却是如此瘆人，这次让其抬头也是加了些心理建设不曾想还是心下一悸。

审讯员稳住心神，继续问道：“你说你是来自首的，你犯了什么罪？”

男子漠漠吐出一句话：“我杀人了。”

审讯室中昏暗灯光下，徐灵曜身后影子拉长，那只有一只独臂的影子与眼前双手的徐灵曜如此不一，在那深邃瞳孔之中掠过一道青铜花影。

两名审讯员听到“杀人”二字也是心中一惊，看着男子疲态神色和那漠然的语气，经验告诉两人这番话语不简单，二人相视讨论后，问道：“在哪儿杀的人，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谁知此话一问，男子似乎陷入疯癫状态，抱着头把头深深埋下：“我不知道！”

“你杀了人你不知道？”，审讯员一转刚才心悸之色，随之而来的则是，满脸的疑惑，庄重看着男子道：“既然选择了自首，态度就得端正！”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男子低吼，声音中夹杂些许无奈祈求。

审讯员也是一懵，商量之后换一种方式问：“那具体的细节，作案手法能想起来么?”

经过一番自我冷静之后，男子木木抬头，眼神直直盯着审讯员道：“我拿着一把剑……锋利无比的……不对不是剑……没错就是剑……我一剑捅进那个人的胸口……是胸口么……不是胸口……就是胸口………”

男子断断续续说着，时不时挥舞双手作劈砍状，嘴里念念有词：“我就这么把他们杀了，好几个人……”，眼中猩红俞盛，紧接着陷入深深懊悔，口中悲悯祈求的语气让审讯员眉头皱起。

负责笔录见此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凑近问询人的耳边：“要不先带他去精神医院看看，感觉他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问讯人看着凳子上几近疯魔的男子，点头道：“只能这样了，我去向上面说明一下。”，说罢，径直起身朝门外走去，审讯暂时告一段落。

不多时，问询人从外面走进，先是向笔录那人点点头，随后望向男子道：“徐先生，现在我们需要带你去精神医院检查一下你的精神状态，再来继续进行审讯，你这边还望配合一下。”

“精神医院？我精神状态很好，说的都是真的，我不去。”，男子有些抗拒，并不是很想配合去到精神医院。

审讯员正色道：“徐先生，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我们无法对你说的话认定有效，还请你配合一下。”

男子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喉咙处却怎么也说不出，无奈道：“好吧，我跟你们一起去，但话先说在前面，我精精神状态很好。”

说完，男子起身与二人一同驱车前往最近精神医院，经过两三个小时的检查，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徐灵曜精神状态良好，除去近几日压力导致的神经紧绷之外，一切正常。

检查室中，徐灵曜四下环视着，一旁审讯员两人则是看着徐灵曜面前的医师问道：“刘医生，他真的没问题么，精神状况良好?”

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的青年医生抬了抬眼镜，不急不慢说到：“是的，仪器数据、脑电波和其瞳孔状态等等一切结果都表明，他的精神状态一切正常，回答符合常人逻辑。”

“那会不会是他故意的？装作精神正常?”，笔录者还是问出自己的不太严谨的问题。

青年医生则是讪讪道：“不会的，正常问题他的回答很正常，当谈到他作案细节时虽然精神略显崩溃，不过回答检查结果无异常，说明他的描述确实真实的。”

“真实的？自己杀了人不知道在哪儿？这说不过去呀。”，笔录者此时也是有些恼火。

医师则是表示无奈，检查结果如此，自己是如实分析检查结果和结论，在瞥向徐灵曜，明明医书上不过二十三岁，皮肤状态也好，脸上疲态竟如经过数十年岁月一般，如此让人捉摸不透。

此时，徐灵曜不再四下环视，看向刘医生道：“医生，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你确实说的是真的。”，刘医生附和道。

徐灵曜这才放下心来，突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从座位上跳起道：“我记起来在哪儿了？”

语出惊四座，两名审讯员立刻神色惊喜问道：“在哪儿？”

“飞嵩山……落蛊峒……空潮居……”

“这些地方？你们听说过么？”，刘医生也是一脸疑惑，看着两个审讯员脸上狐疑之色便明白二人也不晓得。

“三世铜花！没错，就是三世铜花，五老峰三世铜花，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呵呵……”，徐灵曜说罢，脸上疲态渐渐舒展，嘴角缓缓挤出一丝微笑。

只留下还在云里雾里的三人：“三世铜花？什么是三世铜花？这是什么密语么？”

徐灵曜没答话，只是自顾自发出一道令人心悸狞笑声：“我看到了，三世铜花绽放！三世铜花……绽放……”，双手还在不断比划着，兴奋之色言于其表。

空气中不知何处传来一股仿佛铜锈一般的味道，原本昏沉的徐灵曜脑袋微斜，眼袋止不住睁睁合合。

随即，笔录者沉吟一番恍然大悟般喊道：“我知道五老峰在哪儿，九江五老峰……在九江，去年我们去过！”，说罢，不忘朝一旁问询者望去。

问询者方才反应过来，是了！去年整所人一同前去爬山，不就刚好去过五老峰么！说罢，回过神来准备押着徐灵曜回所里继续审讯。

可这一转眼，四周哪里还有徐灵曜身影。一个大活人就此在三个人眼皮子底下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殊不知，在徐灵曜想起一切之后，身影便即消逝。

二人赶忙回到所里，回到审讯室检查，发现并未有任何此间留下的证据，翻开笔录查看刚才问询的一切有关信息，谁知当输入刚才明明还有的信息，此时早已经是一片空白，查无此人。

“看看刚才审讯的监控！”，问询者大声喊道，笔录者立刻便停下资料查询，转身查看起今日不久前的审讯画面。当审讯画面调出来时，只觉得头皮发怵。

笔录者手中文件不自觉下落：“见鬼了！”

审讯画面一片模糊甚至是扭曲，仅有的一帧画面只是两人对着一张空空的椅子问询说话的场景。一切关于徐灵曜的东西皆不可知。

就仿佛，这个叫徐灵曜的人，只存在于前面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