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把最后一盏青铜灯擦得锃亮时，手机突然震动。房东发来的消息让他指尖发颤："月底房租涨30%，不同意就收拾东西走人。"

窗外飘着今冬的第一场雪，玻璃上结着薄霜。这家开在老城区的"古意斋"古玩店，是他用父母遗产勉强撑起来的。货架上的唐三彩马摆件映出他眼下的青黑——连续三天没合眼了，总梦见女友失踪前那通奇怪的电话。

"叮铃——"

铜铃轻响，风雪卷进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老人。褪色的军大衣下露出半截藏银腰带，腰带上系着个红绸布包。

"老板，收老物件不？"沙哑的声音从围巾后传来。

当绸布展开的瞬间，苏羽瞳孔骤缩。那是个直径三寸的青铜盆，盆底刻着扭曲的饕餮纹，此刻正散发着诡异的温热，在零下五度的室温里蒸腾出白雾。

"您开个价。"苏羽强装镇定，指尖却在发抖。这东西根本不是普通青铜器，他摸到盆底时，分明听见金属在"哭泣"。

"不要钱。"老人突然凑近，墨镜滑到鼻尖，露出一双全白的眼睛，"拿你的'耳朵'来换。"

店里的招财猫摆件突然炸毛，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苏羽后退半步，后腰撞上货架，青花瓷瓶摔得粉碎。就在这时，青铜盆发出嗡鸣，裂缝里渗出暗红色液体，在地面汇成扭曲的符文。

"喵呜——"

原本蜷缩在柜台的橘猫突然直立，前爪按在收银机上，屏幕跳出一串乱码：【寒潮预警：-87℃】。苏羽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他分明听见猫在说："躲进聚宝盆里，否则会死。"

雪粒子开始疯狂撞击窗户，温度计显示室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老人怪笑着掀开大衣，露出里面挂满的青铜铃铛，每个铃铛都刻着与聚宝盆相同的纹路。

"最后三小时，年轻人。"盲眼老人的声音带着快意，"要么被冻死，要么成为我们的容器。"

苏羽抄起聚宝盆就往地下室跑，身后传来铃铛破碎的脆响。地下室铁门刚锁上，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整栋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惊恐地发现，聚宝盆的纹路正在吸收周围的金属，门锁、水管甚至他的手表都在融化成液体渗进盆底。

当第一缕寒光穿透天花板时，苏羽终于明白老人的话。零下87度的寒潮中，他的呼吸在面罩上结成冰晶，而聚宝盆释放的温暖形成直径五米的气泡，将他包裹在绝对零度的海洋里。

手机突然响起，是三年前那个熟悉的号码。

"阿羽，"电流杂音中传来女友颤抖的声音，"不要相信会说话的动物，它们吃掉了真正的我......"

通话在尖叫中中断，聚宝盆表面浮现出一行血字：【宿主契合度13%，建议吞噬剩余人类提升能量】。苏羽握紧颤抖的双手，发现指甲缝里渗出了青铜色的液体。

苏羽盯着聚宝盆表面的血字，指甲缝渗出的铜液在地面汇成细小溪流。地下室温度持续下降，气泡边缘结出冰晶，远处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