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的大学城灯火辉煌,三三两两的学生们聚集在后街的小餐馆周围,餐馆老板忙碌着,享受着一天中最繁忙的时刻。
馆子里的学生或三五好友聚在一起畅谈未来,或情侣之间诉说爱意,好不热闹。
张凡坐在靠角落的位置上,感受着大学生活的青春气息,却又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毕竟没有大学生会在单人吃饭的时候来二两白酒。
“我顶着大太阳,只想为......”
张凡接通响铃的电话。
“兄啊。”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的声音。
“答(说)。”
“阿楠兄咩暗芜事,叫吕来烧互(阿楠哥晚上有事,叫你来帮忙)。”
“地个(哪里)?”
“老地亨(老地方)。”
“嗯,知了。”
张凡挂了电话,一口干完剩下的酒,对着收银台方向喊:“老板娘,挂帐上。”
“好咧。”站在收银台后的女人把账麻溜地记在账本。
出了小餐馆的张凡点了支烟,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过去。
“喂,黑(代号)。”电话接通得很快。
“货装好没有?”张凡深吸一口烟,把烟头弹出去老远。
“好了。”
“我过来。”
穿过后街朝着主干道对面的城中村走去,他的小面包停在那。
城中村密集的自建房形成了不少幽暗小巷,昏暗的灯光与马路对面的明亮交相呼应,张凡轻车熟路地走在巷子里,不单可以遇上在这租住学生,还有站在楼梯口那些浓妆艳抹的工作者,对某些人来说,这里是天堂,也是地狱。
“小妹妹,不会有人救你的,怪就怪你得罪了人吧,嘿嘿......乖乖的别反抗,哥哥会轻轻的。”带着威胁又猥琐的话语,混杂着女孩反抗的呜呜声和另外几个同样猥琐的浪笑,从张凡刚刚经过的幽暗巷子中传出。
张凡退回到巷口朝里面看去,隐约看见一个社会青年将一名学生模样的女孩逼到墙上,一只手捂住了女孩嘴,另一只手顺着她的大腿往上探,还有两个同款青年在一旁起哄。
“砰!”
女孩的身体顿时瘫倒在地。三个社会青年顿时慌了神,
“哥,她不会死了吧?”其中一个青年嘴皮直哆嗦。
“慌什么。”带头的青年明显是个有经验的,蹲下身子,颤颤巍巍探了探女孩鼻息,手指上传来的热气令他心头一松,伸手往刚才说话的人后脑一拍,“你个傻13,胆子这么小能干什么事,还活着。”
听到自己大哥这么说,那青年也松了口气,连连称是。
张凡靠在裸露在外的水管边,看了看手机屏幕,20:45。
呵!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嘶~呼~”,吐了个烟圈,摸了摸戴在左手腕的玉手串,张凡套上指虎,径直走入小巷。
巷子实在昏暗得紧,三人的注意力又放在软倒在地上的女孩上,哪怕张凡没有压低脚步也没有被发现,带着指虎的拳头重重轰在刚才没有说话的青年腰上,被击中腰子的青年瞬间失去战斗力,捂着腰倒在地上。
另外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却已为时已晚,不过三秒钟,躺地上的人刚好凑够一桌麻将,一个捂着肋,一个捂着鼻。
三个在嚎一个安静,瞥了眼昏迷的女孩。
唔,你胡牌了。
张凡夹着烟,踢了踢捂着鼻子的青年,“有事找潮帮,现在,滚!”
三人一听潮帮,顾不上疼痛,相互搀扶着赶忙离开,跟有鬼追似的。
张凡没有理睬,皱着眉蹲在女孩身边。
唉,该怎么办你呢?
想了会,他弹飞烟头,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对,是个女的,可能喝多了吧,躺在大学城后街对面天桥下。”
......
挂了电话,张凡将女孩打横抱起。
啧,看起挺高的,怎么这么轻,估计也是个家境不好的学生吧。
既然遇到了,英雄救美什么的,虽然俗套,也不排斥。
将女孩放到跟120说的地方,廉价路灯的冷白色光柱斜切过少女半边身子,像是有人在天幕上开了道细缝,独独漏了束月光来描摹她的轮廓。
3月的G城,昼夜温差悬殊。张凡半跪下来,这才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正欲脱下外套,却突然停住动作。
女孩精致的面庞被灯光一分为二,左眼睫上挂着摇摇欲坠的水珠,而右半边脸则沉浸在阴影之中,鼻梁的弧度竟比哥特教堂的尖拱还要锐利。
他凝视着她随呼吸轻轻颤动的睫毛,那些在阴影中看似纯黑的纤长绒毛,此刻被路灯映照成金棕色,在眼下方投下栅栏般的细密阴影。
啧......这姑娘长得还挺好看。
给女孩盖上外套,张凡有些尴尬地站起身,摸了摸鼻子,靠着灯柱从裤兜掏出烟盒。
直到救护车的声音邻近,张凡才扔掉手中的烟,鬼使神差地退下玉手串套在她右手手腕上,转身投入昏暗。
“黑哥,来啦。”小臂上带着纹身的小混混热情地打着招呼。
“小伟,装好了吧。”张凡甩了根烟过去,盯着小混混手臂上的凤凰图案,“这东西你最好还是去洗了。”
“嘿嘿嘿,没开光,无事。”小伟乐呵呵地接过烟点上,黑哥大方,不像自己老大自己抽好的,给小弟的都是廉价货。
点好车上的货,张凡跟小伟挥了挥手开车走了。
到了地方,卸货,点钱一气呵成。看了看手机,22:15。
时间差不多,打着小面包直奔老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