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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绸覆灵堂,玄铁碎成三截】
安乐侯府的白幡还未撤下,魔教暗卫的血就浸透了青石板。
卢江愁跪在母亲棺前,指节掐进掌心——前一夜他还是京城最会舞剑的贵公子,今日却成了江湖人口中“该被挫骨扬灰”的新任魔尊。
“魔教屠城?”他捏碎递来的密报,血珠滴在玄铁令上,“从今日起,教规里没有‘滥杀’二字。”
武林盟的追魂帖如雪片,百伦的剑指在他喉间:“你当魔,便该有魔的狠。”
白贞的峨眉刺挑开他衣袍下的旧伤:“你若要改这江湖,我便陪你掀了这正邪的牌位。”
小丫头白芷蹲在他脚边,往他掌心塞了颗蜜饯:“阿愁哥哥,他们说你是魔,可我闻着,你身上是药香。”
当边境狼烟卷碎红筹榜,当孤儿军的破刀挑落敌旗——那个被骂作“逆魔”的少年,终于站在血与火里,把“魔尊”二字,刻成了“侠”。
(红筹榜第一,不是杀出来的名次。是他用半条命,给魔教换的新魂。)
第1章侯府惊变,魔教新主
刺鼻的熏香气味浓重地弥漫在空气中,像一条令人窒息的毯子,附着在装饰华丽的丧幡丝绸上。
象征着生命之血的深红色,此刻正嘲讽着祠堂的死寂。
卢江愁,病弱的安乐侯的长子,笔直地跪在母亲新立的灵位前。
他的指关节抵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泛着苍白,这是他内心汹涌波澜的唯一外在表现。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的母亲,那张脸上刻满了一生在家庭与责任的微妙平衡中所承受的疲惫,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医生们轻声说是劳累过度,目光小心翼翼地避开他。
“劳累过度,”他苦涩地想,“她要在丈夫卧病在床、儿子被迫在江湖的险恶风浪中挣扎时,努力维系着摇摇欲坠的家族。”一阵灼热、刺痛的感觉刺痛了他的眼角,但他拒绝屈服。
现在不行。
当家族、宗族乃至整个魔教的命运都压在他年轻的肩膀上时,不行。
他有一个承诺要遵守,一个对着母亲逐渐冷却的手许下的誓言——他会保护他们所有人。
沉重的沉默中满是未说出口的悲痛,却被刻意的清嗓子声打破了。
申漠欢,魔教的大长老,一个笑容从未到达眼底的人,像一条毒蛇般滑进了祠堂。
他的话表面上是在表示慰问,却甜得发腻,让人回味起来苦涩不堪。
“卢公子,”他开口道,声音低沉,却不知怎的能传遍整个宽敞的祠堂,“这真是一场悲剧。但在这动荡的时代,魔教可经不起群龙无首。你看,那些秃鹫都在盘旋,等着我们露出破绽呢。”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而有探究性。
“越早选出新的教主越好。”
卢江愁,还只是个少年,毫不退缩地迎上了长老的目光。
他知道申漠欢在打什么主意,在试探他,想引他做出反应。
这只老狐狸想自己坐上教主的位置,这就像长老华丽腰带上悬挂的玉佩一样明显。
“多谢申长老关心,”他回答道,声音平稳而克制,“我父亲虽然病了,但还在。我们会在适当的时候处理继承的问题。”这是一个平淡的拒绝,精心措辞,不让对方察觉到他内心正酝酿着的风暴。
他还没来得及平复心情,李成风,他父亲忠诚可靠的护卫,面色严峻地出现在门口。
他走到卢江愁面前,恭敬地低下头,然后轻声说:“公子,教中……有传言。一些难听的流言暗示……安乐侯的儿子不适合领导魔教。”他停顿了一下,紧张地扫视了一下祠堂。
“有些人甚至说……申长老会是更……合适的人选。”
卢江愁的下巴绷紧了。
果然是申漠欢。
这个老家伙已经在为自己铺路,在诋毁他了。
他感到一股怒火涌上心头,炽热而盲目,但他强压了下去。
他不能鲁莽行事。
现在还不行。
“我明白了,”他说,声音低沉而危险,“谢谢你,成风。你可以退下了。”
他挥了挥手让护卫退下,然后站起身来,双腿的僵硬证明他已经跪了好几个小时。
熏香的味道,原本甜得发腻,现在似乎在助长他内心燃烧的怒火。
他必须去见他的父亲。
他需要知道……
父亲房间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病味和草药味。
侯爷,曾经是一个高大威猛、充满力量和权威的人物,此刻蜷缩在丝绸枕头上,面色苍白,呼吸微弱而艰难。
卢江愁朝床边走去,每走一步,心就沉一分。
他伸出手,手指在父亲干枯的手上方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握住了它。
冰冷。
没有生气。
不,不是没有生气,但也差不多了。
太接近了。
他抬起头,目光与忧心忡忡的医生相遇。
医生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
卢江愁的胸口一阵恐惧的揪紧。
他明白了。
他的父亲正在渐渐离去。
随着他的离去,他们世界里最后的一丝稳定也将消失。
卢江愁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微微颤抖。
他再次睁开眼睛,目光变得坚定而冷峻。
他别无选择。
他必须行动了。
现在。
他挺直了身子,脊背僵硬,年轻的脸庞突然显得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
他会保护他的家人。
他会确保家族的未来。
他会领导魔教。
他有一个承诺要遵守。
他转身离开,手仍然握着父亲的手。
就在他走到门口时,一个柔和、谄媚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江愁,我的孩子……说句话?”是申漠欢。
灵堂内,檀香袅袅,烟雾缭绕,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沉重与悲戚。
卢江愁一身缟素,跪在母亲的灵位前,身形挺拔如松,却难掩眼底的猩红与疲惫。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香,指节泛白,仿佛要将那沉香木捏碎一般。
他想起母亲,那个温柔贤淑的女人,为了操持侯府内外,为了帮衬父亲处理教中事务,终是积劳成疾,撒手人寰。
那双曾经充满慈爱的眼眸,如今却只能在冰冷的牌位上寻到一丝痕迹。
“娘……”卢江愁喉头哽咽,一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在心中默默发誓:娘,孩儿一定会守护好这个家,守护好您和父亲用一生守护的魔教。
突然,一阵刻意压低的咳嗽声打破了灵堂的寂静。
卢江愁抬眼望去,只见魔教大长老沈墨寒缓步走来,脸上带着悲痛的神色,却掩饰不住眼底的那抹精光。
“少主,节哀顺变。”沈墨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夫人仙逝,老朽也深感悲痛。只是如今教中事务繁多,不可一日无主,还望少主早日振作起来,继承大统。”
卢江愁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听出了沈墨寒话里的弦外之音。
什么早日振作,分明是在催促他尽快交出魔教的掌控权!
他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大长老关心,江愁自当以教中事务为重。”
沈墨寒见他并未露出破绽,便又假惺惺地安慰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卢江愁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幽深,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
这时,忠心耿耿的老护卫李承风快步走了进来,神色凝重地附在卢江愁耳边低语了几句。
“少主,教中已经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们私下议论,说……说少主您年轻识浅,无法胜任教主之位。”李承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跟随老侯爷多年,对魔教忠心耿耿,如今看到教中如此动荡,心中焦急万分。
卢江愁的拳头猛地握紧,指关节咯咯作响。
他早就料到沈墨寒不会安分,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夺权!
“安乐侯之子无法胜任教主”这种谣言,除了沈墨寒,还有谁敢散播?
深吸一口气,卢江愁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我知道了,你继续暗中观察,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
“是,少主!”李承风领命而去。
卢江愁缓缓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父亲的卧房。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父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撒手人寰。
太医守在床边,一脸的无奈与担忧。
看到卢江愁进来,他连忙起身行礼:“少主……”
“父亲的情况如何?”卢江愁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侯爷的病情……老朽无能为力……”太医的声音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侯爷心力交瘁,加上旧疾复发,恐怕……”
卢江愁走到床边,握住父亲冰冷的手,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心中如同刀绞一般。
他明白,父亲的病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如果他再不尽快接任魔教掌权人,侯府和魔教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决绝。
他不能再犹豫了,他必须扛起这份责任,守护家人,守护魔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江愁,你在这里啊……哎,你父亲他……”沈墨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