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晨曦悄然照进尘封已久的山谷。金色的阳光温暖宜人,渐渐驱散了山谷的幽深昏暗。
光辉洒落在一个少年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少年行走在山间小路上,尽管身着粗布麻衣,却难掩俊朗气质。
他的乌黑长发用一根青色丝带随意挽住,随着脚步有节奏地晃动。
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眼神却透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深邃与智慧。腰间别着一把造型优美的宝剑,剑上镶着翠绿玛瑙,鎏金花纹点缀其上。旁边挂着一支象牙笔杆、顶部为乌黑色狼毫的珍贵毛笔。
行至一条小溪边,溪水清澈见底,几条小鱼被水面上少年的倒影惊到,迅速摆尾,消失不见。
少年伸了个懒腰,将背上的背篓、腰间的宝剑和毛笔依次放下摆好。
他挽起裤腿和衣袖,露出精壮的古铜色肌肉线条,倒与他面如冠玉的面庞形成鲜明对比。
少年缓缓走进水中,手拿鱼篓,俯下身子。鱼篓入水,几个来回便有小鱼被惊得跃出水面。少年面露欣喜,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今天收获着实不小啊。
片刻间,鱼篓便已半满。这时,一个乌黑色的影子从少年身后缓缓游来。见少年对此毫无反应,一只青黑色、带着细密鳞甲的手陡然抓住了少年的脚腕。
少年被抓得一个趔趄,回头望去,一个身材矮小、浑身长满青黑色细密鳞甲、秃顶周围乱糟糟的头发,且长着黄色尖嘴的怪物从小溪中一下子冒了出来。
“小六,你干嘛吓我?是不是你把这些鱼赶过来的?”少年笑着问道,丝毫没有生气,这河童算是少年很小的时候的玩伴了,没少送些小鱼小虾给秦宇。
河童用带着灰色蹼的青色手掌拍了拍自己瘦小肋骨下突出的小肚子,声音沙哑难听,语调却十分客气:“每次就带那么几条小鱼,够谁吃的呀。”
少年将鱼篓中大半的鱼放走,说道:“不用了,就我自己吃,多了反倒浪费。”他抖了抖身上的水滴,重新走上岸边。
少年熟络地又跟河童打了声招呼,背上背篓,踏上回村的路。河童嘎嘎一笑,又隐入了河水,似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少年本名叫秦宇,自幼在村里生活。村子里的人虽说有些奇怪,但对秦宇一直很好。
原本平静祥和的日子,不久前却被打破了,在秦宇快十六岁时,一直疼爱他的父母竟告诉他,秦宇并非亲生骨肉,且不久之后就要离开这个他从小接触的“祥和的小村庄”。
秦宇虽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可实在舍不得这些亲人,想到这里其脚步又加快了几分,自己必须跟“父母”问个清楚。
秦宇正暗自打定主意,突然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中。低头一看,是一个水灵灵的桃子,随后又有些山杏、山梨砸过来,砸得他“哎哟哟”地捂着头痛叫。
不远处的树枝一阵颤动里面传出银铃般的少女笑声。秦宇无奈开口:“好了,白灵儿,出来吧,找我干嘛?”
树枝一阵摇晃,先是一双灵动的凤眸出现在秦宇眼前,接着是红艳艳的小嘴,搭配着小巧的鼻子和瓜子小脸,当真是个妙人。
美人“哎哟哟”地叫着从树上滑落,软弱无骨的娇躯眼看就要掉在地上。
秦宇无语地说:“好了好了,白灵儿,谁滑倒我都信,就你,我可不信。”
白灵儿撅起红艳艳的小嘴,一个翻身,露出十四五岁却十分诱人的身段,而下半身却是一条雪白色的蛇尾。
她缓缓靠近秦宇,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他:“你为什么毫无反应?我娘说,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这样的女人的。”
秦宇耸耸肩说:“你这比起我们村的‘胡姐姐’,魅惑力可差远了。”
“她是谁?”
“就是我们村子里那个卖豆腐的姐姐。”
“卖豆腐的?你说我不如一个卖豆腐的?亏我走了这么久来找你。我,我,我把你缠死!”白灵儿用雪白的蛇尾缠住秦宇的脖子,略带凉意的蛇尾弄得他一个激灵,直给缠得他,呼吸不畅,其求饶不断,喊着白灵儿最美、自己有眼无珠之类的话,白灵儿这才作罢。
“这是赏你的。”秦宇忙伸手接住,只见一只金灿灿的人参出现在手中。
“这可是千年人参,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我娘说你们人类寿命短,我找了好久……哦不对,我家里多的是。”白灵儿说着说着,感觉不对,慌忙改口,俏脸倒是一阵羞红。
“知道了,白灵儿,我先给你留着,到时候再还给你娘,免得你娘又说我骗你家好东西。”秦宇将地上的野果和人参都收到背篓里。
白灵儿的母亲可是方圆一带实力排名靠前的大妖。据说她年轻时错付了一个人类负心郎,如今只把男人当作玩物。
不少人被她玩弄后,直接扔给万蛇啃食。
秦宇本就只把白灵儿当童年玩伴,没什么别的想法,可白灵儿的母亲对他也十分防备。
正当白灵儿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声音。原本俏皮自带魅惑的小脸瞬间变色:“不好,我娘来找我了,估计是我偷穿她衣服的事被发现了。还有你,秦宇,离那个小狐狸远点,免得被她吸成人干。”
说完,白灵儿舞动者腰肢,匆匆离开。秦宇也很怕见到白灵儿的母亲,她每次都担心秦宇会对她女儿做什么。小时候还好,现在大了每次见面都说要给秦宇“底下一刀,以绝后患”。
秦宇可不想遇见她,想到这里,秦宇这回村的脚步愈发急促。
走过风景优美的山路,景色陡然一变,四处的山坡上此刻布满了破败的石碑,数量之多,一眼望不到边际,阴暗的天气陪着几声红眼乌鸦的啼叫,不过秦宇对此显然已经见怪不怪,连脸上表情都没有改变。
又走了几步,便是一个穿着讲究的十二三岁狐狸面孔的女子,她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欢快地摇晃着两条嫩白的小短腿。
秦宇着急回去,没有搭理她。不一会儿,却又转回到了原地,想来便是眼前女子的手笔,只好有些无奈地对眼前的女子说:“狐萱萱妹妹,你干嘛?我现在可忙得很。”
狐萱萱轻哼一声,随即从石头上坐直身子,背后三条雪白色的蓬松尾巴有些俏皮的弹了出来:“怎么着,跟白灵儿鬼混就有时间?你看看你,浑身都是那白灵儿的味道。”
“我真的很忙,狐萱萱,下次再找你玩,乖啊。”秦宇摸了摸狐萱萱露在外面毛茸茸的耳朵。
“把谁当小孩子呢?告诉你,离那个白灵儿远点,说不定哪天你就被她吃个骨头渣都不剩。”狐萱萱叉着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她明显刚化形不久,此刻虽已摆脱兽形,眼神流转间却自有一股狐族的天成的勾人媚态,更别提还留着一对毛茸茸的兽耳和三条蓬松的雪白色狐狸尾巴。
秦宇心里有事,为了早点离开,只能不住点头,连声说是。
“果然跟娘说的一样,男人都是大骗子,你估计跟那“白灵儿”肯定也是这么说的,宇哥哥你也一样是坏人。”狐萱萱恶狠狠的抓住秦宇的胳膊上咬了一口,化作了一只雪白色的可爱小狐狸几个来回,已然消失不见。
秦宇瞅了瞅自己胳膊上的四个个血洞,叹了口气,本想追赶,但却着实是想知道父母口中的情况是否属实,一咬牙还是往村子的方向赶去。
又是几个拐角,原本有些昏暗阴沉的世界,更显得阴暗,村庄便在不远处的山上,确是什么也看不见,里面昏暗无比,看起来毫无人烟,可只有秦宇知道这看似平静的村子里有多么热闹。
秦宇拿出背篓里的一些瓜果摆在了一处有些孤零零的坟墓面前,坟墓旁边长着一棵翠绿青柳,随风摆动嫩绿柳枝抚摸着秦宇的脸颊。
听自己的母亲说这是自己的一个特别重要的亲人,说要是自己有良心自己便每次出门回来后祭拜一番。
秦宇倒是一直比较听话,旁边是其过去放置的不少未完全枯萎的花草瓜果,墓碑看上去也是虽是普通的石板但是字倒是漂亮秀气,“柳依依”,秦宇心中默念几遍,却并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在此地都感到十分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