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拖着行李箱，站在斑驳的楼道口。深秋的风裹挟着细密的雨丝，打在她的脸上，凉得刺骨。面前的居民楼像是被岁月侵蚀的巨兽，灰扑扑的外墙上爬满了暗绿色的爬山虎，在风中轻轻摇曳。

她抬头数了数，七层的老楼，每一层的窗户都紧闭着，像是无数双紧闭的眼睛。只有四楼最东边的窗户半开着，那是她新租的房子。

"这房子便宜是便宜，就是太旧了。"房东临走前欲言又止，"晚上要是听到什么动静，别太在意，老房子都这样。"

林夏深吸一口气，拖着行李箱走进楼道。昏暗的灯光在头顶闪烁，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暗红色的砖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还混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电梯是老式的铁栅栏门，她按下按钮，电梯发出"吱呀"一声，缓缓下降。透过铁栅栏，她看到电梯井里漆黑一片，仿佛深不见底。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林夏刚要迈步进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去，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太正拄着拐杖慢慢走来。

"小姑娘，新搬来的？"老太太的声音沙哑，像是砂纸摩擦。

"是的，我住402。"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拐杖在地上重重敲了一下："402？那间房子......"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林夏连忙上前想扶她，老太太却猛地后退一步："别碰我！"她的眼神变得惊恐，"那间房子......那间房子......"

电梯门开始缓缓关闭，林夏赶紧跨进去。在铁栅栏完全合拢前，她看到老太太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她，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电梯缓缓上升，林夏感觉心跳得厉害。她抬头看向电梯顶部的镜子，突然发现镜中的自己身后似乎站着一个人影。她猛地转身，电梯里空无一人。

"叮"，四楼到了。

林夏快步走出电梯，掏出钥匙开门。402的门锁有些生锈，她费了好大劲才打开。屋内比想象中要干净，只是空气中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像是檀香，又像是某种药材的味道。

她开始收拾行李，把衣服一件件挂进衣柜。衣柜很深，最里面有一个暗格，她伸手摸索，指尖突然触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褪色的布娃娃，娃娃的眼睛是用纽扣缝的，嘴角却被人用红线缝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林夏的手一抖，娃娃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突然听到衣柜深处传来一声轻笑。那声音很轻，像是小女孩的笑声，又像是风吹过缝隙的呜咽。

她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连忙关上柜门。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林夏决定早点休息。躺在床上，她听到楼上传来拖动重物的声音，还有小孩跑动的脚步声。这声音持续了很久，直到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突然听到有人在耳边轻轻哼唱：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她猛地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漆黑。那歌声却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床边。她颤抖着伸手去摸床头灯的开关，"啪"的一声，灯光亮起的瞬间，歌声戛然而止。

林夏蜷缩在床上，死死盯着房门。门缝下，一道黑影缓缓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