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林二十一岁时光着身子仰躺在一石上。他看看灰蒙蒙的天空,再看看挺直了的小屌,忽然一声耳边雷炸起,粗壮的闪电抖擞着滑过了他的身子。然后他穿越了。那年他二十一岁,处在他一生中的黄金时代,但他还是童男子。
周林醒了,他在一座破旧不堪的木屋中醒来。现在他爬下了床,摸到两双草鞋,摸到了一层腻腻的灰,他随便揩在木床上,然后穿上草鞋四处走动。墙上的木扣上挂着几件麻布衣服还有些沾满灰尘的红色辣椒。
他取下麻布衣服穿上,走了出去。
天空清脆而光滑,十几间的小小屋子匍匐在地,一条黄色土路随便扭曲着到各家各户。这时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位扬鞭催马的少年,少年向远方急驰而去,身后扬起了滚滚尘土。
这小村名叫泥村,泥村人常年在草地上放羊,贩卖羊肉羊毛为生。刚才过去的少年便是村长的儿子,会些三脚猫的武艺,却整日游逛于威武城中的各大青楼,怡红院是他最常去的场所,怡红院里的头牌小姐便是他的相好。想必他是找他的相好去了。
二爷这时赶着几十只白花花的羊走过来,他甩着黑色皮鞭,抽打在羊身上啪啪响。他脸上有一拇指宽,小指长的紫色疤,因此泥镇人都叫他,刀疤二爷。他把羊纷纷赶进了羊圈,过来问周林:“醒了”周林回答他:“醒了。”说完他不再管周林,从周林的身边滑过,进屋去了。
“周林哥哥”周林转身,阳光下的一位少女站在土坡上微笑着,林小猫见他毫无反应,便对他眨眨眼,然后跑过来,牵起了他的手说:“你答应我去香草洞的。”周林一脸茫然无措,林小猫撇撇嘴角说:“你忘啦”
一路上这位十六岁的少女对着周林喋喋不休。头上戴着草圈儿的她在阳光下蹦蹦跳跳,草圈儿上那种白色野花摇曳的样子使周林的心中微微起伏。
他们来到一片崖壁前,林小猫从束着的头发上取下了一根银簪,划破手指,血涌出,滴落在光滑的壁上。壁上即刻生出一颗小小梧桐来。小小梧桐环绕着五彩光,五彩中几只小小神鸟若隐若现。这时天空中飘来了一朵乌云,降下一缕闪电。崖壁上便显现一个洞来。洞上方有三个五彩大字,香草洞。
林小猫忽地一跃,飘进了香草洞,不一会拿着一捆竹简出来。她走到周林边上说:“爹爹不让外人进香草洞的。”周林点点头,表示理解。林小猫和周林找到了一宽长石块,坐下来。数支柔软的草稍贯入了他的脚踝里,痒痒的很舒服,而旁边的林小猫一边翻看竹简,一边说:“周林哥哥,学着我的样子。”说完她在石上盘坐起来,双手形成了一个圈儿,待周林学得有样了,才放心地继续。这时一股风吹了过来,掀起她额头的发,发漂浮着摇曳,周林的心中荡起了一股欢快的风儿。
十年前,爹爹牵着六岁的林小猫来到泥村,他们从漫天雾气中走来,二爷接待了他们,也接待了他们的仇敌。二爷脸上的疤就是在那时留下的,那时周林刚刚十一岁,他和林小猫躲在地下室里瑟瑟发抖,天空中下起了毛毛细雪,她爹爹和二爷合力,将一黑衣人打得口吐鲜血。如今十年过去了,黑衣人也快要来了。
太阳已经沉下天幕。一位少女牵着少年走在草地上,走向泥村,少女嬉笑着发出一串一串地银铃声,少年一脸地不情愿,跌跌撞撞地走着。“周林哥哥背我,好吗”林小猫小嘴微微地张开了。周林微蹲,脊背微躬,林小猫趴在上面了,小小的下巴支在他的肩上,气息一朵一朵地扑到周林的耳上,周林的耳根红了起来。
周林背着林小猫来泥村村口,林小猫轻轻滑了下来,附着他的耳说:“哥哥晚上,来我的房里好吗。”说完她红着脸跑开了,他想她是开心的。
夜晚透明起来,周林躺在床上,听见窗子外边几只小小的虫子絮絮地叫。他想已经穿越一天了,原主人的记忆慢慢地消化了,原主人灵魂残留的戾气消散了,他下了床,脚摸到草鞋穿上,去林小猫的闺房了。
林小猫的窗子里,映着一个人影,他走到她屋子的门口,敲了起来,门应声而开,林小猫穿着紧紧的衣服,如同前世的旗袍。少女的身子凸显了出来。“哥哥,床上坐吧”林小猫说完,走到桌前,倒一杯暖暖的茶,茶水泛黄,然后她说:“这茶是爹爹当年带来的,可增长内力。”她似乎想起了伤心的往事,眼睛里泛出一些雾来。随后她要周林到床上去,要周林脱去了上身的褂子,她把褂子叠起来,放在床边,也跳上了床。周林盘坐起来,上身裸着在油灯下冒细细的汗,身后的林小猫双手贴在他的肩上,额头也冒细细的汗。
周林的肚腹里一股暖暖的气游曳着,内力么,他想着瞥见了肩上的白手,上面的一些绒毛使他的心脏跳了一下。身后传来了软软的声音,哥哥,别紧张。周林闭上了眼睛,那是一片空洞洞的黑色,然而少女的体香幽幽地过来,他打了个喷嚏,身后又起串串的银铃笑声了。
翌日,周林躺在少女的房中醒来,她爹爹抽着烟叶,慢慢地过来坐在床边问:昨夜,可好。说完她爹爹吸了一口烟,眉毛舒展开来。他快快地穿上衣服,快快地想要下床,她爹爹这时摆摆手,要他坐下,林小猫跨过门槛,端着一碗清清的汤来了。周林喝完,脸色通红起来,腹下升起了一股汹涌的邪火,小屌撑起裤裆,他在床边随便摸来一件衣物掩住,那是一只红色的肚兜,林小猫脸红了起来,跑外面去了。她爹爹嘿嘿笑起来道:女大不中用呐!
她爹爹坐在床边,抽着烟叶,待周林那邪火消退了,与周林出屋去了。太阳挂在天空上,汹涌的光芒泄下来了,周林随着她爹爹打拳,她爹爹摆一个架势,周林也摆一个架势。周林打完了拳,去二爷家了。
二爷坐在门槛上,看着天空中的云彩,周林觉得二爷的样子像前世沉思的哲学家,他喊了一声:二爷,放羊去了。二爷回神过来,摇摇脑袋后起身向羊圈走去。他打开羊圈的栏杆,十几只白云涌了出来,随着二爷皮鞭声的炸起,绵羊们索索抖擞着走向远方,周林紧随其后。阳光灿烂的天空下,一位少年,一位老头,他们跟在团团白云后,在无边的草地上漫延而去。有时林小猫会在不远处喊一声:周林哥哥。那声音与风的呼啸齐齐到周林耳旁,周林转身过去,对着林小猫招招手,然后林小猫看着他的身影从远处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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