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如法炮制,不想过了半天,小梅身上也不见五色灵力飞出。
张辰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小梅却满不在乎道:“公子,奴婢只是个下人,哪里能跟公子一样修仙?”
张辰又道:“韩姑娘,我想现在就去见薛松涛,带着你加入我们神山派修仙,不知你意下如何?”
韩可珍喜不自胜,但随即又向屋子里看了一眼,小声道:“只是我娘她……”
张辰摆摆手,说道:“韩姑娘放心,薛松涛老儿欠我一份人情,这个我一并与她说了就是!”
张辰在衣服堆里捡一张床单,将王妈妈三人裹住,如同包粽子一般,拎起三人,笑道:“韩姑娘,小梅,走,跟我去见薛松涛!”
二女早见识了张辰诸般神通,也并无诧异,于是就离开浣衣坊,径自往薛府而去。
张辰三人来到薛府大门口,门口下人早迎了上来,张辰沉声道:“叫薛松涛来见我!”
薛家是镇上一霸,薛松涛更是薛家家主名讳,旁人即便是薛家自己人也不敢乱叫,但这两个下人识得张辰,又最会察言观色,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忙进府请家主去了。
不一会儿,就连薛松涛风风火火赶了出来,上前抱拳道:“张少侠,不知道鄙府哪里招待不周,还请恕罪?”
张辰也不啰嗦,道:“薛家主,贵府下人好没规矩,我与小梅在路上散步,这厮劈头盖脸将我一顿臭骂,还说我与贵府女子有染!”
“我神山门规森严,这要是传来出去,岂不是让人耻笑我神山弟子品行不端?”
张辰一把将王妈妈三人扔在薛松涛面前,随手揭开三人经脉。
薛松涛脸气成猪肝色,对张辰陪笑道:“张少侠赎罪,下人无知冒犯了……”随即冲王妈妈喝道:“你们是哪一房的下人,竟敢如此无礼对待府里恩人贵客?”
王妈妈三人被封住经脉,在衣服堆里吸了许久的臭气,早已神志不清,这时才晓得得罪的张辰是府里贵客,也不敢分辨,只顾着在薛松涛脚下磕头讨饶,两个丫鬟口里支吾道:“老爷饶命,我们也不知道是府里贵客,才……”
王妈妈忙道:“老爷,求念在我伺候夫人几十年的份上,绕过老婆子这一回吧?”
薛松涛听了才知道这王妈妈是夫人房里的下人,眼角一瞧张辰神色,瞬间怒气冲天,喝道:“哼,府里老人还这般不知好歹?自去账房领了这个月的月钱,一家子都撵出薛家!”
这王妈妈是夫人身边的人,自然一家子都是府里的下人,从主家撵出去一家子只怕以后日子也不好过,张辰这时心软了,沉声道:“不必了,薛家主,只罚她将浣衣坊的衣服都洗了就是!”
薛松涛原本也不愿轻易发落夫人身边的人,不过是顾忌张辰的脸面, 这时喝道:“还不多谢张少侠宽宏大量,然后去浣衣坊受罚?”
王妈妈连忙叩谢连连,一家子赶出薛家可说是灭顶之灾,快步往浣衣坊去了。
薛松涛又陪笑道:“张少侠,府里下人不懂事冲撞了,还请恕罪!”
张辰摆摆手,道:“罢了,这事情就算了,我不过随意走动,路过浣衣坊,见到贵府这位韩可珍姑娘,嗯,有些缘分!”
“我神山弟子不旺,六合峰殷师姑临行前还跟我说,要我多多留意修仙好苗子,代为收归神山门下。”
“我想带贵府这位韩可珍姑娘回神山,拜入我派门下,还请薛家主成全!”
韩可珍与小梅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乖乖立在一旁。
薛松涛是一家家主,自然不识得府里的下人,小梅也只是这几日眼熟,自然不晓得这丫头是怎么与张辰攀上关系的,居然能蒙张辰青眼,打算收入神山门下。
薛松涛扫了韩可珍一眼,也是被烧坏的脸弄得有些惊讶,更加疑惑了,若是少年人迷恋女色,看上了府里的丫头,也说得过去,只是这丑脸丫头哪里比得上一旁的小梅?
薛松涛略一迟疑,开口道:“这丫头能入神山门下,自然是她三生有幸,薛某哪里敢说什么,只是这丫头容色丑陋,只怕有辱仙家法眼!”
“张少侠若是想为师门挑选修炼苗子,我薛家族中也有不少合适子弟,男女皆有,不知张少侠能否随在下前往一选?”
薛家是神山派的附属世家,每年都上缴一部分资源供奉,近些年来如同风雨飘摇,更加依仗神山这个大靠山。
往常薛家族中就商议过,若是族中有弟子能拜入神山门下,与神山的关系自然更加牢靠,这才是上上之策,因此薛松涛这时候才有此提议。
张辰这时消气不少,笑道:“薛家主,不必了,我只带韩姑娘一人即可!”
“我如今伤势痊愈,这几日也多谢薛家照应,想着现下就带着韩姑娘回山了!”
薛松涛大失所望,族中失去了一个兴旺的机遇,郁闷无比,随即又挽留张辰一番。
但张辰这时已经有些不喜薛家,虽然明白有些事情也是薛松涛管不到的,只是实在不愿逗留在此,更何况已经离开师门大半个月,俗世繁华,在薛家当贵客更容易消磨道心。
张辰又道:“薛家主,这位韩姑娘是贵府浣衣坊的下人,还有一位娘亲在浣衣坊,以后还盼你能善加对待。”
这些毕竟是薛家私事,张辰也没有多说,只是知道韩可珍放心不下母亲。
薛松涛却是眼睛一亮,韩可珍有母亲在薛家,也算是与薛家脱不了干系,忙叫过一个下人吩咐道:“你去浣衣坊,将这,这位姑娘的娘亲接来府中,嗯,再派几个丫鬟伺候,以后就是府里的客人了!”
张辰抱拳道:“薛家主,告辞了!”
张辰身无长物,可说是穷光蛋一个,根本不需要收拾东西,要走直接走就是。
张辰忽然想起,走到小梅跟前,大声道:“小梅,嗯,下次有空再来薛家,我再与你说话!”
早知道薛松涛这么会察言观色,也就不用苦思办法了,只需稍稍表示对小梅的熟悉,只怕薛松涛就回对她另眼相看了。
小梅也有些舍不得张辰,只是薛松涛跟前,哪里敢说话,眼神恋恋不舍地看了张辰一眼。
韩可珍低声道:“公子,我想回去看一下我娘。”
张辰尚未说话,薛松涛就说道:“韩姑娘不必急,待会儿下人请了令母前来,自能相见!”
这时府里出来一个下人,手里拿着一个包袱,薛松涛接过说道:“张少侠,你对我薛家起死回生之恩,这里是一点小小心意,还请收下,以后若是有闲暇可以来我薛家,薛某扫榻相侯!”
张辰见这包袱里鼓鼓地,也不推辞,接过来发现沉甸甸的,料想这份礼只怕不轻。
不多时一个下人引着一位中年美妇走了过来,这美妇不过三四十岁的年纪,双肩如削,低眉顺眼,荆钗布裙也难掩丽色,风韵犹存,眉眼间与韩可珍有些相似。
韩可珍早已迎了上去,哀声叫道:“娘!”
张辰转身看去,原本在屋子里昏暗,见不到韩母相貌,这时一看才暗想:“韩姑娘她娘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如今虽然徐娘半老,但却像是韩姑娘的大姐姐,只是韩姑娘的脸却被烧坏了,不然一定也是个绝色女子。”
韩母见了薛松涛,身躯一阵颤动,秀口微张,却半天说不出话,上前跪下道:“老爷!”
薛松涛也打量韩母半天,随即摆手道:“不必行礼,以后你再不是薛家下人,而是薛家贵客,令爱福缘深厚,得以拜入神山门下!”
韩可珍柔声道:“娘,女儿马上就要远去神山了,不曾常伴你左右了。”
张辰暗想她们母女分离在即,自然有不少私话要说,道:“薛家主,我肚子有些饿了,能否进府吃些饭食!”
薛松涛当下答应,一行人一同进府,自有下人引着韩可珍母女去厢房安顿,张辰却在另一间屋子稍后。
原本只是借口,哪想薛松涛却不敢怠慢,并且左右都退了出去,下人在屋外伺候,张辰再无顾忌,吃相全无,放开肚皮,大吃起来,连吃几个鸡腿,饱得有些打嗝儿。
这薛家毕竟是世家,饭食味道比起往常山下店家好多了,与浠水吴青青家的万福客栈手艺相当。
想起吴青青,就记起山上岁月,一别半个多月,二师兄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张辰向下人讨来一个袋子,装上几个鸡腿,打算带给二师兄程梦欢,想起往常与二师兄争鸡腿的日子,真是虽苦而又甜蜜。
这次来薛家一行,虽不过大半个月,却宛如隔世,更生许多变故来,菀儿远去,自己又身负重伤,带着韩姑娘回神山。
“辰哥哥,菀儿走了!”
“记得把药喝了,快些好起来,菀儿就算看不见,也会高兴的。”
“菀儿希望有一天,世间人人都会说,神山派出了一位少年英雄,就像当年的白祖师一样,神功盖世,侠义之名满天下。”
“辰哥哥,菀儿会一直在杏林谷等着你,等着你来救我!”
“那时候,菀儿就嫁给你,我们一起做夫妻,生娃娃,再也不分开了!”
张辰紧紧握着留音石,反复听着菀儿临别的话语,不由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