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张辰伤势日渐好转,周身经络麻痒,想来是董秋兰留下的汤药起作用了,在修复原本受损的经脉。
张辰试图运起体内的灵力,瞬间一股剧痛传来,软在床上,疼得几乎叫出声来。
“公子,你怎么了?”小梅端药进来,瞧见张辰脸色发白,抢过来柔声问道。
鼻边一股熟悉的香味传来,张辰看了小梅一眼,随即低声道:“万姐姐,你,你这是做什么?”
“哈哈哈,小色鬼!”
“小梅”纤腰一扭,变回了风情万种的万美娘,又笑道:“眼力不错嘛!”
张辰低声道:“万姐姐,前几日是我不好,不该乱骂你!”这几天张辰想了一下,前几日万美娘变成唐菀儿模样,也是见自己相思之苦,本是一片好意,后来自己还情难自禁,搂抱于她。
万美娘轻轻坐在床边,笑道:“小色鬼,你骂姐姐淫妇次数还少吗?怎地这回是你不好了?”
张辰正色道:“万姐姐,上次是我不对,你也是好心易容成菀儿,倒是我轻薄了!”
万美娘冷声道:“哼,这天下骂我淫妇的人还少么,也不缺你一个!”随即笑道:“更何况你也没说错,姐姐就是淫妇,任他们骂去好了。”
张辰听得一愣,随即仔细看了看万美娘,有些难以置信,道:“万姐姐,我倒是第一次有人自称淫妇的!”随即又笑道:“不过你这任凭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也满不在乎的想法,倒是挺合我心意的!”
万美娘低声道:“小色鬼,姐姐是无牵无挂,才满不在乎,从前我还以为哥哥是拿我当妹妹的,前几天我才知道,他的心里,我只是个人尽可夫的淫妇罢了!”
“小色鬼,要不是你,我还真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前几日万仞山声称为了师门利益,宁愿张辰一剑杀了万美娘,也不肯拿出化灵散的解药。
想起万仞山,张辰不由得骂道:“畜生不如,猛虎亦有舐犊之意,这厮竟然……”张辰骂到一半,随即看了万美娘一眼。
万美娘低声道:“我从小没了爹娘,和哥哥一起在支离山下讨生活,那时候我还是个天真的小姑娘呢!”
“村里人见我们是没爹没娘的孩子,爱欺负我们,不管是有媳妇的大人,还是同龄的少年,都爱对我动手动脚,他们的媳妇爹娘常骂我小淫妇,勾引她们的丈夫或是孩子。”
张辰听得大怒,猛地拍了一下软床,怒哼一声。
万美娘看了张辰一眼,笑道:“那时候哥哥也和你一样,总爱去跟他们打架,打得头破血流,再后来的事情,那晚你也都知道了,哥哥加入了万剑宗,无奈之下,我去做了万剑宗长老的侍女。”
“那长老是个老色鬼,每晚都要我服侍他,还,还逼我吃下好多药物。”
“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年,再后来哥哥学成了万剑诀,当上了万剑宗宗主,杀了那老色鬼,说是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兄妹俩了。”
“我也是那以后身体变得奇怪了,变得淫邪了,再也离不开男人了!”
张辰听了万美娘这曲折心酸的经历,胸口堵得慌,沉闷异常,半天说不出话来。
万美娘笑道:“小色鬼,那天看到你不惜己身,护着你小媳妇儿的时候,姐姐就常想,怎么我当年就没遇到过,你这样有情有义的少年郎?”说着玉手摸了摸张辰的脸颊。
张辰忙道:“万姐姐,你,你不要这样!我们只坐着说话就是!”
万美娘媚笑道:“小色鬼,难不成你还想对姐姐做些什么?嗯,要不要姐姐服侍你一次?”
每次万美娘一靠近,那股醉人的香味就越发浓烈,张辰相识的女子中,娘亲殷枫娟之清冷,唐菀儿之纯真无邪,吴青青之娇美可爱,袁巧之端庄英气,无一不是世间少有。
但唯有万美娘这风情万种的美熟妇,身材惹火,衣着暴露,无时无刻不在勾起张辰心里不安分的念头。
张辰心慌意乱,不再搭理,别过头去。
万美娘笑道:“小色鬼,你呀就是规矩礼法太多,早被缠住了手脚,全不敢顺从自己的心意!”
张辰正色道:“若是没了规矩礼法,人与畜生何异?”
万美娘道:“年少的时候总会把很多事情看得神圣,遵从许多规矩。”
“不过小色鬼,你这样的男儿,确实是世间少有!”
“明明与你小媳妇儿心心相印,却能守之以礼。嘻嘻,明明心里想着姐姐的身子,却又有色心没色胆!”
张辰忽道:“万姐姐,你还没告诉我关于杏林谷的事情呢?”
万美娘笑道:“那天不都告诉你了么,那天除了素问的身份,其余都是真的!”
“杏林谷这一代医仙,百年前收了个徒儿,后来改投合欢宗门下,性子才变得怪异,再也不出世给人瞧病了!”
“你这小色鬼,能活下来也是你的造化,医仙数十年未曾在修真界露面了,要不是她,你的小命儿可就不保了。”
虚虚实实,九分真一分假,再加上一出苦肉计,难怪当初连胡元贞这等人物也会中计。
张辰也无暇感叹,翻身靠近,急忙问道:“万姐姐,这老妖婆性子如何,你说菀儿跟她去杏林谷,会不会受委屈?”
万美娘笑道:“你心疼了那丫头了?”
张辰“嗯”了一声,叹道:“要不是我一时冲动,性命垂危,菀儿也不用孤身一人,前往杏林谷!”
张辰心里想道:菀儿,三年后我一定前往杏林谷,救你出来!
万美娘想了想,说道:“祸福相依,这丫头去杏林谷,没准儿是她的福分!”
“杏林谷向来是一脉单传,这个你也知道,据说谷中除了医仙师徒,也只有一两个药童了!”
“杏林谷近几代的规矩,都是选女子作传人,医仙已经数十年没有踏足修真界,如今只怕是大限将至,出谷寻觅传人的!”
“你那小媳妇儿聪明伶俐,又生的花容月貌,只怕是被医仙收做传人了,成为下一代杏林医仙也说不定。”
自从唐菀儿离去,张辰思念不已,常常担心唐菀儿会被老妖婆打骂,受委屈,如今听了万美娘一番话倒是宽心不少。
张辰想通了这一点,激动地拉着万美娘的玉手,说道:“多谢你,万姐姐!”
……
一连几日,万美娘都来与张辰闲聊,张辰的伤势也将要痊愈,期间师门派人来看望过一次,转告师父及娘亲师伯们,让张辰在薛家静养的吩咐。
这一日张辰已经能在床上坐起,一直躺着让张辰很不适应,往常在师门不是修炼,就是修炼仙术,或是与唐宛儿她们在一起,哪里有这等养伤的时候?
正当张辰不听小梅哀求,打算下床走动的时候,忽然门被推开,薛松涛及一个中年美妇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微胖的青年。
“张少侠,你怎么起来了?”
薛松涛忙上前扶住张辰,中年美妇冲小梅喝道:“没个眼力劲儿么,服侍人都不会?自去账房罚你一个月的月例!”
小梅听了颤抖着跪地,看了张辰一眼,又不敢分辨,只是不停地磕头。
张辰忙道:“薛家主,不干她的事情,是我要下床走动试试,不要罚她!”
中年美妇又道:“既是张少侠求情,暂且放过你一回,要好生服侍张公子!起来吧。”小梅连连叩谢,随即起身立在一旁。
薛松涛恭声道:“张少侠,族中事忙,今日薛某特地与内人及犬子来致谢!”
“日前你击退万剑宗,对我薛家如天之恩,薛家上下感激不尽!”说完三人一齐向张辰躬身行礼。
原来是一家三口,薛夫人约莫四十岁的年纪,体态丰腴,眉宇间一股贵气,相貌颇美,那青年自从一进屋子就神色不自在,对张辰行礼也有些不情不愿,眼睛只顾往小梅身上看。
张辰听到这青年竟然就是薛松涛的儿子,瞬间想起往事,这不就是当日在浠水调戏唐菀儿,然后被自己按在地上,吃了几口泥巴的薛帆吗?
张辰被勾起回忆,心想:当日与菀儿一起同去浠水,那时候我不懂她的心意,常令她不快,如今懂了,菀儿却不在身边了!
想到这里张辰神色一黯,没有说话。
薛松涛见了张辰神色,以为他还在记恨,随即喝道:“作孽的畜生,当初你在浠水不知轻重,得罪了张少侠,还不给张少侠赔礼?”
薛帆最怕父亲,吓得往薛夫人身后直躲。
薛夫人对薛松涛翻了个白眼,嗔道:“这么凶作甚?帆儿知错了自会赔礼,你骂他畜生,那我又是什么,你又是什么?”
薛松涛怒道:“哼,你少护着他,要不是你,帆儿会这样不成器?会当街调戏女子,得罪张少侠?”
薛夫人不甘示弱,冷哼一声,道:“当街调戏女子?还不是跟你学的,哼,你没本事就会冲我们娘儿俩发脾气!”
薛松涛被夫人说起旧事,脸上青一块白一块,道:“当着张少侠,说这些作甚?”随即又连拍桌子,急道:
“你这畜生,还不给张少侠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