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手臂环拢而来,郭裂吓极,这要是被环在臂中,一个不小心挤压得重了些,那怕是黄白之物都会被挤到飙涨而出。
所以他双腿一蹬,急速弹起,想要逃离那只黑色手臂,哪料到人都未到半空,头顶之上却又乌云压顶般盖下了一只厚实手掌。
“啪!”的一下,跳起的郭裂被这突然冒出的一掌压了个结结实实,落下之后就彻底被环在了黑色手臂之中。
“唔......!”
兔起鹘落间,郭裂就被他口中的辊大人,那只巨型熊猫抱在了怀里,大力挤压下让他不由得发出了一阵不堪的惨呼声。
“轻点,轻点,要爆啦!......”
郭裂一直在痛呼,双手虽然已经从环压过来的手臂中抽了出来,却只敢讨好着拍打辊大人的臂膀,根本不敢用力,因为虽然被这粗壮手臂挤得要涨,十分难受,但却还可忍受,那是他听到辊大人在他痛呼出声时也跟着发出了叫声。
“咩咩咩......”
“还好还好,只要不是那种声音就好!”
郭裂心中暗自庆幸,知道这个巨型猛兽并未真的动怒,在无形无息中陪伴了辊大人不算太长的几年时间里,郭裂是有幸见过一次辊大人真正发怒的模样。
一只鲁莽进入山谷的黑狼,当然,肯定是变异过的那种,至于有没有没变异过的,那也要它们敢到处乱逛没被其他变过的看见啊。
那只黑狼很强,其实是在被某不知名生物猎杀时跌落谷底,好在它已背生双翅,虽然那双翅还犹如脱毛鸡翅膀般丑陋不堪,但也可支持着它在空中短短滑翔个一时半会。
靠着还未长成的翅膀安稳落地的黑狼好死不死的,恰巧就掉在了正在谷中空地溜达消食的辊大人眼前,那感情好,那时还只敢在溶洞中飘飘荡荡,尚且不敢外出见太阳的郭裂就见到被吓了一跳的辊大人发怒之时的恐怖。
黑狼被几声,嗯,语言描叙起来实在是蠢萌的,类似于狗叫的吼声当场吓尿,蜷起后腿夹起尾巴一阵呜咽求饶。
在郭裂看来,辊大人当时也没想要杀了那黑狼,它只是抓起黑狼垫在了屁股下面,带着怒气般的,“汪汪汪”叫着颠坐了几下,只是这几下,就直接要了那黑狼的命。
辊大人用它那肥厚臀部随意坐了几下就坐死了黑狼后,它还十分诧异,拎起那倒霉黑狼在空中摇晃着“嘤嘤嘤”叫个不停,似乎在解释它自己其实不是故意的。
就在那时,空中一道阴影笼罩住了谷内上方的那一线天空,郭裂忍着阳光的灼烧抬眼偷瞅了一眼,阴影的轮廓勾勒下,可以看出那是一只真正的双翼猛虎,只是不知皮毛是何种颜色。
追猎而来的猛虎彻底激怒了辊大人,这一次它没有再发出令人诧异且让人都替他羞耻的类似狗叫声,而是低沉着犹如真正野兽般呼噜了两下就丢出了手中的黑狼,向那双翼猛虎砸去。
看着很近,实际还在谷口上方的双翼猛虎啪一下被砸了个正着,被砸得发出几声八缸变三缸的惨叫声后,在空中翻滚出老远才重新稳住了身形,连场子都不敢假装找一下就急急煽动着双翼飞溜了开去。
......
所以,郭裂知道了只要辊大人不学狗叫,或者不呼噜着喘大气,哪怕它学羊叫,就像现在这般,退一万步说它就是变成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嘤嘤怪,他都可以坦然接受的。
“好啦好啦!......”
好久之后,感到自己已经被撸秃噜了皮的郭裂叹着气又一次试图阻止辊大人的手掌,这只肥厚的手掌一直在他的头顶摸来摸去,简直让他抓狂,只想着也是打不过,不然真想试试这只牢底坐穿兽的熊掌味道,食谱都已经在他的脑海中翻了好几篇了。
“嘤嘤嘤!”
辊大人没有停下手掌,依然怪叫着将郭裂撸得直冒白眼。
“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但是您要给我时间吧,我这个鸟样子哪敢啊,外面随便一个貌似高手的武者都可以将我打回原型啊!”
“嘤嘤嘤!”
“您不干我也没办法啊,要讲道理的嘛,我力不从心啊,除非......”
抬起两只胳膊才顶开了那只肥厚手掌的郭裂口中不停地讲着道理,然后顺口说出了自己来此的,嗯,应该是求助吧。
“嘤嘤嘤嘤婴!”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到时候被人笑你可别怪我啊!”
“嘤嘤嘤嘤嘤!”
.......
在漫长的一阵辊大人负责“嘤嘤嘤!”,郭裂负责口述其意的良好沟通后,双方达成了一系列的协议。抱着先说断后不乱的协议理念,甲方——郭裂不厌其烦地将协议里的一字一句,逐条逐款反复与乙方——辊大人确认得清清楚楚。
简单点说,包括但不限于出现了某种,或者某几种,某几十种,导致辊大人觉得生理与心理上遭受到的打击,都与郭裂无关,辊大人不得借此对郭裂施以包括但不限于,撸头,撸尾,撸身体等等各种惩罚手段。
“搞定”
终于被放了下来,可以安坐在地的郭裂在心中给了自己一个赞。
靠在辊大人柔软的身体上,他侧头,向着不深的溶洞中看去,眼神中泛起种种莫名的意味,对于郭裂突然的沉默,辊大人毫不在意,它粗壮肥厚的手掌向后一探,抓起了一根竹子,悠然自得地开始啃了起来。
在啃食的唰唰声中,一直侧头看着溶洞里一处深沉阴影的郭裂突然开口说道:
“大人,以后这里没人镇压了怎么办?”
回答他的是一阵唰唰唰声,辊大人眼中似乎只有那根柔韧的竹子,它张嘴,咬开,撕拉,啃咬,咽下,有条不紊着,完全不回答郭裂的问题,就如同没有听到一般。
“哎,您老人家可别跟人类生闷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两脚兽看着聪明,实际全是傻逼,当然,您生气也是应该的,谁叫他们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在又打起深山里那些精灵的主意,得意忘形起来了呢!
但可说好了,这可都不关我的事哈,您知道我一直都是您的忠实粉丝的呢!”
郭裂絮絮叨叨着,嘴里一直对着辊大人表着忠心,眼神却还是在那片深沉到可以吞噬光线的阴影中,似乎那里有着莫大的恐怖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啪”
一声轻响,辊大人丢下了手中那根啃了半截的竹条,它的大手一探,再次从身后摸出了一根新的竹条,只是这次它却没有送到嘴边,而是抬起了另一只手掌,握住竹条后信手一拉,那跟竹条上的枝枝蔓蔓顷刻离体,竹条变成了光滑的竹棍。
“嗖!”
一下,竹棍脱离了辊大人反手一挥的手掌,向着溶洞外的那片黑暗中爆射而去,而在辊大人忽然发难的同时,郭裂已经一个纵越,把自己隐在了溶洞的一处峭壁后,消失在了即将出现在洞外的某种事物的视线之中。
“呀呔!”。
一个粗豪的男子低吼声在溶洞外的那片黑暗中响起,接着再是“轰”的一声巨响,一把闪耀着火红光芒的长矛与那根激射而出的竹棍对撞在了一起。
锋利的矛尖极其精准的点在了竹棍棍尖处,长矛与竹棍僵持的电光火石间,手持长矛的人在骤然炸亮的红光中显出了身形,不是别人,正是身着护甲,戎装齐整的那名魁伟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