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小艾想起了阿良，掏出手机拨打了他的电话。这几天阿良比较闲，一心想着怎么再次进入那个黑色的空间。

电话响了，阿良按了接听。那边传来小艾的声音：“在干嘛？”

“想你啊。”阿良顺口说了一句，又觉得这个回答有些不怎么妥当，连忙改口道，“睡觉呢，你干嘛呢？”

小艾倒没多想，带着些许委屈道：“我要去送货了。”

“啊？你一个女孩子送什么货？”

“是别人在送，我过去点数量，结账。”

“去哪啊？”

“好像是P市。”

“P市？”阿良皱了皱眉，心里嘀咕怎么是那个地方。

“要不要我陪你去？”

小艾顿了顿：“不用了吧，我自己过去应该就可以了……”语气有些勉强。

阿良叹了口气：“你在哪？我来找你。”

小艾听了嘿嘿笑了两声，我就在我姑妈这。

“那你等我。”阿良穿上外套下了楼。

两人见面，小艾嘴里含着棒棒糖，左边小脸鼓着对阿良笑了笑。

“嘿嘿嘿。”阿良学她笑了两声，说了三个“嘿”字，“不要我搬东西吧，要我干活我可不去。”

“不用。”小艾连连罢手，“我就是太无聊了，想找个人聊天。”

“那就好。”阿良手一伸。

小艾愣了一下。

阿良咂了咂嘴：“能不能别光顾自己吃。”

“哦。”小艾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根棒棒糖递了过去。

来到批发部，几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正在那装货。两人站在旁边，小艾看着出出进进的人，笑道：“看他们，多勤快啊。”

装货的小伙子看了小艾一眼，心里怦怦直跳。小艾和他们对视了一眼，几个小伙脸一红，连忙低下了头。手头上的活干得更快了。

“你也去搬几件。”小艾推了推阿良。

“我不去。”阿良躲了一下。

“年轻人，怎么可以这样呢，以后你还要找老婆呢，不可以这么懒的。”

这时一小伙搬着十箱牛奶走了出来，小艾“哇”了一声，阿良不屑一笑：“这算什么，二十件我扛起来就跑。”

“我不信。”小艾叼着棒棒糖摇了摇头。

“你不信……”阿良看着那几个搬货的人，满头大汗，自己一大男人站在这，好像确实有点太闲的感觉。不搬两件都对不起人民政府。

“我不信怎么啦？”小艾一脸坏笑地转头看着阿良。

“你不信我搬给你看啊。”说着撸起袖子走进仓库。

“哪些是可以搬的？”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笑着指了指地上那堆饮料，阿良走过去弯腰搬起两件，转身走了出来。

“要搬二十件呢。”小艾朝天上指了指。

“不是承受不了二十件的重量，而是这玩意瓶子太高了，不好搬。”阿良为自己辩解。

“哦。”小艾露出了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装完货，阿良累得满头大汗，掏出烟分散给其他几个搬货的小伙。老板娘笑着递过来一瓶饮料，又给了小艾一瓶。阿良拧开喝了一口，长长吐了口气。

老板娘看了看单子：“小刘，你跟小雷把货送一下吧。”

换在平时，去那么远的地方，他们脸上肯定都是不情愿的表情，但想到面前这个可爱的小妹妹也会跟着一起去，欣然答应了下来。

一路上四人聊得很开心。司机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几个小时后，车开进了一家孤儿院。

他们的到来无疑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刻，因为又有东西可以吃了，打开车门，一群孩子围了上来，小艾很喜欢他们，掏出棒棒糖分了下去，阿良看了看周围的坏境，虽说地方比较偏僻，但里面的娱乐设施可一样都不少。

“这是福利院吗？”阿良问了一句。

“应该是吧。”小艾没有看他，蹲下来捏了捏身前一个小女孩的脸。

两小伙开始卸货，小艾拿出了本子，正要点，几个小孩过来拿着她的手，非要小艾带着他们玩。小艾看了看车上的货，有些无奈地看了阿良一眼。

阿良挑了挑眉，小艾脸上的表情有些委屈，阿良叹了口气：“给我吧。”

小艾马上转忧为喜：“谢谢。”把本子塞到了阿良手中，自己跟那群小孩上一边玩去了。

阿良看了她们一眼。开始一趟趟地清点货物。

楼顶上。于清静静地看着小艾和那群孩子们嬉戏。一个穿着连帽卫衣的男子从后面走了上来：“多鲜啊。”吐了吐腥红的舌头。

于清一脸严肃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别打他们的主意，不然……”

那人嘿嘿笑了笑：“新目标出现了。”转身欲走。

于清一把拉住了他：“别在孩子面前动手。”

他一脸阴沉地看着于清，于清也一脸冷漠地看着他，几秒后他淡淡一笑，转头看向了阿良，隔着帽子摸了摸左耳的位置，回想起那晚那一幕，直到今天他也没能知道那张黑桃A究竟是谁的。

“你不动心？”他低沉地问了一句。

于清看着那群孩子，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已经不动心了。”转头看了他一眼，“我已经有比那最重要的东西了。”

那人愣了一下，微微皱起了眉头。

送完货，结完货款，在一群小孩恋恋不舍的眼神中开车离去。

回到家，脱掉外套，用手摸了下胳肢窝，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阿良“咦”的一声，一脸嫌弃的表情，赶紧跑去卫生间冲凉。

晚上八点半，小艾一个人坐在便利店。

门口传来一阵响动，一个一米八几的男子走了进来，走到近前小艾抬头一看，心里略为一惊，这人长得一般，但是脸上那道细长的刀疤确实骇人。上身穿着连帽卫衣，头上套着衣帽，下身穿着一件蓝色的牛仔裤，他低头看了看坐在柜台前的小艾。小艾也看着他，两人对视了四五秒。男子咧嘴一笑，低沉道：“拿包烟。”说着指了指小艾身后墙柜上放着的烟。

小艾站了起来，问要哪种。男子说要最上面那包蓝色的，小艾抬头看了一眼，伸手够不着，踮起脚尖去拿。男子邪魅一笑，嘴一张一条腥红的舌头吐了出来。身子前倾靠在柜台上，右手朝着小艾伸了过去。

正巧这时姑妈提着个红色的塑料袋从门口走了进来，见到这一幕脸色大变，手里的东西掉落到地上。门边墙上盯着一个铁框，里面放着一个喷雾瓶，可乐瓶大小。姑妈抓起那个瓶子大步走了过去。

男子满脸贪婪，右手离小艾的脖子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

“嘿。”姑妈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男子转头一看，姑妈把瓶口对着他的脸按了下去。一团水雾喷到了男子脸上，顿时，他脸上出现了一个个黑点，一阵白烟冒了出来。男子一声惨叫，小艾吓得转过身，男子已经不见了。姑妈拿着喷雾心有余悸地看着她。

小艾顿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沉默片刻，她喃喃道：“又来了吗？”

僻静的小巷。

一个黑影捂着脸坐在地上。四五个年轻小伙浑身酒气，大声嚷嚷，摇摇晃晃地朝着这边走来。路过那人身边，最左边那人一不小心踢到了他鞋子上。

坐在地上那个黑影把脚往里头缩了缩。醉酒青年被他的鞋子绊了一下，满脸怒气地转过了身：“你小子长没长眼睛，哪不好坐非得坐这？你他妈是故意想让我摔跤是吧？”

他一吵吵，旁边几个人都围了上来。纷纷指着黑影破口大骂。黑影没有说话，甚至看都没看他们，头轻微地左右颤抖着。见他低头不语，一伙人的气焰更加嚣张了。先前那男子走到他跟前，一手按在他头上，用力晃了晃：“我说话你听没听见？”伸手想把他头上的帽子拉下来。

男子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猛地一抬头。一双血红的眼睛。和他对视的年轻小伙当时酒醒了一半，惊恐地退了两步。还不等他说什么，男子起身一口咬在他脖子上，顿时血流如注。小伙发出一声惨叫，同行的一伙人吓得面无人色，双腿直抖。

男子疯狂地吮吸着，喉结一上一下发出“咕噜”声，突然抬头朝其他几人看了一眼。几人一个哆嗦，退了几步，惊恐地叫了一声，转身就跑。

男子嘴巴，下巴全是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抓在手里的人已经晕死了过去。男子掐住他的脖子，一使劲，手背上青筋暴起。响起一声颈椎断裂的闷响。男子手一松，小伙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看着前方奔跑的四个人。他仰头扭了扭脖子，舔了舔坚硬的手指甲，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双手抓住跑在最后两人的后颈，把他们面对面提了起来，两人悬在半空挣扎着。眼中满是惊恐，嘴里不断求饶。

男子哼笑了一声，双手一碰，两个脑袋撞在一起，撞了个脑浆迸裂，鲜血和脑髓溅了他一脸。

后边突然没了动静，前边奔跑的两人知道，他们估计是完了。眼看下一个就要轮到自己头上，两人绝望地大叫着，真恨不得给两条腿装上两个轮子。

连杀三人，男子并没有收手的意思。双手一握拳，关节咔咔作响，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前边这人只感觉身后一阵风起，心底一凉，突然往前一顿。男子抓住了他的后背，锋利的指甲刺透衣服抓进了他的皮肉里。男子奋力往上一甩，小伙直接飞了起来。一声尖叫在夜空回荡，小伙头朝下摔在水泥地上，当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