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刘姨娘和薛芷晴被薛凝悠整治了一顿之后，府里从管家到下人都对薛凝悠恭恭敬敬，说话办事也比之前严谨小心了许多，而经过薛凝悠的小心照顾，碧玉也很快好了起来。

“小姐，你太聪明了，竟然用一个假青玉花樽换来了一个真的青玉花樽的钱。”这一日阳光很好，薛凝悠和碧玉一起在长安阁的院子里打理新挪进来的花花草草，碧玉心情很好，她明显能感觉到府中人对她们态度的变化，她也很佩服薛凝悠。

“那么好的花樽我才舍不得打碎，既然是她们找上门来，就别怪我不客气。”薛凝悠笑着从一对并蒂花上剪下来一朵，毫不犹豫地扔在了地上。

碧玉皱皱眉头，颇有些可惜地看着地上的花:“这么好的并蒂……”

“我和薛芷晴也相当于是并蒂花，可是呢，有她在，我就不的好过。”薛凝悠放下剪刀，满意地看着眼前的花丛，而后道，“凝脂堂的事情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碧玉靠近薛芷晴小声道，“是以我哥的名义开的，并且一切都已经打点妥当，刘姨娘和二小姐应该不会发觉。”

“很好。”薛凝悠笑了笑，“有钱能使鬼推磨，除了通过凝脂堂挣钱以外，我们还需要在里面培养自己的势力，总会有用的。刘姨娘一家靠着生颜堂成了京城首富，那我就让她知道倾家荡产的滋味。”

“可刘家祖祖辈辈都是做这个的，生颜堂也我们这里的老字号，上至七旬老妇，下至三岁孩童都知道，曾有那么多脂粉铺子想和生颜堂抗衡，最后都落得个人财两空，我们要怎么办？”碧玉虽是疑问，但她心里却相信薛凝悠有这个能力，“但无论怎么说，只要小姐吩咐，碧玉都去做。”

“嗯，我信得过你。”薛凝悠很感激地看了碧玉一眼，“首先有一点，我们凝脂堂必须要有她们生颜堂没有的东西，比如说可以让人肤色变得很好的凝香露，并且这个东西的价格不能太贵，并且要安全，所以下一步，你去打点一下附近比较大的几家药铺，和他们达成协议，我们每月固定收购他们二十斤灵黄和赤樱，让他们把价格稍微放下来一点。灵黄和赤樱是凝香露里必不可少的药材，但不是全部，所以不用担心配方泄露。除了凝香露以外，我还有好多新的东西要做出来，以后你慢慢会知道的。”

“是，小姐。”碧玉定定地看着薛凝悠，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小姐，你真厉害。”

“先别给我戴高帽子了，等刘姨娘和薛芷晴在我面前哭着求我的时候，你再夸我。”薛凝悠勾勾唇角，转身进了屋子。

“啊！”刚进屋子碧玉就惊叫了一声，随后又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

薛凝悠听到动静回头问道:“怎么了？”

“没事，也不知道是哪个粗心的小丫头把水洒在地上了，我滑了一下，差点就碰倒了青玉花樽，还好稳住了。”碧玉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花樽，确认完好无损后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花樽是每天都清洗擦拭的吗？”薛凝悠倒了一杯水，盯着花樽问道。

“嗯，碧玉知道这个花樽对小姐的意义不一般，所以命人天天……”碧玉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然后皱着眉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花樽，“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薛凝悠拿杯子的手停顿在了半空中，“有什么问题吗？”

“花樽上的花纹黯淡了许多，并且瓶身有些发乌紫色。”碧玉目不转睛地盯着花樽，不断确认着，但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小姐，这花樽有问题，像是被河夏汁液浸过一般。”

“河夏？”薛凝悠走了下来，把碧玉往后拉了一步，“别碰了。”

“小姐最近不是偶有感觉到头疼吗？恐怕和这个脱不了干系，还是请府医来看看吧。”碧玉隐隐担心，刘姨娘和薛芷晴的手段，她不是不清楚，“怕是有心人知道小姐每天都会关注这个花樽，所以意图给花樽涂毒，来毒害小姐。”

薛凝悠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的怒火隐隐升起:“将计就计，就说我头痛发作，请府医来，动静大点！”

“是。”碧玉说完就小步跑了出去。

薛凝悠坐到妆镜前迅速给自己化了一个病恹恹的妆，然后躺在床上，用被子给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

没多久，碧玉就带了一名府医回来，府医朝着薛凝悠恭恭敬敬拜了礼，随后道:“大小姐，容老臣给您把个脉再做定断。”

“我没事！”薛凝悠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目光炯炯有神，小声道，“但你的诊断结果必须是头风发作，一会刘姨娘走了以后，我还有一件事要找你确认，现在这府里是谁说了算你应该清楚，其余的话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府医怔愣片刻，随即道:“老臣明白。”

“刘姨娘吉祥。”门口传来了小丫鬟提醒的声音，薛凝悠和碧玉交换一个眼神，随后迅速躺好，皱起眉头佯装痛苦的样子。

碧玉也很配合，声音焦急万分:“我们小姐究竟如何了？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府医署课别想好过！”

“大小姐之症是头风发作，看来有些时日了，恐需好好调养一段时日了。”那府医顺着薛凝悠的意思说了，垂头轻叹作惋惜状。

刘姨娘心里有一丝丝得意，却没有表现出来，对府医的话也是将信将疑:“大小姐这长安阁可是将军府里的风水宝地，怎好好的会染了头风？定时当丫鬟的伺候不当心，来人，将碧玉拖出去，掌嘴二十，罚跪三个时辰！”

“姨娘莫着急。”薛凝悠知道刘姨娘这是在故意刺激她，但她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弱弱地转了个身，将自己病恹恹的脸展露在刘姨娘面前，“许是我前些日子夜里偷凉不让碧玉关窗，这才染了头风吧，休养几日就好了，没什么大碍。”

刘姨娘看着薛凝悠苍白没有一点生气的脸，相信了几分，继而摆出了当家主母的样子道:“那就好好给大小姐瞧瞧，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刘姨娘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薛凝悠一眼，转身离开了。

待刘姨娘走远后，薛凝悠以休养为由命人关了门，并不许人探望，然后命府医去检查花樽，“碧玉怀疑这花樽上有河夏汁液，劳请你看看是否为真。”

府医仔细地看了看花樽，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块浸了液体的帕子，在花樽上擦了擦，帕子上立刻浮出一层浅浅的紫红色，府医又将帕子凑近鼻子闻了闻，随后叹了口气道:“这花樽怕是日日被人用浸了河夏的帕子擦拭吧？帕子上颜色不深，说明此人用药很小心。河夏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药，可一旦遇到大小姐房中的君兰香朝可结为一种毒药，且因河夏味道不大，因而不易被察觉。若老臣没猜错，大小姐近日已经偶有头痛了吧？若长此下去，头痛之症会越来越明显，且越来越厉害，终不治身亡！”

听着府医的话，薛凝悠和碧玉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刘姨娘的手段竟如此狠辣，想要在不知不觉中杀了她！

“之后该怎么对外说你明白，此事过去之后，给你月俸翻倍，多谢！”薛凝悠闭了闭眼，“这几天的解药就放在我的早膳中吧。”

“是，老臣告退。”府医朝薛凝悠拜礼后转身退了出去。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碧玉气愤道，“她们太狠了，幸亏我们及时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去盯着那个府医，刘姨娘必定会去劝阻他不给我解药，如果他有一点点背叛我的意思，立刻告诉我。”薛凝悠摸了摸花樽，眼里的深光一闪而过，“叫每天清洗花樽的丫头来见我。”

“是！”碧玉应了一声，开门将那个叫婉儿的婢女叫了进来。

“不知大小姐唤奴婢来有何事吩咐？”婉儿看见薛凝悠便直直跪下去行了叩头大礼，在外人看来绝对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奴仆。

薛凝悠不屑地笑了笑，而后云淡风轻道:“没什么大事，就是看你这两天擦拭花樽好似不太用心了，花樽脖子处不太干净，所以想让你把花樽拿去，从里到外好好清洗一遍。”

听薛凝悠这么说，婉儿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即叩首道:“回小姐，这花樽不可清洗。奴婢在乡下的时候就听人说，青玉的东西一旦沾水过多就没有灵气了，玉品也会差很多，咱们长安阁里的青玉花樽可是世间难得的珍品，还是不要清洗的好，奴婢日后定当更加留心。”

“这么说我还得多谢你了？”薛凝悠眼里笑意愈浓，有些玩味地看着婉儿，等她继续往下说。

“能到长安阁伺候是奴婢的福分，一切都是奴婢分内之事，若大小姐有需要，奴婢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婉儿依旧信誓旦旦，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妥。

“那是我的玉本身就不干净，还是说涮洗帕子的水不干净？我看你的手怎么泛了一层紫红色？”薛凝悠饶有趣味地看着婉儿，想知道他如何应对。

其实婉儿的手上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薛凝悠只不过是拿真相刺激试探她一下而已。

果然，婉儿慌了一下，非常不自然地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小声道:“大小姐说笑了。奴婢的手上怎会有紫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