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水市南郊，有一家规模颇大的“警辉”驾校。

高飞知道这家驾校，有政府背景，东水的公务人员需要考驾照的，都会到这里报名，四个科目考核下来，两个月就能拿证。

考取保镖资格证需要先拿到驾驶证，和高飞同一批的许多保镖学员都是在这边报考。

高飞和谢古灵在驾校内见到了马前川。

这人是个光头胖子，体重超过100公斤，身上却没有多少膘肉，反而给人一种健壮感，显然是长期锻炼的成果，光头油光可鉴，下颌蓄着一撮短须，衣着随意搭配，白色印花短袖衬衣，牛仔裤加登山运动鞋，给高飞的第一印象不差。

“老马。”

“小高。”

高飞和马前川热情握手，仿佛相识多年的老友重逢。

将两人迎进接待室，马前川亲自到饮水机接来两杯纯净水，放到他们面前，然后给高飞发烟，顺手递来一张名片：“老郑说的惊喜，应该是这个。”

高飞一手夹着高档香烟，一手拿着名片，就见正面只有“老马识途”四个黑体字，外加一串手机号，背面印着“缓解任何需求，酌情收费！”

谢古灵瞅了一眼名片，惊奇问：“这么简单？”

马前川见高飞没有点烟，自己也就没抽，当下望向谢古灵：“人家发名片，是表达身份和拓展人脉，我却是为了生计。胖子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交际广，我算是大东水灰色地带的老马了，能让朋友少走很多弯路。”

高飞朗声说：“是老马，也是千里马！”

“别这么说，我是小人物，仅有这么点能耐。”马前川连忙介绍业务，“说白了，就一中介，别人有事找上门，我出面联系可靠的人，收点中间费用，比如客串男友，冒充闺蜜，伪装家长，代写作业，勾搭二奶，出租小姐，批发打手，雇佣粉丝，承包水军，上门吵架，出门讨债，窥探隐私，碰瓷讹诈，偷挖祖坟，伪造证件，预定套牌，改装车辆，暗地开锁，走私水货，等等等等，我一通手机，都能联系到可靠人手。”

“噗！”谢古灵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将纯净水喷了出来，“你这人到底有多坏？”

高飞深知这人绝对是老油条，正色说：“老马，以后少不了要麻烦你。”

“有这方面的需要，尽管找我，费用绝对比行价低，不过那些是副业，教人开车才是主业。”马前川言归正传，“我也不瞒你们，老爹早年开过一家皮革厂，家境还算富余，我算是东水最早一批地下飙车党，练就了一身车技，在圈内小有名堂，后来厂子倒闭，老爹转行起开出租车，我也就金盆洗手，当了个私家车教练，顺便拉点外快。”

“地下飙车党？”谢古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是赛车手吗？”

“对，就是地下飙车，电影上能经常看到。”马前川将烟夹在耳朵上，“如果给我一台同档次的车子，我的速度未必比那些专业车手差。”

谢古灵望向高飞，见对方微微点头，很干脆做了决定：“就跟你学了，怎么收费？”

“这要分三档。”马前川娓娓说来，“普通档，一年拿证，这也是东水正常的驾考周期，费用七千；超速档，半年拿证，费用一万；极速档，两个月拿证，费用一万五千，这要有一定的驾驶技术，现在的驾考相当严格，尤其科目三，容不得丝毫马虎，没有技术保证，即使在时间上暗箱操作，也是竹篮子打水。”

高飞说：“丫头，你有驾驶基础，就报极速档，暑假内就能拿到驾照，那辆新车也差不多那时候运来。”

“可以呀。”谢古灵点头，“但是我今天没带银行卡。”

“我来付，老马，微信转账。”

高飞直接给马前川微信转账，捞了两次外快，加上李凌霄那辆黑车销赃后能进账不少，他的底气也壮了起来，同时心里暗叹，想要泡妞，就得花钱呐。

马前川交待：“谢小姐，明天你带上身份证，再来一趟驾校，我会给你一份笔试材料，只要将它背熟，一周后的科目一考核稳过。”

三人再扯淡几句，高飞和谢古灵就告辞而去。

高飞在车上拨通郑一安的手机。

“老郑……”

“来，这题错了，再好好想一下，‘到底’的近义词怎么是‘垫底’，难怪你的语文老师天天找我投诉……喂，小高啊。”

“方便说话吗？”

“在家检查闺女昨业呢，有啥不方便的，你说。”

“晚饭都不让人家吃？”

“唉，你不知道这闺女多让人头疼，用‘正好’造句，她丫的给造成‘小红站得正好像一棵树。’不仅狗屁不通，还少了个逗号，当初就该劝老婆打胎，怎么将她给生了下来，现在是满肚子后悔……”

“姓郑的，有你这么说女儿的吗？”一道呵斥的妇女声音。

“姓郑的，我要跟你绝交！”一道愤愤不平的女孩声音。

“呵呵……”这是谢古灵的笑声。

“小高啊，以后娶老婆得打着灯笼，挑仔细点。”

“丫头刚刚找老马报了驾考。”

“交了多少钱？”

“一万五千大洋。”

“完全值得。不要小看老马那人，他和大东水的灰色人物都能混个脸熟。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找他就行，顶多花点小钱。找黑虎门出手欠的是人情，况且黑虎门是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我当初能加入黑虎门，也是经过他的引荐。”

“这样啊，我还是小看他了。”

结束通话后，高飞从后视镜瞅着刷朋友圈的谢古灵，开始魂游天外，这是第一个让自己主动出击的小妞，一定要将她泡到手。

忽然间，他灵光一闪，“处男”的“处”一旦被破，那就是“外”字，嗯，整个泡妞行动可以叫“外男行动”。

毫无疑问，除去李凌霄那个隐患，只是行动的第一步。

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对了，沈百伦，从生日那晚的表现来看，明显对丫头还不死心，由于丫头将他当成知己，自己不好动他，至少不能再让丫头去跆风道馆训练了。

这人一旦走神，开车就容易出事。

这段路面由于维修地下光缆，一个个井盖被翻起，搁在路面上，C1一不小心从井盖上碾了过去，使得车身剧烈一晃。

“哎呦，我去！”高飞当即吓了一跳。

“呀！”谢古灵惊叫一声，恼怒地拍了下高飞的脑袋，将他以前说过的话拿来数落，“能不能好好开车，脑瓜里整天想什么了？哦哦，前面那辆车要串道，看到了没？”

“拜托，前面根本没车好不好，刚刚纯属意外。”

高飞心里又开始YY，刚刚丫头那声惊叫实在诱人，估计以后的床榻之音也会如此动听，这么一想，某个部位突然火热起来。

“丫头，有事商量。”高飞主动找话，生怕再想下去，自己会忍不住，“你的这单委托已经结束了，这车你又不要，正好我拿来开。以后就这样子，早上我送你上学，我出勤的时候，就让囡姐送你。傍晚呢，就让老马接你放学，然后载来警辉驾校学车。以你的学习能力，现在学车应该不会影响期末考。至于跆风道馆那边，一时半会恐怕去不了。或者晨练的时候，我可以教你跆拳道。”

“前面那些没问题，你想的还挺周到。”谢古灵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一脸怀疑，“但是你会教跆拳道？”

高飞正色说：“会打的才会教，这话没毛病！”

“同意！”谢古灵仰着脑袋，“但是问题来了，你要在哪教，练跆拳道需要空间和一堆装备，你总不能在野外教吧？御尚花园那边肯定不行，会吵到囡姐，她是晚上去健身房训练，没有早起的习惯。”

“那还真是个问题。”高飞装模作样地思考，“那只能这样了，我住的小楼有两房一厅，倒是可以将另一件卧室用做训练室。”

“嗯？猛男，终于露陷了吧？”谢古灵诡异一笑，身子忽然前倾，将脑袋凑到高飞的耳旁，一边用手指轻轻点着他的心口，一边吐气如兰，“让我去你住的地方训练？你敢说这里面没有心怀鬼胎？”

嗅着谢古灵的体香，感受到对方蓬勃的气息，高飞心里微微一荡，暗自吐槽，这丫头鬼精鬼精的，不容易上手啊，看来那晚真是对方心血来潮的行为。

这是关键时刻，千万不能让她看出破绽来，于是义正辞严说：“拜托，我本来就要将卧室改装成训练室，到时只要买一些跆拳道的训练装备就行了。”

“哼！”谢古灵娇哼一声，“想要泡我行呀，我们也可以来一场恋爱，但是呢，你要先追我，行动要有诚意，比如每天早晨打手机叫起床呀，晚上用手机讲故事哄入睡呀，三天两头送一次鲜花呀，每个晚上要有不同的娱乐项目呀，每个周末还要有精彩的旅游计划呀……没钱我借你，追到手了，你就不用还了，追不到的话呢，就按银行的利息还！”

“你丫的，敢不敢再无耻点？”高飞直翻白眼，“我是猛男啊，不是那些小鲜肉，像整整李凌霄那种事，才是猛男该干的！”

“那就体验一下猛男的泡妞方式？”谢古灵坐回座位，用的是询问语气。

“嗯哈！”

“嗯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