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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学箭

夕阳西沉,林间暮色更显苍茫,三条人影从林间走出,向着官道旁的营地走去,正是外出狩猎的林小勾和孟汉父子。

孟南提着一只肥兔,而林小勾两手各提着一只雉鸡,当然都不是他射到的,林天佑那二世祖以前虽然打过猎,也只不过是在那些青楼粉头面前装装逼而已,实际上连短弓都拉不满,而林小勾更是毫无射箭经验,能射到猎物才怪。

三人回到营地,受到大家热烈的欢迎,小女仆跑过来,兴奋地看着林小勾手中的雉鸡,惊呼道:“少爷,这是你射到的?”

林小勾笑嘻嘻地道:“本少神箭无敌,又岂会轻易出手,更何况鸡这种东西,我是不会乱射的。”

“那就是少爷什么也没射到啦?”

“丫头,太小瞧你家少爷了。”林小勾得意洋洋地从衣兜中摸出两只野鸡蛋,笑嘻嘻地道:“瞧,这两只绝世神蛋便是你家少爷亲手抓的,厉害吧!”

叼着烟斗的孙老头调侃道:“哟,果然是绝世神蛋,七彩华光直冲云霄,连上面沾着那些鸡粪都充满了磅礴的威严。”

四周众人瞬时哄堂大笑,小女仆捂着嘴咕咕地偷笑,林小勾面色不改色地把鸡蛋塞到小女仆手中,笑嘻嘻地道:“甭管这些没见识的乡巴佬,纯天然食品最是营养,待会做两个荷包蛋,咱俩一人一个。”

小女仆一脸嫌弃接过两枚野鸡蛋,上面沾着那些干鸡粪确实很影响卖相。

接下来,林小勾着实露了一手,一昧野菇蒸滑鸡,还有笋干焖兔肉吃得大家赞不绝口,孟南那小子差点连舌头都吞掉,跟林小勾更是亲近了。

边梅笑道:“没想到小勾兄弟年纪轻轻便做得一手好菜,接下来几天大家有口福了。”

孟南舔着嘴唇意犹未尽地道:“是呀,太好吃了,爹,咱们明天一定要多猎些野鸡。”

孟汉道:“好!”

边梅瞪了父子两人一眼,嗔道:“你们还真拿人家小勾兄弟当厨子啊!”

孟汉抓了抓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嘿笑一声。

林小勾眼珠一转道:“我给大家当厨子也行啊,不过梅姐得教我箭术!”

边梅不禁奇道:“小勾兄弟想学射箭?”

林小勾点头道:“是呀,既能防身,又可以打猎!”

“学射箭并不难,但要学得精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边梅淡道。

“这个小勾明白,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个儿嘛!”

边梅眼前一亮,点头道:“说得好,现在我便传授你一些射箭的简单技巧,然后你自己练习,此去星光城得七八天,这段时间内若是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问我,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边梅性格豪爽,毫不拖沓,果真立即将林小勾带到一边,当场传授了射箭的基础知识,还特别讲解一些要领和技巧。

边梅从儿子孟南手中取过短弓示范了几遍动作,道:“射箭最重要的是眼力、臂力和耐心。连目标都看不清,想射中它是根本不可能的……瞧那边!”

说到这里,边梅突然脚步微错,林小勾还没看清,一支利箭已经破空而去,斜斜落入近五十米外的草丛中。

“去把箭捡回来!”边梅淡道。

林小勾疑惑地跑到箭矢落地的位置,当看到那条被钉进泥里的小蜈蚣时,不禁咋舌不已,同时后背阵阵发冷。

我靠,现在天色昏暗,边梅竟然能看到五十米外草丛中一条蜈蚣,那眼力和准头实在太牛逼带闪电了,自己即使喝了明目汤都办不到。

林小勾满眼崇拜地将箭矢交还边梅,现在他相信眼前这少妇箭箭射中屁/眼的能力了。

“眼要明,手要稳,箭才准,真正的神箭手,箭一离弦就已经预知结果了,因为他们的心神已经附在了箭尖上!”

林小勾瞪大眼睛道:“这么牛叉?”

边梅把短弓抛给林小勾,笑道:“你若达到那种水平,自然体能到那种玄妙的感觉。今晚好好琢磨一下,明天休息时,可以找个地方练习。”说完便返身走回营地。

一旁等候的孟南见娘亲传授完毕,马上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憨笑着道:“小勾哥,天都黑了,明天再练习吧,那箭箭不离屁股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可不能抵赖!”说着一边把林小勾拖到篝火旁坐下。

那些商贩听说林小勾讲故事,竟然呼啦地拥了上来,将小勾同学团团围在中间,就连边梅也走过捧场。

林小勾不禁无语,没办法,只能怪这个世界的人夜生活太单调了,晚上吃完饭无所是事,有媳妇的还可以嘿咻嘿咻,没媳妇的只能抱枕头睡大觉。

既然这么多听众捧场,林小勾清了清嗓子,把这个“箭箭不离屁股”的故事从头说了一遍,当最后说到三名小偷用脸盆罩着屁股摸进员外家偷东西时,全场爆笑到肚痛。

林小勾看着笑到打滚的孟南,还有前俯后仰的众人,暗暗鄙视了一遍这帮笑点奇低的家伙,再接再励地说了两个吝啬鬼的故事,逗得大伙人仰马翻,丢盔弃甲。

边少妇揉着笑痛的肚道:“小勾子,别说了,再说眼泪都笑出啦,大家都散去休息吧!”

众人纷纷散去,火堆旁只剩下林小勾主仆和边梅一家子。

孟汉将篝火弄灭,只余一堆红炭,营地四周瞬间黯淡了许多。

林小勾不解地问:“孟叔,为什么把篝火灭了,野兽怕火,燃着篝火岂不更好。”

孟汉咧嘴道:“野兽是怕火,但星兽就不一定了,一些火系的星兽甚至会循着火光寻来。”

林小勾不禁恍然,看来自己以前那个世界的认知,放在这里并不一定行得通。

小女仆弱弱地问:“你们以前遇到过星兽吗?”

边梅轻笑道:“当然,不过官道附近极少有厉害的星兽出没,你不用担心!”

小女仆闻言心中稍安,楚峻正想乘机请教一下淬体的事,孟汉已经站了起来,道:“我去值夜,你们早点休息!”

边梅点头道:“小心点,下半夜换我!”

孟汉提着大剑出了营地,边梅也站起来跟着走了出去,似乎有什么事商量。

林小勾剑眉皱了皱,低声问道:“孟南,你以前跟你父母出过车吗?”

孟南点头道:“当然!”

“那你们每次扎营都要伐木打桩?”

孟南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不会呢,不过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

林小勾心中一动,道:“是不是因为那批骑马的?”

孟南点头道:“那些家伙明显有挑衅的意思,娘亲怀疑他们是一伙试盘子的山贼!”

“试盘子?”

孟南解释道:“试盘子是道上的黑话,就是踩点的意思,同时试探目标的实力,若觉得能吃下,就会派人来端盘子,就是把我们做掉的意思!”

小女仆面色煞白,下意识地往林小勾身边缩了缩。

孟南憨笑道:“你们不用怕,我娘只是怀疑罢了,那些人不一定是冲我们来的,就算冲我们来,凭我爹娘的本事也不怕。”

林小勾皱了皱眉,心中那股不安却是挥之不去。

……

红日从东边的山岭上蹿出,驿梨车队的两辆马车驶离了营地,轧碎清晨的露珠继续进发。

一路上,边梅夫妇相当谨慎,在天黑前一个时辰就早早扎营休息,不过一连四天都相当顺利,没有任何异常情况。眼看着路程已经走了大半,再有两天左右便能抵达星光城,大家绷紧的神经都放松下来,看来第一天碰上那批人只是着急赶路,并不是冲着众人来的。

这段时间,林小勾除了充当厨子给大家做饭外,便是在边梅的指点之下苦练箭术。

边梅在箭术上的造诣确实相当有水准,再加上林小勾头脑灵活,所以上手极快,居然第二天出猎就射到人生第一只鸡……野鸡。当然,这只野鸡似乎有点老,毛都几乎掉光了,以至于都飞不起来,不过这并不妨碍林小勾得瑟,他得意洋洋地提着这只光屁股老鸡在大伙面前晃悠了一圈。

林小勾性情开朗诙谐,不仅会讲笑话娱乐大众,还做得一手好菜,所以相当受大家欢迎。经过这段时相处,林小勾与孟汉一家相处得更加熟稔了。

这时,林小勾正坐在马车前方,嘴里嘴着一根草,双脚悠闲地垂在车辕下方晃荡,旁边手执马鞭的孟汉正在赶车,而孟南则学着林小勾的样子坐在另一边。

赶车的位置本来就不宽敞,坐了三个大男人就显得更拥挤了,没办法,本来孟南那小子是跟他娘亲赶后面那辆车的,不过这货现在迷上了听林小勾讲故事,所是硬是挤到这辆车来。

“孟叔,你是什么星根的?”林小勾问道。

孟汉咧了咧嘴,有点不好意思地答道:“下品四星!”

星根一共分为上中下三个品秩,每个品秩又有九星,下品四星算是相当垃圾的星根了。

“孟南,你是什么星根?”林小勾又问。

孟南嘿嘿笑道:“你猜!”

林小勾将叼着那根草扔孟南身上,笑嘻嘻地道:“瞧你尾巴都快翘起来了,星根品秩肯定比孟叔高。”

孟汉脸上露出一抹自豪的笑意道:“小南的星根有中品二星!”

林小勾怪叫一声道:“可以呀,差七星就是上品星根了!”

孟南憨笑道:“小勾哥,你别诳我,中品二星就比下品好一点点!”

林小勾笑道:“对了,孟南你已经淬体一层,星元淬体到底是什么感觉的。”

孟南抓了抓后勺着,吃吃地道:“我也不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就是那些小东西渗进身体……那个,唉,你还是问我爹吧,不知怎么说!”

林小勾不禁翻了翻白眼,这孩子的表达能力太拙计了,以后怎么讨媳妇?

这时孟汉开腔道:“星空之下充斥着无数的星光力量,淬体便是引动这些星元进入体内,淬练筋骨血肉,拥有星根的人才能与星元沟通。当然,拥有星根还得先启星门,这样才能感受到游离在四周的星元能量。”

“那如何启星门?”林小勾追问道。

“有些天才的星门到了一定年龄会自行开启,而大部份人得通过外力开启,例如服用启元丹,或者有其他星修帮忙打开星门。当然,开启星门的前提必须拥有星根,连星根都没有,自然就没有星门可启!”

“那就是说,没有星根的人绝对不可能修炼了?”

孟汉点了点头,林小勾不禁有点小失落,看来之前身体发热并不是星元淬体。

孟南见到林小勾沉默,不禁投去同情的目光,记得小勾哥说过他没有星根,只能一辈子做普通人了。

这时马车正行驶到一处山弯,前方山岭上数声弦响,三支利箭破空而来,直取林小勾三人的咽喉,箭矢破空时发出让人心胆俱寒的气爆声。

孟汉面色大变,猛地一提缰绳,两匹正在奔跑的健马竟被硬生生地扯得人立起来,正好挡住三人的前方。

两枝势大力沉的利箭刺入两匹马的脖子,倾刻鲜血狂飙,剩下一枝从两匹马之间穿过,咚嗡,正插在林小勾头顶半尺上方的车梁,箭尾还在嗡嗡地颤动。

林小勾完全吓傻了,只觉屁股被人踹了脚,狼狈地掉下了马车,滚到路边的草丛之中。

林小勾刚滚下马车,两匹马便轰然倒地,马车被甩得高高飞起,掉下来摔得四分五裂,车内的人和货物都滚了出来,瞬时哀鸿一片。

幸好后方架车的边梅反应迅速,立马收紧缰绳,两匹马及时止住冲势,这才没有撞上去,造成二次灾难。

这时,嘣嘣的弦响不绝,数支利箭激射而来,将几名哭爹喊娘地爬起来的商贩钉死在地。

刚在草丛中爬起的林小勾被眼前的惨象惊呆了,作为现代人的他几时见过这种惨绝人寰的景象,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嘣……一枝夺命利箭直奔林小勾胸口而来,眼看就要被一箭贯胸,一条矫健的身形猛扑上来,一掌把他拍翻,利箭间不容发地射进了地面。

林小勾这时才反应过来,定神一看,发现救自己的正是边梅。

此刻,边梅正趴在离林小勾不远的地方,像一头猎食的母豹,双手斜搭着弓箭,双眼凌厉地盯着前方的山岭,一边低声嘱咐:“趴着,千万不要乱动。”

林小勾点了点头,目光四下一扫,发现剩下那架马车还停在官道中间,小女仆在里面应该暂时安全,不禁稍微放下心。

前面那架马车中本来坐了十人的,马车摔烂后全部受伤散落在路中间,现在只剩下三人在那痛苦的哀号,其余的都被利箭钉死在地,那凄惨的情景令人头皮发麻。

“梅姐,得想办法把他们救下来!”林小勾低声道。

“别动,活口是故意留的,这时上去救人跟送死无疑!”边梅沉声道。

“山上的朋友,在下驿梨车行孟汉,出门在外都是求财,何必赶尽杀绝,我们可以把身上的财物全部交出,可否放我等一马?”孟汉的声音响起。

林小勾这才发现孟汉父子两人正躲在官道另一边的草丛之中。

孟汉话音刚下,山岭上寒光一闪,一枝劲箭呼啸而至,将路中间一名呻吟的商贩射死。

然而,边梅就好像捕捉到猎物行踪的猎豹,在草丛中一跃而起,人在半空,长弓满月,弦上寒星乍飞,一声惨叫随即从山岭上传来。

嘣嘣嘣……倾刻弦响不绝,数枝利箭像飞蝗般袭向边梅所处的位置,不过后者在箭离弦那一刻已经朝一旁滚开了数米,对方报复的数枝劲箭都射空了。

另一边道旁的孟汉父子这时也出手了,嗖嗖两箭射出,山岭上又是一声惨叫,不知那个倒霉蛋死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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