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房自然不能没有家具,总不能老睡地上吧。这个时代可没有木地板,“别墅”也不是楼房,地面湿气可是很厉害的。虽然赵宏对此早有准备,在自己的被子下面垫了一层厚厚的茅草,但是就这样几天下来,腰还是被地面的湿气弄得有些不舒服。
“看来到了该买家具的时候了。”赵宏自言自语的说道。随即赵宏走到墙角,用木铲好不容易挖出了自己存铜钱的陶罐。赵宏用左手轻轻地打开陶罐的盖子,里面一串串的铜钱显现了出来。他用左臂圆转斜抱着陶罐,右手五指向前伸曲进入到陶罐不大的口子里。掏了好半天,赵宏终于从里面摸出来好几串铜钱。由于这个时代的衣服制作的很不人性化,赵宏只好将铜钱拴在腰间。沉重的铜钱差点把赵宏的腰带坠断,吓得他赶快再系了一条腰带。两根腰带成为双保险绳。
幸好还没出门,赵宏暗自庆幸着,要是正走在街上腰带突然断了,丢人可是丢到姥姥家了。这要是搁在前世问题可就更大了,非得安个“流氓罪”被送到局子里喝茶不可。
到了刘家的木匠的作坊门前,打定主意订制家具的赵宏转身走了进去。累的满头大汗的刘松正在奋力地将锤子高高地举起,然后重重低落下,原本半寸长的钉子被一次次的砸入一把未成形的椅子中。
赵宏仔细地打量着正在制作中的椅子,镂空和花雕都没有。这个时代艰难的生活使得人们没有心思关心艺术美的问题,实用性还是首先考虑的。看来东汉人民和后世社会主义的苏联一样啊,他们对来说傻大笨粗型才是最好的选择。刘松也注意到了赵宏的到来,他赶忙放下手中的锤头,拿着身旁的麻布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然后冲着赵宏报以笑意。
“宏哥,你怎么来啦?这里坐,坐。”
其实比赵宏还要大几岁的刘松赶忙用宽大的袖子擦了一张椅子,忙不迭地搬了过来。赵宏毫不客气坐了下来,用眼睛的余光打量了一圈四周,各种各样加工过的木料未完成的半成品,整整齐摆放的制成品堆满了整个屋子。
“宏哥,那阵子香风把你吹过来了。”
“刘兄弟,你知道县城里有什么好木匠呢?我打算去城里订做一套家具。”脸上浮现出略带微笑的表情的赵宏淡淡地说道。
“要不然你也跟着我我去趟城里,帮我参谋参谋。”赵宏赶忙补充了一句。
“宏哥,我们家的手艺这附近十里八村的都知道,谁用谁叫好!”刘松显得有些生气,腮帮子也有些鼓起来了。他将右手抬起来指着已经制成的木器平着划了一道弧线。
“这些质量绝对可靠,我爷爷的爷爷制作的木器这寨子里还有很多人家在使用呢!”
感情这些东西是能够从三国时代一直用到改革开放?赵宏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到时候作为古董倒是挺值钱的,不过那是两千年以后的人考虑的问题了。
“这些木器质量是不错,但是美观上么——有些不尽人意了。”前世看了那么多精美奢侈品赵宏的确有挑剔的眼光。
“宏哥,我家的手艺可是直接从鲁班那里流传下来的!”东汉初年祖先还是世代种地的农夫的刘松信誓旦旦地向赵宏保证。
“当年鲁班制造能在天上飞三天三夜的木制飞鸢的时候,我的祖先可是在这其中出了大力的。”
这句话听的赵宏不禁暗自好笑,估计东汉王朝生活的刘松不知道什么是社会主义的伟大“神州系列”的载人航天,更不知道什么是“航天英雄”,否则刘松肯定说自己的祖先不单单参与设计、制造了“神舟系列”载人航天器,而且还是第一个外太空的宇航员呢!正所谓一句话顶一万句,一个人顶一万个。看来不论是杨利伟还是欧阳工程师都比不上刘木匠的先祖啊!赵宏不禁在心里暗暗嘀咕。
能飞三天三夜的木鸟?就是孔历2564年的老大,美国的远程B-25战略轰炸机,即便在有空中加油的情况下也未必能飞三天三夜。
“大叔、大娘呢?”赵宏赶快转移的话题。
“我爹、我娘他们都下地干活去了,弟弟妹妹们则后院玩耍。”被成功转移话题的刘松闲的有些不知所措。
“你的木匠手艺情况我不太了解,能否给我介绍一二。”一脸好奇地赵宏伸头看了看后院。
于是瘦麻杆的刘松站在赵宏面前开始了漫长地介绍起了木匠是怎样炼成的:
出生于木匠家的刘松从小便是坐在木头堆里长大的,各种玩具也是用木头做的。据刘松说他三岁就开始玩小锯,5岁便拿着小斧头随着大人去山上伐树。家里的各种木工活儿的工具在他不到八岁那年就被玩的精熟。十岁不到他就掌握了家里的各种技术,木匠的父亲已交不了刘松了。刘松从小最大的梦想便成为像鲁班那样的神匠。
事实上连石邑县城都没有去过几次的刘松由于缺乏名师的指导和交流。用刘松自己的话来说技艺上可能早已停滞不前。
闭门造车给刘松带来的好处是他的想象力特别丰富。他常常幻想能够超越鲁班的伟大技艺,制造上天入海的各种机关术。比如身高五丈,力大无穷,奔跑迅速而且还会听懂主人说话的木人,能自动运输物品的大型木车,供人们腾云驾雾之用的木鸟。
“《变形金刚》当中你最喜欢哪一个?巨无霸还是擎天柱?”赵宏冷不丁地飞快说了一句,要知道既然赵宏可能穿越,拿别人也可能穿越。
“宏哥,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了。什么晴天猪,锯物吧”刘松一脸茫然地看着赵宏,好像在看一个外星人。
“没什么,我刚才脑子有点乱,胡言乱语了一句,你别介意。”看来刘松不是穿越众,就连灵魂穿越的重生类型也不是。这样赵宏才将自己忐忑的心放下来。
上次井陉山的强盗来袭,刘松的哥哥不幸牺牲了。刘松还有一个姐姐,几年前已经出嫁了,夫家在北边的李家庄,所以家里成年的暂时只剩下了刘松。
虽然手里有些闲钱,但日子过得还是有些紧巴巴,所以必须得节约着花。已经盘算过一圈的赵宏将目光传向了刘松。
“胡椅、胡桌和和胡床,这三大件加起来得多少钱?”赵宏问道。
“大约七百文。”只见刘松的眼珠滴溜了转了一圈,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报价。
“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
“六百文。这最低价,少一文都不行!”据理力争的刘松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看着赵宏的反应。
“我只带了五百文。那只好算了”赵宏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欲走,胳膊却被别人抓住了。
“五百文就五百文吧!谁让咱们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呢。”实际成本总共不过三十文的刘松脸上呈现的却是一副吃了大亏的表情。
“这是定金,二百文。”赵宏边说边从腰间解下几大串铜钱来,递给了五百文。
“宏哥,来坐下,我去给你倒碗水。”说罢,欢天喜地的五百文抱着这一大串铜钱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