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刚触到颈间玉扣,母亲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因攥紧床单泛出青白。“别摘……”她喘着气,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旧照片,“那玉扣是你爷爷故意让林家拿走的,木魂匣的钥匙……在匣底的缠枝莲纹里。”
陆承渊闻言,指尖下意识摩挲怀表。方才张叔仓皇离去时,袖口掉落了半片雕花木屑,纹理竟与怀表内侧的“苏”字纹路完全吻合。他刚要开口,走廊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两人冲出去时,只看见张叔蜷在墙角,额角淌血,身旁散落着半块刻有“林”字的木牌。
“是林家的人……”张叔气若游丝,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是你爷爷藏在木匠铺梁上的,说等你找到玉扣再打开。”布包里裹着片薄木,上面用朱砂画着奇怪的阵图,中心位置缺了一块,形状恰好与玉扣内侧的凹槽契合。
苏晚将玉扣按进木片凹槽,朱砂纹瞬间亮起,在墙上投射出模糊的影子——那是间密室的布局,而密室入口,竟在老木匠铺的灶台底下。陆承渊当即决定连夜前往,苏晚攥着那片木牌,指尖仍能感受到张叔残留的体温,“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或许是赎罪。”陆承渊发动汽车,雨刷器来回摆动,将窗外的夜色割得支离破碎,“十年前他帮林家放了火,却没料到林家会赶尽杀绝,他躲在灶台下,亲眼看见你爷爷把木魂匣藏进密室。”
老木匠铺早已被藤蔓覆盖,灶台在雨水浸泡下泛着霉味。陆承渊用撬棍撬开地砖,果然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苏晚举着手电往下走,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住了裙摆——是根泛着绿光的木藤,正顺着布料往上爬。
“别碰它!”陆承渊一把拉开她,怀表突然发出“咔嗒”声,表芯里弹出根细针,针尖的银光瞬间逼退了木藤。“这怀表是我父亲留下的,他说过,陆家的东西能镇住苏家的木魂。”
密室里积满灰尘,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雕花木匣,正是母亲照片里的那只。苏晚刚要伸手,木匣突然自行打开,匣底的缠枝莲纹亮起,与她颈间的玉扣产生共鸣。突然,墙壁上的藤蔓疯狂生长,朝着两人席卷而来,陆承渊将苏晚护在身后,怀表的光芒越来越盛,却在此时,匣子里传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敲木头。
苏晚猛地看向木匣,里面竟放着半块玉佩,而玉佩旁边,是片刻着“陆”字的木片,与她从玉扣里掉出的那片,恰好能拼成完整的“莲”字。“木魂归位,莲开并蒂……”她想起怀表上的字,突然明白过来,“爷爷和你父亲,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藤蔓突然停止攻击,缓缓退回到墙壁里。陆承渊捡起玉佩,指尖刚触到玉面,就听见密室入口传来脚步声。他将苏晚推进石台后的暗格,“别出声,无论外面发生什么。”
暗格里一片漆黑,苏晚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外面传来的对话——是林家的人,他们要的不仅是木魂匣,还有陆承渊手里的玉佩。她攥紧那片拼好的木牌,突然想起母亲说的话:“木魂本无恶,恶在人心。”
就在这时,暗格的缝隙里透进一道光,陆承渊的声音传来:“没事了,我们走。”苏晚出来时,看见地上躺着几个黑衣人,而陆承渊手里的怀表,表芯里多了片泛着绿光的木藤,“这是木魂的一部分,有它在,林家再也找不到我们。”
两人走出老木匠铺时,天已经蒙蒙亮。苏晚看着颈间不再发烫的玉扣,突然觉得,这场跨越十年的秘密,才刚刚揭开一角。而她和陆承渊之间的羁绊,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与这木魂、玉佩,紧紧缠绕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