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到了什么线索？”

白若眉头拧成死结，语气里的怀疑几乎要溢出来。

只有眼底深处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她实在不信，张伟一个普通人只去了一天，能挖出她查了许久都没摸到的关键。

张伟语塞。

总不能说“我系统提示李倩有问题，还奖了我三块灵石碎片”吧？

他略一沉吟，避开细节，语气却异常笃定：

“白姐，具体的我现在没法说，但我确实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能指向一个人。

而且，我们还有别的选吗？”

他目光灼灼地逼视过去：“逃？王刚能查到我的底细，我们能逃去哪？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把。信我一次。”

白若沉默了。

她看着张伟眼中罕见的决绝，没有平时的躲闪，也没有油滑，只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再想起王刚的最后通牒、家里无底洞般的索取，一股破罐破摔的绝望，混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微弱希望，在她心底缠成一团。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肩膀骤然塌陷，透着掩不住的疲惫，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边：“是啊，没退路了。”

她苦笑，语气里全是无奈：“行，就信你这一次。

今晚，我带你去康宁居最后试一下。”

但下一秒，她猛地抬头，眼神瞬间恢复锐利，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但张伟，记好。

到了地方，一切听我指挥。我是武者，应对突发情况比你强得多。

你绝对不能擅自行动，明白吗？这不是闹着玩。”

白若死死盯着张伟，显然就算同意了计划，也压根没指望他的“线索”。

她唯一的依仗，从来都是自己的实力和经验。

张伟心里暗笑，面上却立刻点头如捣蒜：“明白！

白姐你是专业的，我全听你的。你指东，我绝不往西。”

见他“听话”，白若紧绷的脸才稍缓，可心底的疑虑和不安仍没散。

但至少，有了行动方向，总比坐着干等强。

白若发动车子，语气决然：“走，回去准备。”

张伟也没再说什么，他看得出来，白若显然不相信他，只相信她自己。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今晚上有一个武者、还有系统在，安全是有保障的。

傍晚的夕阳，洒在车内。

两人默默不语，回到了合租房后，白若就径直进了房间，说要准备一些东西。

张伟则是回到房间，再一次拿出三块菱形的灵石碎片，触感冰冷，却又有一种充沛的能量感。

今晚上调查清楚，那这三块灵石碎片，就是他蜕变的资粮。

……

晚上九点钟，夜色如墨。

黑色奥迪A6像幽灵般滑进康宁小区，停在7栋旁的阴影里。

白若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深吸一口气，到了嘴边的话最终化作一声轻叹。

拔下钥匙，她推门下车，张伟紧随其后。

小区里静得可怕，只有风穿楼宇的呜咽声。

昏黄路灯把树影拉得老长，晃得像鬼影。

“白姐，资料显示，7栋闹鬼最凶，集中在六到八层。”

张伟压低声音，语速飞快。

“奇怪的是，这几层住户几乎搬空了，其他楼层和楼栋却还住着人，大多是租客。”

白若意外地瞥他一眼：“倒是查得仔细。”

这正是她掌握的信息，没想到张伟一个新人能注意到。

两人刚要往7栋走，一个遛泰迪的大妈突然从岔路钻出来。

大妈扯着嗓子压低声音：“哎呦，小年轻别去那栋楼。不干净，闹鬼。”

白若神色一凛。

她迅速掏出证件夹打开，亮出徽章：“阿姨，警察办案，谢谢您提醒，麻烦配合。”

大妈看清证件，脸色变了变，嘟囔着“造孽”，赶紧拉着狗快步走了。

张伟盯着她收起的证件，满眼惊讶。

“临时协同办案证，新兵营那边申请的。”

白若一边警惕扫视四周，一边低声解释：“有时候，这身份比武者好用。”

这也解释了她为何能拿到电击枪、强光手电这些警用装备。

7栋单元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声音刺耳得牙酸，像是在抗拒他们的闯入。

张伟用手机照明，光束扫过墙面，斑驳的霉点和莫名的划痕格外扎眼。

“业主反映，红衣女鬼是关键，上次我在楼梯上撞见她了。”

张伟的声音在空荡楼道里撞出回音。

“你不怕？”

白若诧异，普通人面对这种灵异传闻，哪会这么镇定？

“怕也得面对，我们不就是来‘抓鬼’的吗？”张伟在楼道故意提高声音。

白若眉头皱得更紧，追问：“你是不是真发现了我没注意的线索？”

她心里竟有点信他下午的话了。

张伟没答，从背包里掏出强光手电，光芒瞬间压过手机：“去1103，已故业主陈强国家。

答案可能在那。”

说完，他竟率先踏上阴暗潮湿的楼梯，步伐坚定。

白若犹豫一瞬，立刻跟上，全身肌肉绷紧，武者本能让她随时准备爆发。

爬到五楼，白若突然伸手按住张伟的肩膀，指尖传来极细微的颤抖：“嘘，听。”

张伟立刻屏住呼吸，楼上，传来一阵细微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沙沙沙……

像梳子缓慢划过长发。

两人极慢地向上挪，张伟心跳飞快，却满是验证猜想的兴奋。

突然，系统警告在他眼前疯狂闪烁：【危险！检测到女鬼】

几乎同时，七楼转角处，一抹刺眼的红裙角一闪而过。

“谁？”白若厉声喝问，反应快得惊人，右手瞬间按在腰侧的强力电击枪上，身体微蹲，摆出标准防御姿态，一阶武者的气势瞬间铺开。

可楼道里只有他们的呼吸声，还有那梳头声越来越清晰，甚至多了一丝扭曲诡异的哼唱，像老旧留声机里的哀乐。

张伟喉咙发紧，眼里的兴奋却更盛。

他回头看白若，发现这位一阶武者竟也面色凝重，额头渗出汗珠，呼吸都急促了些。

“白姐，跟紧我。”

“啊？好。”白若下意识应着，却见张伟突然加速冲上六楼楼梯，速度远超普通人。

“慢点，小心埋伏。”

白若急忙提醒，同时调动真气，身形轻盈地追上，武者的身体素质展露无遗。

1103室门前，灰尘厚得能积出印子。

门缝里渗出道道阴冷的风，还裹着淡淡的腐臭味，白若胃里一阵翻腾。

她看向张伟的侧脸，却惊愕地发现，他眼里没有丝毫恐惧，反而闪着狩猎般的兴奋，太反常了。

白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对张伟比了个噤声戒备的手势，左手握牢强光手电，右手再次按在电击枪上。

可张伟却在她的注视下，缓缓伸出手，推向了那扇门。

吱呀——

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