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墨玉令牌，眼神在张雅雯与江飞紧握的手上扫过，最终化为一声冷哼。
“好一个只有爷爷。”他收回眼神，语气里没了之前的耐心，只剩疏离，
“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也不必强求。但你记住，李家的门不是随时都为你敞开的。”
开玩笑，他从小就养尊处优，当然看不上这些个乡巴佬。
既然他好好说不听，那就是活该自己错失了这一场机缘。
说罢，他跳上玄甲战獒的脖颈，轻轻扯了扯它的鬃毛。
巨犬立刻领会其意，对着百夫长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那咆哮中蕴含的 A级威压如同实质，竟硬生生将重伤的巨蟹逼得连连后退，撞开蟹群让出一条通路。
李默转身，玄甲战獒紧随其后，一人一犬踏着满地蟹壳，很快消失在巷口的烟尘里。
自始至终，他没再看江飞一眼，仿佛对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尘埃。
直到那道玄黑色身影彻底消失，张雅雯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耷拉下来，手心已全是冷汗。
“呼……总算走了。”
她转头看向江飞，眼神里带着歉意，
“刚才……谢谢你配合我。”
江飞挑眉，晃了晃被她攥红的手腕：
“配合可以，但‘男朋友’这个身份，是不是得给点报酬？比如再给点丹药？”
张雅雯被他逗笑，心里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刚刚江飞问他要丹药的时候他还没注意，以为是江飞想要燃烧自己的未来。
可现在小青看上去不仅没有任何不适，甚至战力还一直在提高。
似乎是一只在吸收药力！
张雅雯有些震惊，难道这条蛇不怕丹毒？
那么大剂量的丹药全炫了，竟然还没有副作用。
那爷爷炼的单岂不是……
“可以，我爷爷就是炼丹大师，我可以帮你求求她。”
两人不再耽搁，江飞指挥小青清理掉剩余的零散蟹群，张雅雯则让风灵雀在前开路，一路向着黑市方向疾驰。
越靠近黑市，空气中的药味越浓，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和焦糊味。
原本热闹的巷道此刻一片狼藉，摊位翻倒，药瓶碎了满地，几只漏网的幼蟹正在啃食散落的药渣。
“爷爷！”
张雅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声音都带着颤抖。
终于，在那间熟悉的丹药店门口，他们看到了蜷缩在门槛边的身影。
张泽锋靠着门框，脸色灰败，胸口的伤口渗出暗红的血渍，但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相框，正是那张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照片。
他脚边，腐毒獒趴在地上，庞大的身躯微微起伏，显然是刚刚经历估过一场战斗。
“爷爷！”
张雅雯冲过去，跪在老人身边，声音哽咽，
“我来接你了！”
张泽锋缓缓睁开眼，看到孙女的瞬间，浑浊的眼底爆发出微光。
他想抬手摸摸孙女的头，却连抬臂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扯出一个虚弱的笑：
“小雯……你来了……”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扫过张雅雯身后的江飞，以及两人之间因为背对背行进，还没松开的手，那抹笑容瞬间僵住，浑浊的眼睛里燃起一簇火苗。
“你……你们……”
张泽锋指着两人交握的手，急得咳嗽起来，
“你这臭小子！你……你敢对我孙女……”
他话没说完，江飞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
“张老头，小声点。不是你让我追你孙女的吗？现在进展顺利，你这反应不太对吧？”
张泽锋猛地瞪大眼睛，被捂着的嘴发出“呜呜”的声响，眼神里写满“你小子套路我”的愤怒，却又偏偏说不出话来。
他挣扎着想拍开江飞的手，可本就不好的身体哪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孙女蹲在旁边，一脸茫然地问：
“爷爷，你怎么了？”
江飞松开手，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对着张雅雯笑道：
“没事，你爷爷大概是看到我们平安，太激动了。”
张泽锋喘着粗气，刚想揭穿这小子的鬼话，却对上江飞递来的眼神。
那意思是：老头，你要是戳穿，我以后可就不罩着你孙女了
老头顿时蔫了，悻悻地别过头，嘟囔了一句：
“哼……臭小子……”
“对了，雅雯，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跟你爷爷说？”
江飞看这个老头吃瘪的样子，顿时玩心打起，故意提起丹药。
“哦对了，爷爷，这个是我认识的朋友，人很好的，为了帮我回来救你花了很大的代价，甚至不惜一次吃了我很多丹药，也要爆发潜能！
爷爷您就帮我个忙，再炼些丹药给他吧。”
张雅雯突然想起了刚刚的承诺，顿时有些撒娇的说。
“什么？他吃了你很多的丹药？还要我再炼些丹药送给他？”
张泽锋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直接到那个世界去了。
丹药给这小子，那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张雅雯虽然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但眼下救爷爷要紧，也没多想。
只觉得当下不是说话的地方，连忙收起行李，准备撤离。
小巷狭窄而曲折，每一步都伴随着脚下碎石的咯吱声，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风霜。
张雅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张泽锋，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但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容动摇的坚定。
江飞紧随其后，一人、一蛇、还有肩头那只偶尔发出低鸣的灵鸟。
它们组成了一支奇特而坚韧的队伍穿越在摇摇欲坠的房屋间，朝着远离那即将吞噬一切的恐怖海啸兽潮的方向逃去。
身后，海啸兽潮的轰鸣越来越近，但此刻的小巷里，却因这桩没说破的“约定”，多了几分哭笑不得的暖意。
“诶？江飞，我记得你不是也要救一个什么人的吗？”
张雅雯突然想起，江飞可不是没有目的前来的！
“哎呀，他呀，我刚刚打过电话了，现在安全的很呢，咱们赶紧走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