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刚把非遗教材的样章送到印刷厂，赵磊就骑着电动车闯进来，车筐里的文件散落一地。“老板！出事了！宏图文化告咱侵权！说教材里的老艺人采访稿是他们的独家内容！”

“侵权？”王司捡起文件，眉头瞬间拧成疙瘩。教材里的采访都是他带着林薇表姐一个个跑出来的，光录音笔就用坏了三支，怎么可能成了别人的独家？“他们有证据吗？”

“有个屁证据！”赵磊气得踹翻了椅子，“就是那个被吹糖人师傅泼过糖稀的孙子，不知道从哪弄了几份模糊的录音，就敢去法院起诉，还说要冻结咱的账户！”

王司捏着那份起诉状，指节发白。他最恨这种偷别人劳动成果的事，上辈子自己的创业方案就被合伙人偷过，知道那种憋屈。“陈默，把所有采访的原始录音、视频、笔记全整理出来，时间地点人物标清楚，越详细越好！”

“早就准备好了！”陈默推了推眼镜，手里拿着个 U盘，“我知道他们会来这手，每次采访都做了三重备份，连老艺人喝水的镜头都录下来了，保证让他们无话可说。”

正说着，林薇表姐哭着跑进来：“老板，印刷厂打电话说，宏图文化威胁他们，要是敢给咱印教材，就砸他们的机器！现在印刷厂不敢接活了！”

“这群疯子！”王司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他心里有点发慌，教材下周就要在试点学校开课，现在印刷厂停摆，难道要让学生们拿着空白纸上课？但转念一想，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他深吸一口气：“赵磊，联系所有能联系的印刷厂，加钱！三倍价钱总有敢接的！”

跑了三家印刷厂都被拒绝，连平时关系最好的老板都摇头：“小司啊，不是叔不帮你，宏图那伙人是混黑社会的，我这小厂子经不起折腾。”

王司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看着手里的教材样章，心里五味杂陈。上辈子创业失败时也是这种感觉，明明拼尽全力，却总被阴招绊住。赵磊递过来瓶水：“老板，要不咱跟他们和解吧？黄老板说可以出钱私了……”

“和解？”王司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凉得刺骨，“那以后谁都能骑咱头上拉屎！这不是钱的事，是一口气，是给老艺人们一个交代！”他突然站起来，“去学校！咱自己印！”

赵磊眼睛一亮：“对啊！学校有文印室！虽然慢了点，但总能印出来！”

到了学校，张教授听说这事，立刻把所有老师都叫过来：“停课一天！都来帮忙印教材！学生们的课不能耽误，老艺人们的心血更不能白费！”老师们二话不说，搬着打印机就往大教室跑，连退休的老教师都拄着拐杖来帮忙装订。

捏面人的老爷爷带着老艺人们也来了，李大爷把皮影箱子往地上一放：“小司你说，要咱干啥？就算去宏图门口静坐，咱也陪着！”老爷子说着就要往外冲，被王司拉住了。

“大爷您坐着歇着。”王司给老人们搬椅子，“您给孩子们讲讲皮影戏的故事，就是帮大忙了。”他看着教室里忙碌的身影，心里热乎乎的——这辈子没白活，能有这么多人愿意帮自己，比赢了官司还痛快。

傍晚时，宏图文化的人果然找上门来。领头的还是那个戴眼镜的经理，叉着腰在教室门口喊：“王司！识相的就赶紧停手，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他身后跟着几个纹身的壮汉，一看就不是善茬。

“不客气？你想咋地？”赵磊把王司护在身后，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肌肉，“上次没挨够打是吧？”

经理被怼得后退一步，色厉内荏地喊：“我们已经申请了禁令，法院马上就到！谁再印就抓谁！”

话音刚落，警车还真闪着灯来了。但下来的警察直接走到经理面前：“有人举报你们敲诈勒索，跟我们走一趟吧！”原来老艺人们早就悄悄报了警，把上次被威胁的事全说了。

经理被带走时还在挣扎：“你们抓错人了！该抓的是王司！他侵权！”

“侵你个头！”吹糖人师傅拎着糖稀锅出来，作势要泼，“再敢胡说八道，我让你这辈子都粘乎乎的！”

警察走后，教室里爆发出掌声。张教授举着刚印好的教材说：“小司啊，你赢了！不光赢了官司，还赢了人心！”

王司看着手里带着油墨香的教材，突然有点鼻酸。他不是天生的强者，刚才面对壮汉时腿都在抖，但一想到老艺人们期待的眼神、学生们求知的目光，就觉得不能怂。这辈子的重生，不就是为了守护这些吗？

晚上庆功时，黄老板的闺女拿着本教材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王司哥，你看我加的插画！老艺人说比照片还像他们本人！”

“画得真好。”王司翻着教材，里面的插画确实生动，捏面人老爷爷的皱纹、吹糖人师傅的笑容都栩栩如生。“以后你就是非遗教材的专属插画师，工资翻倍！”

陈默突然举着手机跑进来：“老板！宏图文化的母公司股价暴跌了！他们威胁印刷厂和学校的事被曝光，现在全网都在抵制他们！”

“活该。”王司笑着举杯，“告诉他们，做生意要讲良心，搞文化更要讲底线。”他看着满屋子的笑脸，心里清楚，这场仗赢的不是运气，是人心。

回家的路上，赵磊哼着小曲说：“老板，咱是不是该庆祝一下？我听说刘老板进了批好酒……”

“庆祝个屁。”王司踹他一脚，“明天一早把教材送到学校，别耽误上课。”但嘴角的笑意藏不住——这辈子能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能被这么多人信任，比赚多少钱都爽。

手机震动，是老郑发来的消息：“李三在看守所听说你的事，托我带句话，说以后出来想跟你学做人。”

王司笑着回了个“再说吧”。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觉得今晚的月光格外亮。商战还没结束，以后肯定还有更多麻烦，但他一点都不怕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后有老艺人的支持，有团队的信任，有学生们的期待，这些比任何资本都更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