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捏着那张乐队海报回宿舍时，周明正对着电脑屏幕傻笑。“看啥呢？”他把海报往桌上一拍，瞥见屏幕上全是汉服网店的页面。

“给我表妹挑衣服呢，她说要穿得仙仙的去狂欢夜。”周明指着一件水蓝色的襦裙，“你看这裙摆，转起来肯定好看，到时候拍视频发‘校圈’，绝对能火。”

“火不火的先不说。”王司抓起桌上的面包咬了一口，“明天下午陪我去琴房，苏晓晓他们试演，你帮着把把关。”

“我？”周明摆手，“我就听过《最炫民族风》，哪懂什么乐队。”

“让你去你就去。”王司踹他一脚，“主要是盯着点，别让赵磊那家伙瞎捣乱。他今早上还说要给舞台加个迪斯科球，说这样才有气氛。”

第二天下午，琴房楼下挤满了人。赵磊扛着个大喇叭站在台阶上喊：“都让让啊！乐队试演，闲人免进！”看见王司过来，赶紧跑下来，“老板，刘老板把调音台送来了，说是最新款，比隔壁大学音乐节用的还好。”

“他倒是会来事。”王司往琴房走，刚推开门就被震得耳朵疼——电吉他的失真音效快把窗户震碎了。苏晓晓站在麦克风前，白色连衣裙随着动作飘起来，明明是甜美的长相，唱起歌来却带着股野劲。

“停！”王司捂着耳朵喊，“你们这是重金属啊？狂欢夜都是学生，整点流行的行不行？”

吉他手皱着眉：“流行的多俗。”

“俗才有人听。”王司走到钢琴前坐下，“我给你们选首歌，《小幸运》听过没？女生肯定爱唱，男生也能跟着哼两句。”他弹了段前奏，“就这个调，试试。”

苏晓晓愣了一下，拿起麦克风试唱。刚唱两句，王司就点头：“对味儿了！就这首，再加点吉他 SOLO，保证炸场。”他看着苏晓晓泛红的脸颊，心里暗笑——上辈子这姑娘就是靠这首歌出圈的，这辈子提前让她唱，效果肯定更绝。

试演到一半，林薇表姐突然闯进来：“不好了！志愿者报名太多，五十个名额根本不够，现在都吵到后勤处了！”她举着手机，“‘校圈’上都吵翻了，说我们搞内定。”

“吵就吵呗。”王司满不在乎，“再加五十个名额，让他们线上抽签，抽到的发电子手环，凭手环进场。”他转头对赵磊说，“让商户赞助点小礼品，抽中的除了当志愿者，还送份奶茶券，保证没人吵。”

赵磊刚跑出去，周明爸爸就拎着个保温桶进来：“小司，你尝尝我新熬的汤底，加了当归和枸杞，学生们喝了不容易上火。”他指着墙角的大铁锅，“我准备了十个这样的锅，保证晚上不缺货。”

“叔，您这是要把麻辣烫摊摆成满汉全席啊？”王司尝了口汤，鲜得眯起眼，“不用搞这么多，五个锅就够了，真不够了让赵磊去附近再借几个。”

苏晓晓突然笑着说：“我刚才在楼下看见有人在搭非遗展示区，捏面人的老爷爷捏了个蜘蛛侠，可逗了。”

“那是张教授的主意。”王司擦了擦嘴，“他说要让老手艺变潮，到时候学生们肯定爱拍。”他掏出手机，“对了，你们乐队也拍点排练视频发‘校圈’，提前预热一下，就说狂欢夜有神秘嘉宾。”

吉他手撇嘴：“神秘嘉宾不就是我们吗？”

“笨。”王司弹了下他的吉他，“到时候让张教授上台拉段二胡，他年轻时可是二胡高手，绝对能惊掉一群人的下巴。”

正说着，陈默跑进来：“投票系统搞好了！用户可以实时给喜欢的表演投票，票数最高的能拿商户赞助的平板电脑。”他调出后台，“刚才测试了一下，并发量没问题，就算一万人同时投票也崩不了。”

“行啊你。”王司拍他肩膀，“等狂欢夜结束，给技术部的人发奖金。”他看了眼表，“差不多该走了，晚上还有学生会的会，他们想在狂欢夜加个校园十佳歌手评选，蹭咱的热度。”

赵磊突然从外面冲进来，手里挥舞着件荧光绿的马甲：“老板你看！志愿者的马甲印上‘校圈’的 LOGO了，是不是特显眼？”

“丑死了。”王司皱眉，“让他们换成黑的，LOGO用荧光漆印，晚上亮灯了才好看。”他突然想起个事，“对了，跟刘老板说，多弄点荧光棒，免费发给学生，让他们举着拍照，照片里全是‘街探’的广告。”

离开琴房时，苏晓晓追了出来：“王司，我们想在表演时加段原创歌曲，行吗？”

“原创？”王司挑眉，“能火吗？”

“肯定能！”苏晓晓眼睛亮闪闪的，“是首关于校园的歌，我们排练时就有好多人跟着唱。”

“行啊。”王司笑了，“但得先唱给我听听，太烂了可不行。”他看着姑娘跑回琴房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场狂欢夜越来越有意思了——不仅能推广“校圈”，说不定还能提前发掘个未来的大明星。

晚上学生会的会上，新当选的主席搓着手笑：“王总，十佳歌手评选就靠你了，设备场地都用你的，我们就负责找人。”

“可以。”王司靠在椅背上，“但冠军得主必须跟‘校圈’签约，我们帮他发歌，版权费五五分。”

主席脸一僵：“这……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的。”王司掏出手机，“去年的冠军现在还在酒吧驻唱，跟着咱，至少能让他在全网火一把。”他起身就走，“就这么定了，明天让你们的人去公司签合同。”

走出学生会办公室，周明发来消息：“我爸把麻辣烫的摊位装饰成了小火车，说要搞流动摊位，围着操场转着卖，你觉得咋样？”

王司看着照片里涂得五颜六色的小推车，突然笑出声——这老爷子比年轻人还会整活。他刚要回复，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个低沉的男声：“是王司吗？我是苏晓晓的经纪人，想跟你聊聊狂欢夜的出场费……”

王司握着手机愣了一下，经纪人？苏晓晓这时候就有经纪人了？他看了眼漆黑的夜空，突然觉得这场看似简单的狂欢夜，背后好像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