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猫在柱子后面，手指头都快把手机录音键按碎了。叶琳她二叔那破锣嗓子跟漏风似的，隔着八丈远都能听见：“……工地老张那边你得盯紧点，姓王的小子要是查出来啥，咱那五万块好处费可就打水漂了！”

五万块？好处费？王司心里“咯噔”一下，合着他爸这脚手架塌了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搞鬼？他攥着手机往前蹭了两步，就听叶二叔又说：“怕啥？老张说了，只要拖过这礼拜，等保险下来就没事了。那小子刚中了彩票，手里有钱，正好拿他当冤大头……”

“操！”王司差点没骂出声。闹了半天，叶琳跟她二叔合起伙来坑他呢！工地老板老张收了叶家好处，故意弄塌脚手架，就等着他爸受伤，再逼他拿医药费填坑！上辈子他咋就没发现这猫腻呢？

叶二叔挂了电话转身就走，王司猛地从柱子后窜出来：“二叔！别走啊！”

叶二叔吓了一跳，回头看见王司，脸上瞬间堆起笑：“哎哟，是王司啊，你爸咋样了？我刚想来看看……”

“看？”王司拦在他面前，冷笑一声，“是来看我爸啥时候断气，好跟老张分那五万块好处费吧？”

叶二叔脸色骤变，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胡说八道啥呢！我咋听不懂……”

“听不懂？”王司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刚才的录音清清楚楚地传了出来，叶二叔的脸“唰”地就白了，额头上直冒冷汗。

“你……你录音了？”叶二叔想抢手机，被王司一把躲开。

“不然呢？”王司揣好手机，“叶二叔，咱聊聊呗。老张是吧？哪个老张？城东工地那个？”

叶二叔瘫在地上，哭丧着脸说：“王司啊，你可别怪我，是叶琳撺掇的！她说你中了彩票，不坑白不坑……”

“少废话！”王司踢了踢他的鞋帮子，“老张电话多少？地址在哪？不说我现在就报警，把你跟老张一块儿送进去！”

叶二叔吓得魂都没了，赶紧报了地址和电话。王司记下来，转身就走。他心里那叫一个火大，上辈子被叶家当冤大头，这辈子他们还敢算计到他头上？真当他是软柿子捏？

他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城东工地。路上给赵磊打了个电话：“磊子，帮我查个叫老张的包工头，城东工地的，看看他有没有啥黑料，越多越好！”

赵磊在那头应了：“放心吧，半小时内准给你挖出来！”

到了工地，王司一眼就看见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蹲在墙角抽烟，跟叶二叔描述的一模一样。他走过去，掏出根烟递过去：“张老板？”

老张斜眼看了他一下，没接：“你谁啊？”

“我叫王司，”王司笑了笑，“就是那个被你算计的工人他儿子。”

老张脸色一变，站起来就想走：“胡说八道啥，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王司掏出手机，把叶二叔的录音放了一遍，“那你听听这是谁的声音？”

老张听完脸都绿了，额头上的汗跟下雨似的：“你……你想干啥？”

“不想干啥，”王司收起手机，“我爸的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一共五十万，你给了，这事儿就算了。”

“五十万？！”老张跳了起来，“你咋不去抢呢！”

“抢？”王司冷笑，“比起你偷工减料，用劣质钢材搭脚手架，害我爸差点截肢，五十万算少的了！”他故意把声音提高，周围的工人都看了过来。

老张慌了神：“你咋知道……”

“我咋知道？”王司凑近他，压低声音说，“你以为你那点破事没人知道？赵磊马上就把你偷工减料的证据送过来了，到时候不光五十万，你还得蹲大牢！”

老张一听赵磊的名字，腿都软了。赵磊他知道，那小子在道上有点关系，要是真把证据捅出去，他这辈子就完了。

“别别别！”老张赶紧拉住王司，“有话好说，五十万就五十万！我现在就给你转！”

王司拿出手机，打开收款码：“行，赶紧的。”

老张哆嗦着转了五十万过去，王司确认到账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张老板，以后做事规矩点，别老想着坑人。”说完转身就走，心里那叫一个痛快。上辈子他爸受伤，工地只赔了两万块，这辈子不仅把医药费全要回来了，还多赚了四十万！

他刚走出工地，赵磊就打电话来了：“司子，老张的黑料我查着了，除了偷工减料，他还欠了一屁股赌债，跟叶琳她弟是一个赌场的！”

“果然是一伙的！”王司骂了一句，“行，知道了。”

挂了电话，王司正想回医院，突然看见马路对面停着辆熟悉的电动车，叶琳她弟叶强正鬼鬼祟祟地往工地里瞅。他心里一动，悄悄跟了上去。

只见叶强溜进工地旁边的仓库，跟老张嘀咕了几句，老张塞给他一个信封。叶强接过来掂了掂，眉开眼笑地说：“张叔，还是你够意思！我姐说等拿到钱，就请你去天上人间潇洒！”

王司躲在墙后面，气得牙痒痒。好啊，叶琳这娘们儿，不光算计他，还想拿他的钱去讨好老张？他掏出手机，刚想拍照，突然听见仓库里传来“哐当”一声，好像是东西掉地上了。

叶强骂了一句：“操，啥玩意儿？”

老张也骂道：“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

王司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悄悄探头往里看，只见叶强捡起地上的东西，脸色煞白：“张叔，这……这不是上次工地塌方死的那个工人的安全帽吗？你咋还留着？”

老张一把抢过安全帽，塞进柜子里：“瞎问啥！赶紧走！”

王司浑身一震。上次工地塌方？死人？难道他爸这次出事，跟上次的事有关？这里头到底还有多少猫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