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还是记忆中那股子油烟味，墙皮掉得跟狗啃似的。王司一口气跑到楼下，深深吸了口气。
他摸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叶琳”的名字，手指悬在删除键上犹豫了一下。不行，不能删，得留着，看看她这辈子还能耍出啥花样。他冷笑一声，把手机塞回裤兜，朝着公交站跑去。
公交车摇摇晃晃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彩票中心。王司攥着彩票的手心全是汗，排队的时候看着前面大爷大妈兑几块钱的小奖，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好不容易轮到他，把彩票往窗口一递，现在的王司声音都在颤抖，对着工作人员说：“兑奖。”
工作人员接过了彩票，在机器上扫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他一眼：“二等奖，三十一万五，你的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带了！”王司手忙脚乱掏出身份证，看着工作人员打印出兑奖单，签字的时候手都在哆嗦。三十一万五！这可是他前世好几年的工资！
揣着银行卡走出彩票中心，王司感觉脚下跟踩了棉花似的。他站在路边，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心里那叫一个敞亮。前世的窝囊气，这辈子都得找补回来！他摸出手机，刚想给妈打电话，突然看到马路对面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是叶琳！她穿着条白色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正焦急地往彩票中心这边看。王司眯起眼，心里冷笑：这么快就找来了？是听说他中奖了，还是算准了他会来这儿？
他没动，就站在原地看着叶琳。只见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朝着彩票中心门口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脸上又是焦急又是犹豫。
王司揣着兜里发烫的银行卡，盯着马路对面的叶琳直犯嘀咕。这娘们儿咋跟装了定位似的，自己刚从彩票中心出来她就候这儿了？难不成真是她爸住院缺钱，还是上辈子那套说辞？他磨了磨后槽牙，故意放慢脚步，看叶琳在原地转圈圈的样儿，心里那叫一个解气。
“王司！你可算出来了！”叶琳眼尖，隔着马路就挥着胳膊喊，白色连衣裙跑起来飘得跟个招魂幡似的。她跑到王司跟前，胸脯子还喘得忽扇忽扇的，眼眶泛红：“你咋才接电话啊？我给你打了十几个了！”
王司掏出老掉牙的诺基亚，屏幕上确实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他心里冷笑，面上却装糊涂：“没电了呗。咋了，你爸手术做了？哪个科来着？我还说买俩苹果去看看呢。”
叶琳眼神闪烁了一下，搓着衣角说：“还、还在急诊室呢，押金没交齐不给做手术。王司，你能不能先借我五万？就五万，等我妈把老家房子卖了就还你！”她伸手想拽王司的袖子，被他侧身躲开。
“借钱？”王司挑眉，故意拍了拍裤兜，“巧了，我刚去彩票中心兑奖，还真有俩钱。”
叶琳眼睛“唰”地亮了：“你中了？中了多少啊？”
“不多，三十来万吧。”王司轻描淡写地说，盯着叶琳瞬间瞪大的眼睛，心里跟喝了冰镇汽水似的痛快。上辈子她跟自己哭穷时，咋没见这副馋相？
“三十多万？！”叶琳声音都尖了，一把抓住王司的胳膊，“太好了王司！你先借我五万，就当……就当我求你了！我爸真的快不行了！”
王司嫌恶地甩开她的手，掏出纸巾擦了擦胳膊：“叶琳，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爸到底住没住院，你心里清楚。上辈子……呸，去年你咋骗我的，你还记得不？”他故意把“去年”咬得贼重，看叶琳脸色瞬间煞白。
“我没有！王司你咋能这么想我！”叶琳急得直跺脚，眼泪啪嗒往下掉，“我们都处了三年对象了，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处对象？”王司嗤笑一声，“处对象就是让你变着法儿骗我钱，给你弟买摩托车？叶琳，醒醒吧，现在不是上辈子了。”他故意把“上辈子”说漏嘴，见叶琳愣住，赶紧改口：“不是，是现在不是以前了！我这儿钱有用，别说五万，五毛都没有。”
叶琳看他态度坚决，眼泪也不流了，眼神变得怨毒：“王司，你行！你等着！”说完扭头就走，高跟鞋踩得马路“噔噔”响。
王司看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切，还跟我来这套。”他掏出手机给妈打电话：“妈，钱兑了，三十一万五。你赶紧收拾东西，咱去看房！”
“看房？”妈在那头惊呼，“你这孩子咋回事？不是说先存起来吗？”
“存啥存啊！”王司拦了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妈你就信我，东边那块地明年就涨价，现在不买以后哭都来不及！”他前世就听说那块地要建地铁口，可惜当时兜里没钱，眼睁睁看着房价翻了十倍。
到了售楼处，妈还在念叨：“咱就买个小点的，够住就行……”
王司直接跟销售说：“来两套，挨着的，都要三室一厅。”
销售眼睛都亮了，赶紧拿出户型图：“先生您真有眼光，我们这楼盘以后肯定升值……”
妈在旁边拽他袖子：“你疯了？买两套干啥？咱哪有那么多钱！”
“首付够就行，剩下的贷款！”王司指着户型图，“这套朝南的给咱住，那套朝北的先租出去，租金够还月供了。妈你就别管了，听我的准没错！”他心里盘算着，等过段时间比特币涨起来，把贷款一还，剩下的钱再囤点股票，这辈子妥妥财务自由了。
签合同的时候，妈手还在抖：“这可是几十万啊……”
王司拍着胸脯：“妈，你就等着享福吧！以后咱不仅有房，还有车，啥都有！”他心里美滴很，上辈子累死累活才混个温饱，这辈子开局就王炸，爽！
刚走出售楼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王司接起来，那边传来个粗哑的男声：“是王司吗？我是你李叔，你爸工地出事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