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瞬间被恐惧和好奇填满。

“然，”林凡话锋一转，烛龙之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而冷静的光芒，“业火焚身，亦可炼金。此物蕴含一丝‘孽力本源’。欲得此物者…”

他的目光扫过屏幕，仿佛在寻找着某个同样被逼入绝境、敢于在深渊边缘起舞的身影。

“需满足二则。”

“其一：身负血海深仇，或为滔天业力缠身，命不久矣。”

“其二：此刻，踏过‘问心阶’第七级！证明汝心…可驭魔！”

第七级！火中取栗的邀约！

更深的黑暗，在直播间外无声蔓延。

“业魔种”三字出口的刹那，直播间温度骤降。

那枚悬浮在林凡掌心的黑色种子，不过指甲盖大小，却仿佛一个微缩的黑洞，将周围的光线都吸噬得微微扭曲。其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细密的、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暗紫色纹路，纹路缝隙中，偶尔有星辰般的惨白碎芒一闪而逝，带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妖异美感，更散发着一种源自灵魂本能的、混杂着极致诱惑与无边恐惧的污秽气息。

弹幕瞬间被恐惧和本能的排斥淹没：

“卧槽！这玩意儿看一眼就头晕！”

“主播疯了？这绝对是邪物！”

“业魔？听着就不是好东西！”

“第七级？！问心阶第七级？！周局长都只到第六级啊！”

林凡对汹涌的弹幕置若罔闻。烛龙之眼冰冷地扫过屏幕，瞳孔深处剑影流转，精准地过滤着海量的连麦申请。身负血海深仇？业力缠身？这些外在条件可以通过后台信息筛选。但“心可驭魔”…唯有问心阶第七级那直面本心、近乎自毁的考验，才能给出答案。

申请列表如同瀑布般刷新。突然，一个ID为“影枭”、没有任何附加信息、背景资料一片空白的连麦申请，带着一种死寂般的冰冷，跳了出来。它的出现并非在最前，却像一滴墨汁滴入清水，瞬间在林凡烛龙之眼的视界中变得无比醒目，申请链接上缠绕着一层极其稀薄、却异常精纯的、带着铁锈与硝烟味道的怨念业力！

“接通。”林凡的声音没有波澜。

镜头分割。林凡这边，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如古井寒潭。另一边出现的画面，却让所有观众倒吸一口凉气！

背景是绝对的黑暗。没有一丝光，只有一片化不开的浓墨。一个人影孤零零地坐在黑暗中央，唯一的光源来自他面前一个悬浮的、散发着微弱蓝光的虚拟屏幕。正是直播间的画面。那人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作战服，材质哑光，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脸上覆盖着一张纯黑色的金属面具，面具造型极其简洁，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一双…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

那双眼眸，如同两颗浸在冰水里的黑曜石，空洞、麻木、死寂。没有愤怒，没有仇恨，没有恐惧，甚至连一丝好奇都没有。只有一种被彻底掏空了灵魂、只剩下执行命令本能的空洞。他坐在那里，不像一个人，更像一件被精心打磨、等待出鞘的凶器。

“业魔种，我要。”影枭的声音透过面具下的变声器传出，干涩、冰冷，如同金属摩擦，没有任何起伏。他甚至没有自我介绍，没有陈述任何条件，仿佛林凡提出的两个要求对他而言只是需要完成的任务指令。

“理由。”林凡的声音同样冰冷。

“清除目标。”影枭的回答简洁到残酷，“目标有‘防护’。常规手段无效。业魔种，可破防。代价，我付。”他说话的方式极其机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冷的程序库里调取出来。

林凡的烛龙之眼骤然收缩！视线穿透那冰冷的黑色面具和作战服，落在影枭的躯体上。这一看，饶是林凡心志如铁，也感到一股寒意！

这具身体…根本就是一件被反复摧残、改造的兵器！骨骼密度远超常人，多处关节镶嵌着非金非玉的微型强化装置，肌肉纤维被某种生化药剂强行催化，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却也布满了细微的撕裂伤。

更触目惊心的是他的经脉！如同被无数次的能量过载和粗暴实验硬生生拓宽、扭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紫色，里面流淌的并非纯粹的灵力或内力，而是一种混合了生物电能、神经毒素和微弱暗能量的狂暴流体！这具身体，完全是为了杀戮和承受极端痛苦而打造的怪物！

而他的灵魂…林凡的烛龙之眼看到的，是一片被撕裂的废墟！核心区域被一层冰冷的、带着精密电路般纹路的银色精神枷锁死死禁锢！枷锁之外，漂浮着无数破碎的记忆残片，如同燃烧的灰烬，充斥着爆炸的火光、濒死的惨叫、粘稠的鲜血…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被背叛和操控的绝望！这绝望被那银色枷锁强行压制、扭曲，化作了纯粹的、冰冷的杀意！

这是一个被抹去了过去、被改造成纯粹杀戮工具、灵魂深处只剩下滔天业力与无尽绝望的…活死人！

“踏问心阶。”林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影枭没有任何迟疑。他面前悬浮的虚拟屏幕瞬间切换，化作一个纯白色的精神空间入口。他的意识体，一个同样覆盖着黑色面具、眼神空洞的虚影，一步踏入。

嗡！

无形的压力瞬间降临！问心阶的幻境开始构筑，试图挖掘他内心最深的恐惧与渴望。

第一级：金碧辉煌的宫殿，无尽的财富与权力唾手可得。影枭的虚影看都没看，一步踏过。空洞的眼神毫无波动。

第二级：至亲之人的温暖怀抱，慈祥的笑容。虚影的脚步甚至没有丝毫停顿，直接穿过那温暖的幻象，踏上第三级台阶。仿佛那些情感从未存在过。

第三级：林凡冷漠递出《引雷术》，又在触碰时化为飞灰。虚影依旧毫无反应，如同冰冷的机器，踏上了第四级。

第四级：尸山血海，他亲手杀死的一个个目标扭曲着扑来索命。虚影的脚步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凝滞，面具下的眼神似乎波动了一下，但瞬间被更深的空洞取代，踏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