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片丛林在他眼中，却仿佛蒙上了一层神秘而瑰丽的面纱。路灯是微弱的灵石？飞驰的车流是低阶的法器？那些行走的路人，是否也潜藏着未被点燃的灵根？

一个前所未有的、充满无限可能的瑰丽画卷，正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修仙…”陈诚喃喃自语，眼中最后一丝玩味彻底褪去，只剩下纯粹的、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狂热探索欲，“老子倒要看看，这水有多深！”

同一时间，城市边缘一栋不起眼的出租屋内。

林凡盘膝坐在硬板床上，姿势并不算特别标准。他双眼微闭，呼吸悠长，正努力按照《凌天剑诀》入门篇所载的法门，尝试着捕捉空气中那稀薄得几乎难以感知的灵气，引动丹田中那微弱的气旋。

房间狭小简陋，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唯一的窗户对着另一栋楼的墙壁，光线昏暗。

突然！

“嗡——”

一声只有林凡自己能“听”到的轻微嗡鸣，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他猛地睁开双眼！

眼前的世界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昏暗的出租屋墙壁、家具、杂物…所有物质构成的实体，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开一圈圈透明的涟漪，然后迅速变得透明、虚化！

视线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薄薄的墙壁！

隔壁房间，一个熬夜打游戏的青年正对着屏幕疯狂敲击键盘，屏幕的光映着他油光满面的脸；再隔壁，一对夫妻正压低声音争吵着什么，女人脸上带着泪痕；楼下，房东大妈正对着电视里的婆媳剧指指点点，嘴里骂骂咧咧…所有人的骨骼、跳动的血管、脏器轮廓，都清晰地呈现在林凡的视野中，如同被X光层层透视！

这并非林凡第一次开启重瞳。但此刻的穿透力之强，范围之广，远超之前任何一次！仿佛某种无形的限制被骤然打破！

紧接着，一种强烈的、如同芒刺在背的惊悸感猛地攫住了他！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重瞳视野的极限边缘，出租屋窗外，对面那栋破旧居民楼的阴影角落里，林凡清晰地“看”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能量反应！

那是一个人影！

一个穿着普通深色夹克、戴着棒球帽，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男人！他正举着一个类似单筒望远镜的设备，镜头方向，精准地指向林凡所在的窗口！

那设备上流转着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冰冷秩序感的能量波动，绝非民用产品！

监视！被发现了！

林凡瞳孔骤缩，浑身汗毛倒竖！丹田内那点微弱的气旋瞬间加速旋转，一股微弱的暖流涌向四肢，驱散了部分寒意，但内心的警兆却如同惊雷般炸响！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瞬间扑到窗边，“刷”地一声拉紧了那面薄薄的、印着卡通图案的廉价窗帘！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官方？还是…其他势力？”林凡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急速思考，“谭杰的火球…动静太大了！引来了嗅觉最敏锐的猎犬…”

他立刻在心底呼唤：“系统！查看面板！”

透明面板瞬间在眼前展开：

“宿主：林凡。”

“年龄：22。”

“修为：练气初期（5/100）。”（谭杰的火球术展示似乎带来了一点微弱的传播反馈）

“能力：重瞳（初解）。”

“此界修行数量：1。”（谭杰）

“物品栏：养灵丹3，《引雷术》1，《凌天剑诀》*1。”

“特殊状态：‘大劫倒计时’激活！距离未知‘大劫’降临：299天23小时59分…（跳动中）”

“警告：检测到宿主引起位面低阶监察波动！请谨慎行事！”

“大劫倒计时…位面监察波动…”林凡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面板底部那猩红刺目的倒计时数字和警告提示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将他淹没。

299天！不到一年！

还有那个“位面监察波动”…是指刚才窗外那个监视者背后的力量吗？

“咚咚咚！”

急促而克制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林凡的思绪。

林凡全身肌肉瞬间绷紧，重瞳下意识开启，视线穿透薄薄的木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灰色休闲西装、身材精悍的年轻男人。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锐利如鹰。他手里没有拿任何武器，但林凡的重瞳清晰地“看”到他西装内袋里，有一个硬物轮廓，以及他腰间别着的一个小巧的、非制式的通讯器。

不是刚才对面楼那个！但…是一伙的！

“林先生？”门外的男人开口了，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腔调，穿透门板清晰地传了进来，“打扰了。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和您谈谈。关于…谭杰先生身上发生的事，以及您直播间的商品。”

林凡眼神急速闪烁。对方单刀直入，直接点明谭杰和他的直播间，显然已经掌握了相当多的信息。躲是躲不掉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波澜，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男人看到林凡，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随即微微点头，递过来一张没有任何标识的纯白色卡片，上面只有一个手写的地址和一串时间。

“林先生，请于明日上午九点，准时到这个地址。”他的语气不容置喙，“会有专车在楼下等您。请务必独自前来。您的一些疑问，在那里或许能得到解答。”

说完，不等林凡有任何回应，男人干脆利落地转身，步伐沉稳地消失在昏暗的楼道里。

林凡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指尖能感受到卡片本身的硬挺和一丝凉意。地址是市中心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地图上也绝不会标注的机构名称。

风暴的中心，已经向他席卷而来。他看了一眼系统面板上那猩红跳动的倒计时，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而坚定。

299天。他没时间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