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能想象出此刻那个叫谭杰的家伙，正和那个主播林凡一起，看着账户里凭空多出来的巨额礼物分成，躲在屏幕后面笑得前仰后合，嘲讽他这个钱多人傻的冤大头。什么胃癌晚期奇迹康复？什么凭空出现的丹药？什么小腹气旋？全是精心设计的剧本！说不定连那个主治医生都是他们一伙的！
“操！”陈诚低骂一声，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空杯重重顿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越想越气，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他拿起手机，手指悬在鲨牙平台的官方举报按钮上，眼神阴鸷。
就在这时——
“叮咚！”
手机顶部，谭杰的聊天窗口突然弹出了一条新消息提醒！
陈诚的手指瞬间顿住。他盯着那个跳动的提示框，眼神锐利起来。是解释？是求饶？还是继续演戏？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的冰冷审视，点开了消息。
没有文字。
只有一段自动开始播放的视频。
画面有些晃动，视角偏低，像是手机被匆忙放在某个台面上拍摄的。镜头正对着客厅，画面中央站着那个叫谭杰的男人，他老婆杨殊只露出一小部分身体在画面边缘。谭杰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亢奋和不敢置信的神情，呼吸急促，对着镜头方向（也就是手机的方向）激动地喊了一句什么，但视频没有声音。
紧接着，让陈诚瞳孔骤然收缩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谭杰猛地抬起双手，掌心向上，虚拢在胸前！他脸上的肌肉瞬间绷紧，似乎在极度用力地调动着什么！仅仅一秒钟，甚至可能更短——两团橘红色的、跳动的火焰，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在了他的双掌之中！
那火焰不大，却异常凝聚、炽烈！橘红的光芒瞬间照亮了谭杰因用力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脸，也照亮了他身后杨殊那写满极致惊恐、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惨白面孔！
火焰在谭杰掌心跳跃、扭动，散发出真实无比的光与热，隔着屏幕，陈诚仿佛都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灼浪！他甚至能看到火焰周围空气因为高温而产生的微微扭曲！
谭杰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和自己成功施展的“神迹”冲昏了头脑，他亢奋地低吼一声（虽然视频没声音，但口型清晰），双臂猛地向前一送！
轰！
画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那两团炽热的火球脱手飞出，狠狠砸在客厅靠近阳台的地面上！刺目的火光猛地爆开，瞬间吞噬了镜头前的一小片区域！视频画面被强光灼烧得一片惨白！
火光一闪即逝，迅速黯淡、消失。画面重新稳定下来，镜头忠实地记录下了一切：那片崭新的瓷砖地面，此刻如同被浓硫酸腐蚀过一般，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边缘焦黑龟裂、中心微微下陷的灼烧坑洞！几缕青烟正袅袅升起！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死寂。
奢华的顶层公寓里，只剩下音响里低沉舒缓的爵士乐还在不知疲倦地流淌。
陈诚僵在原地，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他维持着点开视频的姿势，一动不动。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清晰地照出他眼中那山崩海啸般的震惊、茫然和颠覆！
他手中的威士忌酒杯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啪”地一声脆响，摔碎在昂贵的地毯上，琥珀色的酒液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痕迹，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然而陈诚对此毫无察觉。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那短短几秒钟的视频攫住了。那凭空而生的火焰！那真实的灼烧效果！那绝非特效能够模拟的、谭杰妻子脸上那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深入骨髓的惊恐！
没有绿幕！没有后期！没有钢丝！这就是在对方家里的客厅！用手机随手一拍！
“这…这他妈…”陈诚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从脊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让他头皮阵阵发麻。
不是骗子。
那个林凡…那个直播间…那本《火灵诀》…那颗养灵丹…
全他妈是真的！
一个全新的、彻底颠覆他所有认知的世界，就这么粗暴地、毫无预兆地，通过一个手机屏幕，砸在了他的眼前！
巨大的震惊过后，一股难以抑制的、近乎狂热的兴奋感如同火山岩浆般猛地喷涌出来，瞬间席卷了陈诚的四肢百骸！
“草！草！草！”他一连爆出三句粗口，猛地从沙发里弹了起来，像一头被关押了太久的困兽，在宽敞的客厅里来回疾走。昂贵的睡袍下摆被他带得呼呼作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膜里轰鸣。
二百万？那算个屁！
他看到了什么？这是足以改变一切的力量！这是通往另一个维度的钥匙！
那个主播，林凡！他手里掌握着真正的、通往超凡的路径！他就像一个坐在金矿上却只拿着破碗讨饭的乞丐！
陈诚猛地停下脚步，双眼因为极度的兴奋和某种攫取一切的野心而灼灼放光，死死盯着黑掉的直播屏幕，仿佛要穿透那层黑暗，看到屏幕背后那个面容清秀的少年。
“林凡…”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声音带着一种发现稀世珍宝般的颤抖和不容置疑的决断，“这波…老子跟你玩定了！”
他不再犹豫，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操作起来。不是举报，而是鲨牙平台的后台充值入口。一串令人咋舌的零被毫不犹豫地输入，顶级VIp的专属客服通道瞬间接通。
“喂？对，是我。”陈诚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腔调，但底下却潜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给我查个人，‘凡哥手把手教你修仙’的主播林凡。我要他所有的注册信息，尤其是地址。对，现在。价钱不是问题。”
挂断客服电话，陈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片由钢筋混凝土和璀璨灯火构成的、他原本熟悉无比的现代丛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