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丽娜的反应把学徒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一脸无辜地看着回春堂的大夫。
夏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努力憋着笑对帕丽娜解释说:
“你不要怕,这就是针灸,一会他给你下针的时候,只会有一点疼,他不会伤害你的。”
帕丽娜撅嘴看着夏扬,眼中仍旧游荡这怀疑,一脸你不要骗我的表情。
“真的,我之前就试过,一点都不疼。”
在夏扬的安抚下,帕丽娜半信半疑地躺回床上,只是还有点害怕的样子。
看着帕丽娜半信半疑的样子,夏扬转头对大夫和学徒不好意思地道歉,
“小地方来的,没见过针灸,您们二位不要生气,一会下针的时候,尽量轻一点。”
大夫和学徒虽然有些不理解,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开始给帕丽娜放松筋骨。
原本帕丽娜对推拿还有些怀疑,但学徒开始之后,很快便享受起来,觉得整个着身子渐渐舒服起来,就连精神都放松了许多。
随后学徒开始下针,帕丽娜咬着牙受了第一针,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疼后,更加对针灸好奇,不停地问着学徒他是怎么做的,扎针又有什么效果。
等到几人从回春堂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眼看已经到了饭点,夏扬领着帕丽娜去了得月楼,让蒋掌柜准备一桌上好的海鲜宴席。
红彤彤的螃蟹,巴掌大的龙虾,还有上午出水的江鱼,一桌子生猛海鲜,吃得帕丽娜这个西域姑娘,连连叫好。
稍作休息后,夏扬又带她看了街边耍把式的,还有喷火,吞剑等戏法,直到夕阳西下,夏扬才把帕丽娜送回四方馆。
在四方馆门口,大开眼界的帕丽娜十分郑重地冲着夏扬做了个抚胸礼,认真地说,
“夏扬,若是将来有机会,你去了西域,我一定会好好款待你。”
“这不是西域公主对大乾王爷的客套,而是一个朋友对另一个朋友的承诺。”
看着认真的帕丽娜,夏扬知道她是认可自己,于是笑着点头说:
“如果有一天我到了西域,我一定会去找你。”
跟夏扬道别后,帕丽娜带着开心的笑容回到使馆驻地。
托密迩正使今天没去谈判,见到帕丽娜回来,连忙将她叫进屋里,指着满屋子的东西说:
“公主殿下,这是今天平王府的人送过来的,他们说是您买的东西。”
帕丽娜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笑呵呵地点头说:
“确实是我买的,不过大部分东西都是幌子,最重要的,是这两样。”
在一堆东西中,帕丽娜抽出在布庄买的几匹丝绸,反手递给托密迩说:
“正使大人,你看这些丝绸,跟户部卖我们的那些一样吗?”
在布庄看到丝绸的时候,帕丽娜觉得这些丝绸,跟自己在户部看到的丝绸没有太大区别,但心里又拿不准主意,所以拿回来想让托密迩看一下。
托密迩接过丝绸看了一眼,又上手摸了几下,带着几分不确定说:
“看起来样子差不多,但摸起来没有户部给咱们的那么柔软细腻。”
帕丽娜轻轻点头,将夏扬今天给自己说的丝绸等级,照本宣科地告诉了托密迩,
“这种丝绸只要八两银子一匹,比户部三十两一匹,差了足足二十二两银子。”
“难道我们不能买大乾的便宜丝绸,非要买贵的吗?”
听到帕丽娜的疑问,托密迩忍不住笑了起来,将丝绸恢复原样后说:
“这种丝绸户部官员也给我说过,不过我拒绝了。”
“这些丝绸看起来质量不错,但咱们西域风沙大,白天热晚上冷,这种丝绸买回去,穿不了几天就会坏,反而不如最上等到丝绸好。”
大乾四季分明,普通百姓穿这种丝绸没有问题,但西域气候不同,买回去根本没法穿。
看着帕丽娜似懂非懂的点头,托密迩又说了一个她不知道的消息,
“大乾卖我们贵,我们卖给别人的时候,也可以加价,就算是五十两银子一匹,国内的夫人小姐也会争相购买,要是卖到再西边的波斯,甚至是贵霜,价格更是上天。”
听到托密迩的话,帕丽娜将两边丝绸放在一边,想了想之后说:
“那么,这次跟大乾谈生意,我们无论成本多高,都有钱赚?”
如果真是这样,帕丽娜之前对夏扬使美人计,就是多此一举了。
看到帕丽娜神色有些黯淡,托密迩轻轻摇头说:
“当然不是,如果成本太高,卖价就贵,销量就会少;波斯贵霜也可以不买我们的货,而去买海上的货,到时候咱们的货砸在手里卖不出去,等于赔本。”
这下帕丽娜的心情才好了许多,自己做的事情,至少不是毫无意义。
她笑着指指桌上的几匹丝绸说:
“这些拿去给使团的人做件衣服吧,好不容易来大乾一次,我这个公主也该表示表示。”
托密迩起身替使团的人谢过公主,帕丽娜拿着夏扬给自己买的面具拨浪鼓等玩具,回到房间小心地收了起来。
将帕丽娜送回四方馆后,夏扬也回了王府,想着今天在回春堂碰见的那一幕,他将管家徐忠叫了过来,淡淡地问道:
“最近市面上是不是突然多了些说我很辣无情的传言?”
听到夏扬的话,徐忠暗暗吃了一惊,瞄了一眼他的脸色后,小心翼翼地说,
“确实有些风言风语,不过大部分百姓都不信,觉得他们是在污蔑王爷。”
“不过小人已经跟京兆府的人打过招呼,让他们多注意点。”
这种谣言一旦出现,想要扑灭十分困难,要是让衙役们抓人,甚至会起到反效果,所以徐忠只是提醒他们一声,并没有真让他们去做什么。
听到徐忠的应对,夏扬靠觉得光这么做还不行,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彻底把这股谣言压下去才行。
靠在椅背上沉思片刻后,夏扬对徐忠说:
“老徐,替本王下帖子,请礼部尚书沈大人,以及礼部侍郎江大人,明日过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