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主覆灭后的第三个月圆夜,林深的摄像机毫无征兆地自动启动。屏幕中没有任何画面,只有规律的电流声“滋——滋——”作响,像是某种信号在等待回应。与此同时,苏晚怀中的罗盘碎片突然发烫,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渗出的黑血在地面蜿蜒成镜渊的图案。
“镜渊出事了。”苏晚的声音带着警惕,她用匕首挑开血痕,发现下面藏着一行极小的朱砂字:“七魄未散,阴镜重开”。林深翻开《雾隐镇志》,泛黄的纸页间飘落出半张老照片——照片里,镜渊深处的青铜镜旁,站着个蒙着黑纱的女子,她手中握着的银铃,与铜铃道观中的镇魂铃如出一辙。
两人连夜赶往青岚山。山脚下的茶馆早已荒废,蛛网覆盖的柜台上,放着本翻开的日记。字迹潦草凌乱,记载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内容:“那些被镜渊吞噬的灵魂并未消散,它们在等待新的宿主...当七面阴镜重新拼接,混沌将以另一种形式降临...”日记的最后一页画满扭曲的镜面图案,中央用红笔写着林深的名字。
进入镜渊的入口处,原本封印的符咒全部变成了灰白色。林深的摄像机刚对准洞口,镜头里突然闪过无数张人脸——都是他们曾解救过的亡魂,此刻眼中却闪烁着诡异的红光。苏晚将符纸贴在岩壁上,符纸瞬间自燃,灰烬中浮现出“危险”二字。
顺着布满青苔的石阶往下,镜渊内部的景象彻底改变。原本清澈的镜面湖变成了血池,池底密密麻麻的手臂正在抓挠,每条手臂上都缠绕着银丝。七面残破的青铜镜悬浮在血池上方,镜中映出的不是现实,而是林深和苏晚的死亡场景:被银丝贯穿胸口、被镜中邪祟吞噬、坠入无尽黑暗...
“这些镜子在制造恐惧。”林深握紧玉佩吊坠,试图驱散镜中的幻象,却发现吊坠的火焰纹章在血雾中变得微弱,“它们在吸取我们的意志力。”话音未落,最近的青铜镜突然裂开,爬出个浑身长满眼睛的怪物,每个眼球都映着林深惊恐的脸。怪物张开布满尖牙的巨口,喷出的黑雾中夹杂着无数细小的银丝。
苏晚挥刀砍向怪物,刀刃却被银丝缠住。林深举起摄像机,镜头里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画面:血池深处,黑纱女子正在举行仪式,她的脚下是用活人鲜血绘制的阵图,阵图中央摆放着的,竟是混沌之主破碎的心脏残片。更令人震惊的是,女子掀开黑纱,露出的面容与银丝面具男有七分相似。
“原来她是银丝面具男的同谋!”林深将玉佩吊坠按在摄像机镜头上,血脉之力与记忆之力交融,爆发出强光。怪物在强光中发出惨叫,身体崩解成无数飞虫。但更多的青铜镜开始震动,镜中涌出的邪祟组成了人形军团,它们高举着银丝长矛,矛头滴落的毒液腐蚀着地面。
两人被逼退到镜渊角落,血池中的手臂突然抓住他们的脚踝。林深感觉有冰冷的力量正在侵入体内,恍惚间,他看到了黑纱女子的记忆:千年前,她是林家先祖的恋人,为了复活被混沌之主吞噬的爱人,她甘愿坠入黑暗,暗中收集散落的阴镜碎片,企图用新的方式唤醒混沌之主。
“不能让她得逞!”苏晚将罗盘碎片刺入掌心,鲜血在地面结成封印阵。林深则将七把青铜钥匙的残片嵌入岩壁,钥匙发出的光芒与玉佩吊坠呼应,形成一道光盾。黑纱女子的身影从最大的青铜镜中走出,她手中的银铃摇晃着,每响一声,镜渊的空间就扭曲一分。
“你们以为真的能终结混沌?”女子的声音带着癫狂,“我等了千年,就是为了这一刻!”她抬手一挥,所有青铜镜同时翻转,镜中射出的银丝组成巨大的囚笼。林深的摄像机自动播放起所有记录的影像,这些画面化作光点,在囚笼内凝聚成一道人形光影——正是银丝面具男的残魂。
“够了...收手吧...”残魂的声音虚弱却坚定,“混沌之主带来的只有毁灭,你我都已犯下太多过错。”黑纱女子的身体微微颤抖,银铃的声音也变得紊乱。林深趁机将摄像机对准混沌之主的心脏残片,记忆之力化作火焰,点燃了残片。
剧烈的爆炸声中,青铜镜纷纷碎裂,血池开始干涸。黑纱女子的身影逐渐透明,她最后的目光落在银丝面具男的残魂上,露出释然的微笑:“原来...解脱是这种感觉...”随着她的消散,镜渊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声响,被困的亡魂们发出解脱的欢呼。
当晨光穿透镜渊,林深和苏晚在废墟中找到最后一块阴镜碎片。碎片上刻着的铭文显示,这是最后一块封印混沌之主的关键。林深将碎片与玉佩吊坠融合,火焰纹章变得更加明亮。摄像机自动生成了新的影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一座神秘的古墓正在苏醒,古墓的石门上,刻着与阴镜相同的图腾。
苏晚重新拼凑好罗盘碎片,碎片指向了北方的雪原:“看来,混沌的余孽还未彻底清除。”林深握紧摄像机,望着镜渊外初升的太阳:“无论前方有多少未知,我们都会继续走下去。”山风掠过,带着一丝寒意,却无法动摇两人探寻真相的决心。新的冒险,即将在雪原深处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