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的雨裹着腐叶与泥土的腥气,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暗红溪流。林深和苏晚踩着湿滑的台阶进入蛊村,村口石碑上刻着的蛇形图腾正在渗血,两侧木桩上挂着的竹笼里,蜷缩着浑身布满银纹的尸体——那些纹路与银丝锁链如出一辙。苏晚的罗盘碎片第三次熔断重铸,化作一支指向祠堂的骨箭。
祠堂门扉紧闭,门板上钉满了封魂钉,每根钉子都缠着浸血的红绳。林深的摄像机刚对准大门,镜头里突然涌入无数蛊虫,密密麻麻的虫群组成人脸,正是银丝面具男扭曲的狞笑。“小心!这些是噬魂蛊!”苏晚将符纸烧成灰撒向空中,灰烬却被蛊虫吞噬,反而催生出更多银纹飞蛾。
推开祠堂的刹那,浓烈的尸臭扑面而来。正中央的祭坛上,七口黑陶罐排列成北斗七星状,罐口伸出的藤蔓缠绕着婴儿骸骨,每具骸骨的天灵盖上都嵌着枚铜镜残片。林深的玉佩剧烈震动,其中一口陶罐突然炸裂,爬出个浑身长满鳞片的孩童,它的眼睛里倒映着林深惊恐的面容。
“这是血蛊祭!”苏晚挥刀斩断藤蔓,刀刃却被银纹腐蚀出缺口,“他们在用林家血脉养蛊,那些铜镜是骨宫阵法的残片!”话音未落,祠堂四壁的壁画突然活了过来,画中头戴银冠的蛊婆伸出枯槁的手,指甲缝里爬出的蜈蚣咬断了两人的退路。林深举起摄像机,镜头里闪过一段快进画面:银丝面具男将婴儿递给蛊婆,交易的筹码竟是半块刻着莲花纹的玉佩。
两人被逼退到祭坛角落,七口陶罐同时发出蜂鸣。罐中涌出的黑雾凝结成实体,化作七只人面蛛身的蛊兽,它们腹部的人脸分别是雾隐镇的柳月、青岚山的初代家主、幽冥船棺的船夫……每只蛊兽的口中都吐出银丝锁链,将林深困在中央。苏晚咬破舌尖喷出精血,符咒在血雾中化作锁链缠住蛊兽,却被对方反制,银纹顺着她的手臂迅速蔓延。
危机时刻,林深摸到口袋里的青铜钥匙。钥匙突然迸发金光,将缠绕的银丝熔断。他想起骨宫典籍里的记载,将两块玉牌与摄像机叠放在一起,镜头对准蛊兽眉心的铜镜残片。“以记忆为刃,斩因果之链!”随着强光闪过,七只蛊兽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崩解成无数蛊虫。
祠堂开始剧烈摇晃,祭坛下方裂开缝隙,露出更深层的密室。密室中,数百个村民被钉在石柱上,他们的胸口都嵌着银丝编制的心脏,而中央的石台上,躺着具穿着银冠华服的女尸——正是壁画中的蛊婆。女尸手中握着的,是第二把青铜钥匙,钥匙表面雕刻的不是莲花,而是盘绕的毒蛇。
“原来蛊村才是银丝锁链的源头。”林深的摄像机自动播放起二十年前的画面:年幼的自己被父母带到蛊村,母亲将半块玉佩交给蛊婆,以换取破解血脉诅咒的方法。而银丝面具男伪装成村民,在交易当晚屠尽全村,夺走了玉佩与钥匙。苏晚用匕首撬开女尸手指,青铜钥匙入手的瞬间,石室内所有银丝心脏同时爆裂。
当他们逃出祠堂时,蛊村的房屋正在坍塌,地下涌出的黑水淹没了银纹尸体。林深看着两把钥匙相互共鸣,钥匙上的莲花与毒蛇图案开始融合。摄像机记录下最后的画面:在云海深处,一座由银丝构建的空中城池若隐若现,城池中央的祭坛上,混沌之主的轮廓正在成型。
苏晚重新拼凑罗盘碎片,碎片表面浮现出新的血字:“昆仑墟,第七把钥匙,以及……你的诞生真相。”山风掠过,带来远处传来的诡异童谣,林深握紧双拳,体内玉佩的力量与钥匙产生共鸣。他知道,前往昆仑的路布满杀机,但混沌之主的威胁迫在眉睫,而银丝面具男的阴谋,也终将在那里迎来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