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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符印

玄冰寒螭那裹挟着冻结灵魂的腥风与极致寒意的巨口,如同崩塌的冰山,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威势,狠狠噬咬而下!阴影瞬间将陆凌绝和他身前那具刚刚苏醒意志的淡金色遗骸完全笼罩!冰窟内的空气仿佛都被这恐怖的一咬抽空!

死亡的冰冷触手,已经扼住了陆凌绝的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劫不复的刹那!

陆凌绝左手紧握的那枚温润玉石,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白光!这光芒并非温暖和煦,而是带着一种撕裂黑暗、洞穿虚妄的决绝与霸道!一股沛然莫御、精纯浩瀚到难以想象的古老力量,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火山彻底喷发,顺着陆凌绝的手臂,蛮横无比地冲入了他濒临崩溃的躯壳!

“呃啊——!!!”

陆凌绝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这股力量太强大了!强大到远远超出了他这具寂灭化生后躯壳的承受极限!如果说他体内的冰冷源质是一条涓涓细流,那么此刻涌入的力量就是决堤的星河!狂暴的能量瞬间撑裂了他新生的、如同玉石般坚韧的经脉!皮肤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暗红色的血珠混合着丝丝缕缕的灰白气息从中渗出!他的身体如同一个被强行充气的气球,随时可能爆裂开来!

但与此同时,这股浩瀚的力量也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瞬间接管了他濒临失控的身体!它粗暴地镇压了逆道之眼疯狂燃烧生命带来的枯竭感,强行稳住了他因双重反噬而即将溃散的意识!

在这股外来力量的绝对支配下,陆凌绝的身体,做出了一个他自己绝对无法完成的动作!

他握着玉石的左手,被这股浩瀚力量带动着,猛地向上抬起!并非格挡,也非攻击,而是五指张开,掌心正对着那吞噬而来的寒螭巨口!那枚温润的玉石,此刻如同掌心托起的一轮炽白骄阳!

一个古老、晦涩、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低沉音节,不受控制地从陆凌绝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镇——!!!”

声音不高,却如同九天惊雷,带着一种言出法随的无上威严,瞬间压过了寒螭的嘶鸣和冰窟的崩塌声!

随着这声低喝,玉石爆发出的炽烈白光骤然收敛、凝聚!在陆凌绝掌心前方尺许之处,瞬间勾勒出一个极其复杂、由无数流动光纹构成的巨大符印!符印呈圆形,中心是一个旋转的阴阳鱼图案,外围环绕着层层叠叠、代表着星辰、山川、风雷的古老篆文!整个符印散发着一种镇压八荒、定鼎乾坤的恐怖威能!

这符印出现的瞬间,整个狂暴混乱的冰窟,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轰然砸落的巨大冰锥,悬停在半空!

肆虐的寒冰能量乱流,凝固成扭曲的冰雕!

疯狂扭动噬咬而来的玄冰寒螭,那狰狞巨大的头颅,距离符印已不足三尺!它幽蓝冰冷的竖瞳中,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那炽白符印的影子,随即被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最本能的、面对天敌般的极致恐惧所充斥!那是一种蝼蚁仰望苍穹、面对煌煌天威的渺小与绝望!

“嗡——!”

巨大的阴阳镇封符印,带着无声的轰鸣,缓缓印向了近在咫尺的寒螭头颅!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碰撞的冲击波。

只有绝对的镇压!

符印触及寒螭头颅的刹那,它那覆盖着细密冰晶、坚硬无比的鳞甲,如同遇到了烈阳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巨大的头颅仿佛被投入了无形的熔炉,从接触点开始,血肉、骨骼、连同它那狂暴的冰寒妖力,都被那炽白的光芒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强行分解、湮灭、化为最原始的粒子尘埃!

“嘶……昂……”

寒螭发出了最后一声短促、凄厉到变调的哀鸣,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声音戛然而止!

它那庞大的头颅,连同小半截脖颈,就在陆凌绝眼前,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凭空消失了!断口处光滑如镜,没有鲜血喷溅,只有一片虚无的漆黑,以及残留的、被瞬间高温灼烧后的焦糊青烟!

失去头颅的巨大身躯,依靠着惯性,依旧向前冲撞了一段距离,最终轰然砸落在冰面上,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烂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失去了生机。深蓝色的鳞甲迅速失去了光泽,变得灰败。

一击!

仅仅一击!

堪比金丹后期的恐怖凶兽,玄冰寒螭,形神俱灭!

只留下无头的残躯,诉说着方才那一瞬间的恐怖与不可思议。

冰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洞顶依旧有零星的冰屑落下,发出簌簌的轻响,仿佛在为这头寒渊霸主的陨落默哀。

陆凌绝保持着掌心向前、托举符印的姿势,僵立在原地。他体内的剧痛如同海啸般汹涌而来,几乎将他残存的意识彻底淹没。左臂承受了绝大部分力量的冲击,皮肤寸寸龟裂,如同即将破碎的瓷器,暗金色的血液混合着灰白气息不断渗出,滴落在脚下的冰面上,瞬间冻结成诡异的血晶。那枚爆发出惊天威能的玉石,此刻光芒黯淡,温润不再,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碎裂。

那股强行灌入他体内、操控他发出惊天一击的浩瀚力量,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强烈的空虚感和撕裂般的剧痛瞬间占据了每一寸感官。

“噗通!”陆凌绝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冰冷坚硬的冰面上。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眼前阵阵发黑,世界在旋转。

就在这时,他身前那具盘膝而坐的淡金色枯骨,空洞眼窝中那两点微弱的金色光芒,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如同风中残烛,迅速黯淡下去。一个极其虚弱、却带着无尽疲惫与一丝解脱的意念,直接传入陆凌绝几乎崩溃的意识中:

“监察者……牧者……爪牙已至……寒渊……龙脊……火种……不可……断绝……”

“吾力……已尽……残躯……予你……望……善用……”

意念断断续续,如同最后的呢喃。随着最后一个意念消散,枯骨眼窝中的金光彻底熄灭。那淡金色的骨骼,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支撑的力量,瞬间变得灰败、脆弱,一阵微风吹过(陆凌绝喘息带起的风),竟如同沙塔般簌簌垮塌,化作一堆不起眼的灰白色骨粉,只留下那枚布满裂痕的玉石和那枚刻有抽象龙纹的腰牌,静静地躺在骨粉之中。

枯骨彻底消散,那股冥冥中与之相连、守护着冰脉灵髓的古老意志,也随之烟消云散。

失去了意志的镇压,冰窟中心那方粘稠的冰脉灵髓深潭,骤然沸腾起来!比之前寒螭苏醒时更加狂暴!精纯至极的冰寒灵气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幽蓝色能量飓风,席卷整个冰窟!

“咔嚓!咔嚓!轰隆——!”

洞顶覆盖的厚重玄冰层,在这狂暴的寒力冲击下,终于不堪重负!大块大块的万年玄冰如同陨石般疯狂砸落!地面坚冰寸寸龟裂,巨大的冰缝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整个冰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毁灭!

死亡的阴影,并未随着寒螭的死亡而消散,反而以更加狂暴的姿态降临!

陆凌绝跪在崩塌的冰窟中心,如同怒海狂涛中的一叶孤舟。冰屑碎石如同子弹般打在他龟裂的皮肤上,留下道道血痕。刺骨的寒流疯狂撕扯着他的身体,试图将他冻结、撕裂。

“不能……死在这里……”冰冷的意志在剧痛和绝望中死死支撑。他猛地伸出颤抖的、布满裂痕的左手,一把抓起地上那枚布满裂痕的温润玉石和那枚龙纹腰牌,死死攥在掌心。玉石入手冰凉,残存的一丝微弱能量流入体内,勉强压制着伤势的恶化。腰牌则传来一种奇异的冰凉触感,上面的龙形符文与他怀中的荒古龙脊碎片隐隐呼应。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左臂的剧痛和全身的虚弱让他一个踉跄,再次跪倒。一块磨盘大小的玄冰擦着他的头皮轰然砸落,在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

冰窟崩塌的速度越来越快!巨大的冰锥如同死神的镰刀,不断从头顶坠落!通往入口的甬道,早已被崩塌的巨石和冰层彻底封死!

绝路!

陆凌绝冰冷的瞳孔扫视着这末日般的景象,逆道之眼在剧痛的刺激下,本能地开启了一丝缝隙!代价是生命流逝的剧痛再次袭来,皮肤上的灰白色加深!但在这万物线条化的视野中,他看到了狂暴寒流肆虐的轨迹,看到了冰层崩塌的应力节点,也看到了……在冰窟最深处的洞壁根部,一处被寒螭庞大尸体和崩塌冰块半掩埋的地方,能量线条的流动,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与周围狂暴寒力截然不同的……空间涟漪!

那里!

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陆凌绝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疯狂!他不再试图站起,而是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仅靠右腿和还能勉强发力的右臂,拖着重伤濒死的残躯,如同一条在血泊中挣扎的蛆虫,朝着那处能量异常点,不顾一切地扑爬过去!

冰锥在耳边呼啸砸落!碎石冰屑劈头盖脸!狂暴的寒流几乎将他冻僵!龟裂的左臂每一次摩擦冰面,都带来钻心的剧痛和鲜血的流失!

十丈……五丈……三丈……

距离越来越近!他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在逆道之眼的视野里,那处洞壁根部,一个极其隐蔽、被厚厚玄冰覆盖的凹陷处,线条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圆形的轮廓!轮廓内部,复杂的空间符文线条正在狂暴寒力的冲击下明灭不定!

那是一个……古老的传送阵基座!虽然残破不堪,能量微弱,但在冰脉灵髓彻底暴动引发的空间紊乱下,它似乎被意外地激活了一丝!

“噗!”陆凌绝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几乎到了极限。他猛地将手中紧握的、布满裂痕的玉石,狠狠按向那传送阵基座能量流转的核心节点!这是他最后的赌注!玉石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精纯能量,或许能成为激活这残阵的关键!

“嗡——!”

当玉石接触到阵基核心的瞬间,整个残破的传送阵猛地一震!玉石上最后的光芒瞬间被抽空,彻底化作齑粉!但一道微弱、却异常稳定的银白色空间光柱,骤然从阵基中心冲天而起,将扑倒在阵基边缘、浑身浴血的陆凌绝笼罩其中!

光柱出现的瞬间,仿佛成了这崩塌冰窟中唯一的灯塔,也引来了冰脉灵髓暴动核心最狂暴的寒力反噬!一道粗壮的、如同实质般的幽蓝寒流,如同愤怒的冰龙,朝着光柱和其中的陆凌绝,狠狠噬咬而来!

传送!快传送!

陆凌绝在心中无声地嘶吼!他能感觉到空间之力的拉扯,但速度似乎还不够快!那毁灭的寒流已至眼前!

就在这生死时速的最后一刻!

他怀中紧贴胸口的荒古龙脊碎片,似乎感受到了那毁灭寒流中蕴含的、精纯到极致的冰寒本源之力,以及那枚龙纹腰牌传来的共鸣!碎片猛地一震!一股微弱却极其霸道的吸力骤然爆发!

如同长鲸吸水!

那道足以冻结金丹修士的恐怖幽蓝寒流,在触及传送光柱的刹那,竟被荒古龙脊碎片强行撕扯、吞噬了一小部分!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却让寒流的威势骤然一滞!

就是这一滞的瞬间!

“刷——!”

银白色的空间光柱猛地收缩!带着其中那道浑身浴血、左臂龟裂、气息奄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崩塌的冰窟之中!

轰隆——!!!

狂暴的幽蓝寒流狠狠撞击在传送阵基座上!残破的阵基瞬间被冻结、粉碎!连同那具寒螭的无头残尸,以及冰窟中剩下的一切,都被彻底冰封、掩埋在亿万载玄冰之下!

葬骨寒渊深处,这处孕育了冰脉灵髓的绝地冰窟,彻底化为了历史的尘埃。只有无尽的寒冷与死寂,永恒长存。

---

冰冷、坚硬、粗糙。

这是陆凌绝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觉。

身体仿佛被无数吨重的巨石反复碾压过,每一寸骨骼、每一条肌肉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左臂传来的剧痛尤为清晰,如同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里面搅动。喉咙里充满了浓烈的血腥味和灰尘的味道,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来火辣辣的刺痛。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野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灰黑色的、布满了尖锐棱角的嶙峋岩石。他正仰面躺在一片冰冷坚硬的岩石地面上。头顶不是冰窟的玄冰穹顶,而是一片低矮、压抑、看不到尽头的岩石洞顶,一些散发着微弱惨绿色磷光的苔藓附着其上,提供着仅有的、如同鬼火般的光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硫磺、金属锈蚀、尘埃和某种劣质油脂燃烧后的刺鼻气味,吸一口,肺腑都像被砂纸磨过。

这里……不是寒渊冰窟。

传送成功了?

他尝试着动了一下手指,钻心的疼痛立刻从全身传来,尤其是左臂。他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向自己的左臂。

情况比在冰窟时更加糟糕。整条左臂皮肤布满了蛛网般的暗红色裂痕,如同即将破碎的劣质瓷器,裂痕深处透出诡异的灰白色光泽,那是寂灭化生后的源质泄露。手臂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肿胀,皮肤紧绷发亮,颜色青紫交加,那是冰脉灵髓狂暴寒力与修士玉石力量双重冲击留下的恐怖内伤。更糟糕的是,小臂尺骨的位置,明显能看到一个不规则的凸起——骨头在之前的搏杀和传送的空间撕扯中,再次断裂了!

彻彻底底的残躯。

陆凌绝冰冷的心中没有绝望,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全身的剧痛和虚弱让他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每一次用力,左臂的裂痕似乎都在扩大,渗出暗金色的粘稠血珠。

他放弃了起身,转而调动起全部心神,内视己身。

丹田气海内,一片狼藉。原本勉强成型的冰冷源质循环,此刻如同被风暴肆虐过的湖泊,干涸、破碎、紊乱不堪。只有一丝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灰白色气流,在残破的经脉中艰难地流转,如同风中残烛。强行催动逆道之眼和承受那股浩瀚力量的代价,几乎抽干了他寂灭化生后积攒的所有“源质”。那模糊不清的“寿元”刻度,更是跌到了一个岌岌可危、如同深渊边缘的地步。

他尝试着引导这丝微弱的气流去修复伤势,但效果微乎其微。气流流经左臂断裂的尺骨和龟裂的经脉时,如同泥牛入海,反而引发了更剧烈的刺痛。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胸口传来熟悉的温润感。是荒古龙脊碎片。

他艰难地抬起还能勉强活动的右手,探入怀中(破烂的地蜥皮甲早已在传送中化为飞灰,只剩下贴身藏着的碎片),摸到了那块温润的暗金骨片。碎片入手,那股夹杂着寂灭冰冷的温润能量流再次传来,虽然微弱,却如同久旱的甘霖,缓缓滋养着他枯竭的源质和残破的经脉。

同时,他右手中还紧紧攥着另外两样东西——那枚布满裂纹、彻底失去光泽的龙纹腰牌,以及……几颗米粒大小、散发着微弱幽蓝色光芒、触手冰冷刺骨的结晶颗粒!

冰髓晶核!

陆凌绝冰冷的瞳孔微微一缩。这是冰脉灵髓最精华的凝结!蕴含至纯至寒的本源灵力!显然是在传送前最后一刻,荒古龙脊碎片强行从那道毁灭寒流中撕扯、吞噬并凝结出的精华!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几粒,但其蕴含的能量层次,远非寻常灵石可比!

一丝微弱的悸动从龙脊碎片中传来,似乎在催促他吸收这些晶核。

没有犹豫。陆凌绝艰难地将一粒米粒大小的冰髓晶核放入口中。晶核入口即化,没有味道,只有一股极致的、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的冰寒洪流,瞬间涌入他的喉咙,直冲四肢百骸!

“哼!”陆凌绝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皮肤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这股寒力太精纯、太霸道了!远超他此刻残破躯体的承受能力!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块被投入液氮的玻璃,下一刻就要彻底碎裂!

危急关头,紧贴胸口的荒古龙脊碎片猛地一震!一股更加霸道的吸力传来!大部分涌入体内的狂暴寒力瞬间被碎片强行吸纳!碎片表面的暗金纹路微微亮起,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淬炼和转化。

而剩下的一小部分被碎片“过滤”过的、相对温和的冰寒本源之力,则如同冰冷的甘泉,缓缓融入他干涸破碎的丹田和经脉之中。

陆凌绝引导着这丝来之不易的、精纯的冰寒源质,小心翼翼地流向伤势最重的左臂。

当这丝冰冷精纯的能量接触到左臂断裂的尺骨和龟裂的经脉时,奇迹发生了!

没有想象中的冲突和剧痛!反而是一种奇异的……契合!

他寂灭化生后的冰冷源质,似乎与这冰髓晶核的能量同根同源!断裂的骨茬在冰冷能量的包裹下,如同被无形的刻刀精准复位、弥合!龟裂的皮肤和经脉,贪婪地吸收着这精纯的寒力,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收拢、愈合!那股钻心的剧痛,如同被冰封般迅速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麻木、却带着新生的微痒感!

有效!而且效果惊人!

陆凌绝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亮光。他不再迟疑,立刻将剩下的几粒冰髓晶核全部吞下!依旧是狂暴的寒流涌入,龙脊碎片吸纳大部分,淬炼转化后反馈回精纯温和的冰寒本源。

他集中全部意念,引导着这股源源不断的精纯寒力,优先修复左臂的重创。断裂的尺骨在冰冷能量的包裹下快速接续、强化;龟裂的皮肤和肌肉组织被修复、新生,裂痕消失,皮肤变得更加坚韧,呈现出一种冰冷的、如同寒玉般的苍白光泽;受损的经脉被拓宽、加固,变得更加坚韧,足以承受更强大的能量冲击!

同时,这股精纯的寒力也在滋养、壮大着他丹田内那丝微弱的源质。干涸破碎的气海如同被注入活水的枯井,开始缓慢地重新汇聚、旋转。虽然依旧稀薄,却比之前凝实、稳定了许多,并且带上了一层淡淡的幽蓝色泽,散发出更加纯粹的冰寒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粒冰髓晶核的能量被彻底吸收炼化。

陆凌绝缓缓睁开眼。左臂的剧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沉重、却充满力量的感觉。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左手五指,动作虽然还有些僵硬滞涩,但已无大碍。断裂的骨头愈合了,龟裂的皮肤恢复如初,甚至比右臂的皮肤更加坚韧、更加冰冷。

他低头看去,新生的左臂皮肤苍白如玉,隐隐透出一种金属般的冷硬光泽。五指修长有力,指尖萦绕着一层微不可查的淡白色寒气。他握紧拳头,能清晰地感受到骨骼和肌肉中蕴含的、远超从前的冰冷力量。

代价是,这条手臂的温度,比身体其他部位更低,仿佛一块永不融化的寒冰。而且,他能感觉到,这条手臂的“生机”更加微弱,更加贴近“寂灭”的状态。

他支撑着坐起身。虽然全身依旧酸痛,尤其是强行爆发和传送留下的内伤还未完全恢复,但行动已无大碍。丹田内的源质虽然依旧稀薄,却稳定地在几条主要经脉中形成了一条微弱的循环,如同冰河在干涸的河床上重新流淌。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巨大的、人工开凿痕迹明显的洞窟。洞壁粗糙,布满了凿痕。地面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碎石和黑色的矿渣。空气中弥漫的硫磺、金属锈蚀和劣质油脂的味道更加浓烈。洞窟深处,隐约传来沉闷的、有节奏的敲击声,如同巨人的心跳,在死寂中回荡。

他捡起地上的龙纹腰牌。腰牌非金非木,入手沉重冰冷,刻满了复杂玄奥的符文,中央的抽象龙形图案透着一股古老蛮荒的气息。他尝试着将一丝冰冷的源质注入其中。

腰牌微微一震,表面的符文如同被唤醒般,流淌过一丝微弱的暗金光泽。随即,一道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空间坐标信息流,夹杂着一段破碎的意念,涌入他的脑海!

坐标指向遥远星空的深处,一个充满了混乱与毁灭气息的节点——归墟!

意念则是一幅模糊的画面:无数暗金色的锁链,贯穿虚空,缠绕着一具顶天立地的巨大骸骨!

同时,腰牌本身也传来反馈——它是一件信物,也是一件极其简陋的、指向性的空间定位器!它能在一定范围内,感应到与它同源的气息(比如荒古龙脊碎片),并指引方向!

陆凌绝冰冷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了然。这腰牌,果然与那被锁链贯穿的太古龙骸有关!它指引的归墟坐标,或许就是龙骸主体被封印之地!而那破碎的画面,无疑印证了他在寒潭和冰窟遗骸记忆中看到的景象!

他将腰牌和荒古龙脊碎片贴身收好。这是他现在最重要的依仗。

他右手捡起一块边缘锋利的黑色矿石碎片(似乎是某种富含金属的矿石),权作武器。然后,循着洞窟深处传来的、沉闷而有节奏的敲击声,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潜行过去。

随着深入,人工开凿的痕迹越来越明显。洞壁上开始出现一些简陋的、用来照明的油脂火把,燃烧着昏黄跳跃的光芒,散发出刺鼻的油烟味。空气更加污浊,灰尘弥漫。

转过一个巨大的弯道,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地下矿场,展现在陆凌绝眼前!

洞顶高耸,悬挂着一些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吊篮和粗糙的滑轮装置。地面被挖掘得凹凸不平,形成了巨大的矿坑。坑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蜂巢般的矿洞入口。无数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身影,如同蝼蚁般在其中艰难地劳作着。

他们大多是人类,但也有不少形态各异的异族:皮肤如同岩石般粗糙的矮壮生物(岩心矮人?)、身体半透明、散发着微弱寒气的类人生物(冰魄族?)、甚至还有一些长着鳞片或骨刺的、似人非人的存在。所有人,无论种族,脖子上都套着一个散发着黯淡金属光泽的项圈,项圈上刻着简单的禁锢符文。

他们挥舞着简陋沉重的矿镐、铁锹,在坚硬的黑色岩壁上奋力挖掘,发出沉闷而密集的敲击声。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痛苦呻吟。汗水、血水混合着黑色的矿尘,在他们肮脏的脸上和身上流淌。监工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个穿着简陋皮甲、手持带刺皮鞭的身影,懒洋洋地站在高处或矿车轨道旁,眼神冷漠麻木,偶尔有动作慢的矿奴,便是一鞭子狠狠抽过去,带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和飞溅的血肉。

矿坑底部,堆积着如同小山般的、闪烁着暗淡金属光泽的黑色矿石。一些同样戴着项圈、更加健壮些的矿奴,如同牛马般拖拽着沉重的矿车,沿着简陋的轨道,将这些矿石运往矿场深处一个巨大的、不断喷吐着黑烟和热浪的熔炉方向。熔炉旁边,矗立着几座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造物,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似乎是某种粗糙的冶炼设备。

整个矿场,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麻木与压抑。空气污浊不堪,混合着汗臭、血腥、劣质油脂燃烧和矿石粉尘的味道。这里没有灵气,只有一种沉重的、仿佛能压垮精神的死寂。矿奴们眼中,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空洞的麻木,如同行尸走肉。

陆凌绝冰冷的目光扫过这一切。这里,就是寒渊的底层?或者说,是葬骨寒渊某个被强大势力控制的矿场?这些矿奴,是奴隶?囚犯?

他注意到,在矿场最高处的一个岩石平台上,搭建着几座相对“精致”的木屋。木屋前竖着一根高高的旗杆,上面悬挂着一面破旧的旗帜,旗帜上绣着一个狰狞的狼头图案。

平台边缘,站着几个人影,正俯视着下方的矿场。其中一人,身材高瘦,穿着相对完好的黑色劲装,腰间挎着一柄弯刀,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阴鸷狠厉,散发着炼气大圆满的灵力波动。他身边站着几个气息稍弱的跟班。

刀疤脸的目光如同鹰隼,锐利而冰冷地扫视着矿坑,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的视线,无意间扫过陆凌绝藏身的阴影角落,似乎停顿了一下。

陆凌绝心中警兆微生,立刻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真正的岩石。但刀疤脸的目光只是略作停留,便移开了,显然并未发现异常。他对着身边一个跟班低声吩咐了几句,那跟班点点头,快步跑下平台,朝着矿坑深处走去。

陆凌绝不再停留。他悄无声息地退入更深的阴影,顺着一条狭窄、堆满废弃矿渣的偏僻通道,向着矿场深处潜去。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安全的角落,彻底恢复伤势,并弄清楚这里的状况。

他需要食物,需要水,需要了解这个矿场的规则和力量分布。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知道,如何离开这个如同炼狱般的地方。

冰冷的杀意在他眼底深处无声地流淌。无论是谁掌控着这里,若阻碍了他的路,他不介意让这矿场的血色,更加浓郁几分。寒渊的生存法则,从来都是用血与骨铺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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