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云拿着那卷通缉令,心中愤愤不平,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场面,他没有走远,而是找了一个小酒馆。
这个小酒馆也是红云、张永和李冬三人经常来喝酒的地方,小酒馆不大,但是小酒比较有名,属于自酿纯烧的那一种,辛辣中带点甘甜的回味,每天小酒馆的客人都不少,基本上都是本地回头客。
到了小酒馆,红云专门找了个靠里面的一个小角落里坐下,准备自己喝一口,缓一缓气再说,便随便要了两个小菜,一壶酒,坐下来一边吃着一边细细的回想着。
因为经常来这里的喝酒的缘故,酒保及小二哥也都比较熟悉。红云进门,小二哥就看见了,然而红云的一脸愁云,让小二哥一时摸不着头脑。
平日里要么是红云与张永一起来,要么是与张永和李冬一起来,在小二哥的印象里,几乎就没见过红云是独自一人来的时候。而每次红云来的时候都是高高兴兴的,从未像今天这样蔫头耷脑,且是苦大仇深的样子。
红云坐下之后许久,小二哥才迟迟过来,轻轻抹了一抹桌子,却没敢轻易开口询问,他知道红云的脾气。红云不说话,小二哥更是不敢开口。
“一壶酒,一盘牛肉,一碟花生米”这是在这个小酒馆里红云第一次自己亲自要的下酒菜,以往这些事情几乎都是张永做的事。
小二哥问声立马应声吆喝道:“好了,一壶酒,一盘牛肉,一碟花生米”,小二哥说完转身去里面准备去了。
红云再次听到小二哥吆喝的声音时,反倒是有些急躁,满脸不悦道:“那么大声音干什么?不刺耳啊”
红云这一说,原本已经快到酒馆里屋的小二哥听到了,他没想到,这都是平常里的正常吆喝,怎么还惹着这位爷了。回头看到红云的怒斥的目光,吓得小二哥立即跑到里屋,心头还噗噗乱跳。
看来这位爷今天的心情不好,最好不要得罪他,主要是他那把破桃木剑不是好惹的,随便划了两下就要了我的命啊。
小二哥是看见过红云在店内舞弄他的桃木剑的,那时候差点没把店内的另外一个客人胳膊砍断,幸好当时只是皮外伤,当时可是血流一地啊,把小二哥吓得半死。
小二哥这个时候可是最不愿意见到红云的桃木剑了,看似一根乌漆嘛黑的破木棍也不能怎么样,谁知道它是把剑,还是一把锋利的剑。这里是酒馆,是喝酒的地方,有人在这里舞弄那玩意,真要是出了什么事,谁还敢再来喝酒呀,再说了酒保不会打死我才怪呢,这里可是襄阳城啊。
小二哥越是怕什么,可偏偏就来什么。
红云本来就心情不爽,尤其没地方撒气,憋在肚子里实在是难受,怎么可能还去考虑小二哥的感受。
小二哥前脚缩头进屋,红云随后就把雷击桃木剑拿出来,“啪”的一声,重重拍倒桌面上。这一刻,呼吸大出,像是要把这口恶气吐出去。
红云倒不是因为失去这一份启蒙先生的职业而懊恼,他懊恼的是竟然有人这样不择手段的来整他。
本来这一段之间以来,红云都是勤勤恳恳的努力着,早就已经忘记西江府缉拿榜文的事件。因为这里是襄阳城,一个九省通衢的地方,离西江府千里之遥,根本就不是一个州府的事。
更何况,在红云的内心中始终也没有完全认为自己所做之事是错的,要不然西江府赵少康早就把自己缉拿归案了。
其实,红云心中更明白,在它走出西江府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再是西江府管辖了,当然这其中赵少康也自然是明白红云的做法。所以,红云一路北上基本上都是非常安全的,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出现缉拿他的榜文。
然而,当红云想到缉拿榜文时,才忽然想起,班主拿给他看的榜文还在自己的手中。于是红云再次展开缉拿榜文仔细看后,发现榜文底部落款是西江府庚申三月二十三日。
今天是辛酉五月初五,也就是说缉拿榜文是一年前,而且是西江府发文。红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落款处,缉拿榜文已经严重泛黄,且已是个别字迹模糊。说明这张缉拿榜文张贴处是在避雨遮光处,而且张贴的时间也不是很久。
按常理,这样的榜文张贴时间一般也过不了两三个月,即便避雨遮光处也过不了半年的时间。否则,风吹日晒雨淋早就破烂不堪了,甚至是残渣都不剩了。
能够揭不下来还能如此相对好一点的榜文,至少说明两个问题:一是张贴的位置确实很好,比如避雨遮光,雨淋不到的极其隐蔽的地方。二是张贴不久就有人把榜文揭下来保存到现在。
小二哥早就把韭菜端上来放到红云的面前,看见红云自己一直在看着一张榜文,而具体内容竟是没敢细看就急忙下去了,他可不敢惹这位玩剑的爷,生怕自己的胳膊挨上一剑,那是真剑,可不是闹着玩的。
红云还是一边琢磨着,一边吃着花生米。咔咔的咀嚼声很响,似乎有着咬碎牙齿的感觉,每一粒花生米在红云的口中都被他咀嚼数下才不得不下咽。
牛肉的确是好牛肉,这也是这家小店能存在到现在的原因。可是此时的牛肉在红云的嘴里就像是牛皮一样,怎么咬也咬不烂,索性一口直接喷到桌子上,大骂道:“小二,哪来的死牛肉?给老子换一盘”
小二远远地就看见红云把牛肉吐出来,知道红云要发火,立马又端来一盘牛肉哆哆嗦嗦地放到红云的面前,屁都没放一个扭身就跑。
红云没有把小二哥怎么样,他把自己的所有无名火全都发到肉菜上,也是他最大的克制。实际上红云也只是借此而泄愤而已。店家并没有负他,小二哥也没有负他,红云没有理由对别人发火泄愤。
这一份心中的怨气,除了大喊大叫的发泄一下,红云也还真是没有其他办法,甚至是不知道找谁发泄。
忍耐,暂时的忍耐是必然的。红云一按自己的前胸,慢慢下压,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郁闷,暗暗道:“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君子不与小人为伍”借此以安慰自己。
安慰归安慰,可在红云的心中始终还是放不下这个心结。
按理说,这件事他从西江府出来之后就没有提过,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件事呢?更奇怪的是还有通缉榜文,在襄阳这个地方已经离西江府相去甚远,又是谁会把通缉自己的榜文接下来专门送到这里。
此时的红云吃在口中的牛肉再也不是那个酱牛肉的味道了,就是一口酒下肚,也觉得比往日辛辣了许多,一种辛辣中的酸苦味觉油然而生,这种酸苦的味道实在是难以下肚,那一口几乎带着苦胆味道的牛肉,打着转的在嘴里就是咽不下去。
红云想起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与张永喝酒时,也许自己过于相信他,酒后没能控制住自己,对张永半开玩笑的提过此事。如此看来,也就只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