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招微笑着点头。
“也可以啊,那江老师你想赌点什么?”
江临夏眨了眨眼,目光狡黠地在陆招脸上扫过。
“如果这个月,上面真把钱发下来,你之前不是给我按摩吗?到时,就换我给你按一次吧!”
陆招“喔”一声,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江临夏泛红的脸颊上,心底涌起一丝期待。
而江临夏似乎意识到自己提出的赌注有些大胆,耳尖迅速染上红晕,慌忙别开脸。
房间里,突然弥漫起一股微妙的气息。
……
这天晚上。
乡招待所内。
烟雾缭绕。
麻将牌在桌面上哗啦作响。
“王富贵那怂货,前两天跑我家要十万块装修款!”李海将白板重重拍在桌上,“还说什么是违规拨款,笑死个人。”
“哈哈!听你说,是新来的陆乡长指使的吧?”戴金戒指的男人斜睨着吐烟圈,“乳臭未干就想立威,也不打听打听兴源乡是谁的地盘。”
“就是!孙书记一句话,他那乡长位子都得晃三晃。”扎领带的瘦子跟着嗤笑,“真当教育经费的事儿能较真?哪个乡不这么干?”
李海摸出张红中往桌上一甩,咧着嘴笑。
“这小子怕是不知道,我和孙书记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王富贵来要钱,我直接放话——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当时,在孙书记办公室,王富贵这小子被训斥了一条狗,而后来,他背后的陆招连个屁都不敢放!”
“哈哈哈……”
众人爆发出哄笑,有人打趣:“陆乡长要是硬刚,怕是得被孙书记按在地上摩擦。”
“摩擦?我看他连灰都剩不下!”李海抓起茶杯灌了口茶,“等着瞧,不出仨月,他就得卷铺盖滚蛋!”
话音未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喧闹!
嘭!
门被撞开。
乡派出所的警员们如疾风般冲了进来。
为首警员大喊。
“都不许动!你们涉嫌赌博,跟我们回派出所一趟!”
李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他猛地站起身,把手中的牌狠狠一甩,大声叫嚷。
“嚷什么嚷?知道我是谁吗?我李海和镇长、乡党委书记那可是称兄道弟的!再兴源乡,谁敢动我?”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十余名警员中,有几个知道李海身份的,一时面露难色,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陆招忽然出现了!
众人看到他,立刻喊了一声。
“所长!”
陆招森然地点点头。
下一秒。
他几步走到了李海面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这巴掌,直接把李海给干懵了!
他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陆招霸气十足地吐出两个字!
“带走!”
……
很快。
一行人回到了派出所。
审讯室内。
李海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二郎腿一翘,满脸不在乎。
陆招走进审讯室,“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文件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拉过椅子坐下,盯着李海。
“姓名?”
“哟,陆乡长,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抓我?兴源乡,谁不知道我李海!”
“性别?”
“你眼瞎啦?看不出来我是男是女?”
“年龄?”
“别跟我扯没用的,姓陆的,识相的就把我放了,不然,有你苦头吃!”
啪!
陆招猛地一拍桌子。
“李海,我现在是在依法对你进行审讯,请你端正态度!老实交代你赌博的事!”
李海却满不在乎地仰起头。
“拉倒吧,我什么都不说,你能拿我咋的?”
“我呸,陆招,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你最好小心点,孙书记知道你这么对我,有你好看的!”
陆招冷笑一声,义正言辞地说道:“可笑!我背后是国法法纪,还有老百姓的期望!你以为我会怕个别无视法纪的领导干部吗?看来,得让我好好调教调教,你才会老实!”
说着。
他转头看向一旁负责记笔录的人员。
“老张,你先出去。”
“是。”
笔录警员点点头向外走去。
他的手放在门把手,想要说些什么,可看了看陆招,还是默默地将门关上了。
陆招绕过桌子,缓缓将手放到了一旁的板凳,脸上的表情愈发凶狠。
李海见状,心里“咯噔”一下。
这年头的警务系统还不像后世那样,有各种各样严格的规章纪律约束警员,因此,很多基层警员办事的时候手段都比较粗暴。
李海早年进局子的次数多了,自然晓得。
看陆招一脸凶相,又看了看被关上的门,他害怕真的被打,顿时咽了口水,只得哆哆嗦嗦地承认。
“别别!陆乡长,我都交代……我今晚,确实聚众赌博了……”
“哼!老张,进来记录吧!”
陆招往外喊了一声。
录完笔录。
李海被带往拘留室。
陆招出来时,其他警员都围了过来,眼里满是佩服。
而陆招看到其中一警员正拿着医药箱准备着什么,不禁笑道:“你们,不会以为我真打他吧?”
“刑讯逼供可不好哦!”
说完。
他笑着摇了摇手指,转身离开。
其他警员面面相觑,过了片刻,纷纷伸出大拇指。
“陆乡长这手段可真老道,瞧瞧,这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老警员呢!”
“李海可是个地头蛇,陆乡长愣是把他拿下了!”
……
半夜。
拘留室里。
与李海一同被抓进来的人,蜷缩在角落里,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神中满是恐惧。
李海却像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地在拘留室里踱步,还时不时地安慰其他人。
“怕什么!”
“我和刘镇长孙书记他们关系铁得很,姓陆的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等着,等天一亮,咱们就能出去继续潇洒了,到时,我带你们去县里唱卡拉ok,再点几个姑娘!”
……
第二天。
孙兴气势汹汹地找到陆招,颐指气使。
“陆招,李海可是咱们乡里有名的有钱人,一年交税都得交不少,几人晚上玩个牌而已,多大点事儿,别小题大做!”
陆招神色冷峻,毫不退缩地回应。
“孙书记,李海可不止是赌博这么简单,他涉嫌多项违法犯罪行为,我怎么是小题大做呢?”
孙兴顿时火冒三丈,脸涨得通红,大声吼叫。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是乡党委书记,这事儿,我说了算!你一个小小的乡长兼所长,别不知好歹!”
陆招目光幽远。
“孙书记,你最好少掺和李海的事。”
“你和李海之间其他事,我不管,但你必须尽快把违规转给李海的乡招待所装修款追回来,不然,我就把这事捅到县里,甚至市里!”
“别怪我没提醒你,就李海干的那些事,一旦上头像八十年代那样再来一场严打,和李海胡搞一起的人,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孙兴不屑地冷笑一声。
“啧啧,你一个乡长,还来教我这个乡党委书记做事?严打,是中央层面才能决定的,你一个省里派来的选调生知道什么?别在这儿危言耸听!赶紧的,把人给我放了!”
陆招看着孙兴,意味深长地说着。
“李海可不只是赌博,还涉嫌纠结地下势力,为祸乡里,一旦事发,谁都保不了他!”
“况且恶人自有天收,他的日子……不长了!”
“孙书记,按我说的去做,我在救你的命!”
孙兴却不以为然,指着陆招的鼻子。
“够了!可笑至极,我堂堂一个乡党委书记用得着你来救?”
“不管说什么,你今天必须把李海放了,不然,有你好看!”
说完。
他气呼呼地转身,大步离开。
而他身后,则是陆招幽远深邃的目光。
“想想,这个时候,中央的文件应该也到了。”
……
孙兴回到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在为陆招的“不识趣”而恼火。
这时,钱能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份文件,气喘吁吁地说:“书记,您快看看这个,镇里刚转来的!”
孙兴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接过文件,刚看了一眼,脸色却瞬间变得煞白,顿时结巴起来。
“这这……”
文件有两份。
《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的通知》
《关于加强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基层基础工作的意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