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扶住她颤抖的肩膀："你看到了什么？"

"未来......如果失败的话。"林夏声音嘶哑，"我们必须阻止这一切发生！"

夜幕降临，两道黑影悄然离开住处，向金谷园潜行。林夏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昆仑镜藏在怀中；沈墨的轩辕剑用黑布包裹，以免反光暴露行踪。

金谷园废墟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二人躲在一处断墙后观察，发现至少有二十名匈奴士兵在巡逻，其中还有两名巫师打扮的人。

"硬闯太危险。"沈墨低声道，"得想个办法引开他们。"

林夏思索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人，念咒施法。纸人飘然落地，化作一个老妇人的模样，蹒跚走向远处，故意弄出声响。

"什么人！"匈奴哨兵立刻警觉，大部分人追了过去。

趁此机会，二人迅速接近凉亭。亭子早已倾颓，但中央的石桌完好无损。沈墨检查石桌底部，果然发现了符文刻痕。

"就是这里。"他示意林夏开始。

林夏取出昆仑镜，刚要施法，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冷笑："果然来了。"

转身一看，十余名匈奴士兵已将他们包围，为首的正是白天跟踪他们的密探之一——原来是个汉奸！

"王司徒果然料事如神。"汉奸得意地说，"就知道你们会来此地作妖！"

沈墨拔剑出鞘，轩辕剑金光乍现："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汉奸不但不怕，反而狞笑："杀了我，你们就坐实了勾结匈奴的罪名！王司徒已向八王爷递了折子，说你们私通敌国！"

林夏心头一震——好毒的计策！无论他们动不动手，都会被诬陷。

就在僵持之际，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晋军士兵举着火把赶来，为首的正是周玘。

"怎么回事？"周玘厉声喝问。

汉奸立刻变脸，指着林夏二人喊道："周将军来得正好！这二人深夜来此与匈奴密会，被我当场抓获！"

"放屁！"沈墨怒喝，"明明是你们勾结匈奴！"

周玘目光在双方之间游移，显然难以判断。林夏知道时间紧迫，突然高举昆仑镜："周将军，请看！"

镜光照射下，汉奸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黑气，那是长期接触巫术的痕迹。周玘见状，立刻明白过来。

"拿下！"他一声令下，晋军士兵扑向汉奸一伙。

混战中，林夏抓紧时间激活法阵。昆仑镜光照耀石桌，符文一个个亮起。当最后一个符文点亮时，第三道金光射向夜空，与之前的两道交相辉映。

"还差最后一个节点！"林夏欣喜地说。

周玘已解决汉奸一伙，走过来严肃地说："伊阙关已失守，你们如何过去？"

沈墨收起轩辕剑："总会有办法的。"

回城路上，周玘突然说："我相信你们。"

林夏惊讶地看着他。这位一直持怀疑态度的将领此刻眼神坚定。

"我周家世代将门，保家卫国是本职。"他沉声道，"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守住洛阳，我周玘愿效犬马之劳！"

这一意外的支持让二人备受鼓舞。但高兴没多久，坏消息接踵而至——王衍已说服司马睿下令，限制他们的行动自由，理由是"待查清真相前，不得妄动"。

"这下麻烦了。"回到住处，沈墨烦躁地踱步，"没有官方支持，我们连城都出不去，怎么去伊阙关激活最后一个节点？"

林夏沉思良久，突然眼睛一亮："或许不必亲自去。"

她取出昆仑镜，开始施法。镜面泛起涟漪，显示出遥远伊阙关的景象。镜光穿透城墙，照向烽火台下的基石——那里刻着最后的符文。

"太远了......"林夏额头沁出汗珠，手指微微颤抖。跨越这么远距离施法，消耗极大。

沈墨将手掌贴在她后背，渡入真气相助。二人合力之下，镜光终于照射到符文。符文开始缓慢亮起，但速度明显比前三次慢得多。

"坚持住！"沈墨鼓励道。

就在符文即将全部点亮之际，镜中突然出现一个黑袍身影——大祭司！他挥动骨杖，一道黑气击向镜光，连接瞬间中断。

"啊！"林夏如遭雷击，倒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沈墨扶住她："怎么样？"

"就差一点......"林夏喘息着，"大祭司阻止了最后一步。法阵只有四分之三激活，威力大减。"

沈墨握紧拳头："这个混蛋！"

次日清晨，匈奴大军如黑云压境，兵临洛阳。站在城头望去，敌军漫山遍野，数量不下十万。更可怕的是军阵中央那面黑旗——大祭司就在旗下，周围簇拥着数十名巫师。

"准备迎战！"周玘高声下令。城墙上弓箭手就位，滚木礌石堆积如山。

林夏和沈墨也被允许登城助战——危急关头，司马睿不得不借助一切力量。

战鼓擂响，匈奴大军如潮水般涌来。箭雨倾泻，云梯架起，惨烈的攻城战开始了。

晋军拼死抵抗，但敌众我寡，渐渐支撑不住。多处城墙告急，匈奴兵已登上城头。

"法阵虽不完整，但还能用！"林夏对沈墨喊道，"帮我护法！"

她盘膝而坐，昆仑镜悬浮面前。沈墨持剑而立，轩辕剑金光四射，任何靠近的敌人都被一剑击退。

林夏念动真言，镜面射出三道金光，与之前激活的三个节点相连。一道半透明的光幕缓缓升起，笼罩部分城墙。光幕范围内的匈奴兵如陷泥沼，动作迟缓，被晋军轻易击杀。

"有效！"祖逖在不远处高呼，"扩大范围！"

林夏咬牙坚持，试图扩展法阵覆盖范围。但缺少一个节点，法阵力量有限，只能保护四分之一的城墙。

更糟的是，黑旗下的大祭司注意到了这一幕。他高举骨杖，一道粗大的黑光射向林夏所在位置。

"小心！"沈墨挥剑格挡，轩辕剑与黑光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沈墨被震退数步，虎口迸裂，鲜血顺着手腕流下。

"沈墨！"林夏分心之际，法阵光幕一阵波动，差点溃散。

"别管我！"沈墨咬牙站起，"继续维持法阵！"

大祭司见一击未果，改变策略。他指挥巫师团集体施法，黑气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骷髅手，抓向城墙。

"挡住它！"周玘率亲兵冲来，长矛如林刺向骷髅手。但黑气所过之处，士兵们纷纷倒地，面色发黑，竟是被吸走了魂魄！

沈墨目眦欲裂，轩辕剑全力斩出。金光如虹，将骷髅手斩断。但黑气很快又凝聚起来，继续肆虐。

林夏看在眼里，急在心中。法阵需要她维持，无法分身相助。眼看伤亡越来越重，她突然想到一个冒险的办法。

"沈墨！接镜！"她将昆仑镜抛向沈墨。

沈墨一愣，下意识接住宝镜。就在这一瞬，他感到两件神器之间产生了奇妙的共鸣。轩辕剑的金光与昆仑镜的清光交织，形成一道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这是......"沈墨福至心灵，将镜与剑交叉于胸前。光芒爆发，如旭日东升，所照之处，黑气冰雪消融。骷髅手发出凄厉尖叫，彻底消散。

大祭司首次露出惊容，连退数步。匈奴大军也为之胆寒，攻势为之一滞。

晋军士气大振，趁机反击，将登上城头的匈奴兵尽数歼灭。

"成功了！"林夏欣喜若狂。她没想到两件神器合璧竟有如此威力。

但好景不长。大祭司很快稳住阵脚，从怀中取出一面黑色幡旗，迎风一展。天色骤暗，乌云压顶，雷声隆隆。

"他在召唤什么......"林夏感到一阵心悸。

黑幡舞动中，地面开始震颤。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十几个巨大的身影——那是高达三丈的泥土巨人，眼中跳动着绿色火焰。

"尸魔巨像！"沈墨脸色大变，"他用战死者的魂魄驱动泥土，造出了这些怪物！"

巨像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城墙走来，普通箭矢射在它们身上如同挠痒。最前头的巨像一拳砸在城墙上，砖石崩裂，出现了一个巨大缺口。

"必须阻止它们！"周玘大喊，"否则城墙必破！"

沈墨正要再次催动神器合璧，林夏却拉住他："等等！这样消耗太大，你支撑不了几次。我们必须找到更有效的方法。"

她迅速思考，突然眼前一亮："泥土巨人怕水！如果能引洛河水来......"

"护城河！"沈墨立刻明白，"但如何引水？"

林夏看向昆仑镜："或许可以......"

她的话被一阵惊呼打断。一只巨手扫过城头，十几名士兵如落叶般被扫飞。周玘为掩护一对母女撤退，被巨石击中，倒在血泊中。

"周将军！"林夏和沈墨飞奔过去。

周玘胸骨尽碎，奄奄一息。他抓住沈墨的手，艰难地说："守...守住洛阳...替我...看看...太平盛世......"

话音未落，他的手已无力垂下。

沈墨双目赤红，缓缓站起。轩辕剑感受到主人的愤怒，金光如烈焰般升腾。

"沈墨，冷静！"林夏看出他已处于失控边缘，"周将军的牺牲不能白费！我们必须理智应对！"

沈墨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怒火："你说得对。引洛河水的计划，有几成把握？"

林夏快速计算："若有神器相助，七成。但需要有人去水闸那边操作。"

"我去。"一个声音插入。祖逖不知何时已来到身旁，左臂还缠着绷带，"给我五十死士，保证完成任务。"

林夏点头："好。我和沈墨会吸引巨像注意，给你们争取时间。"

计划迅速制定。祖逖带人悄悄潜出城门，沿暗沟向水闸移动。林夏和沈墨则登上最高处，再次施展神器合璧。

这一次，光芒化作一柄巨大的光剑，斩向最近的泥土巨人。巨人被拦腰斩断，轰然倒地。但很快，散落的泥土又蠕动着重新聚拢。

"它们在不断再生！"沈墨喘息着说，"必须一击消灭全部！"

林夏也感到力不从心。两件神器合璧威力虽大，但消耗更是惊人。再来几次，他们就会力竭而亡。

就在危急时刻，远处突然传来隆隆水声。洛河水被引入干涸的护城河，转眼间就形成了环绕城墙的水带。

泥土巨人一接触水面，立刻开始溶解。它们发出凄厉的嚎叫，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不到一刻钟，所有巨人都化为一滩滩泥浆，沉入水底。

"成功了！"城头爆发出欢呼声。

匈奴大军士气大跌，攻势明显减弱。大祭司见状，愤怒地挥舞骨杖，但天色已晚，双方不得不暂时休战。

夜幕降临，疲惫不堪的守军轮流休息。林夏和沈墨在城楼内调息恢复，突然接到司马睿的召见。

王府内，司马睿亲自为二人斟茶："日间多有得罪。若非二位力挽狂澜，洛阳危矣。"

王衍等主和派已不见踪影，想必是战事不利后失了宠信。

"王爷言重。"林夏接过茶盏，"但今日只是小胜，匈奴主力未损，明日必会卷土重来。"

司马睿叹息："依二位之见，洛阳能守住吗？"

林夏犹豫片刻，决定实话实说："以目前兵力，很难。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能激活完整的护城法阵。"沈墨接话，"但最后一个节点在伊阙关，如今被匈奴占据。"

司马睿沉思良久，突然拍案："本王派精兵护送你们去伊阙关！不惜一切代价激活法阵！"

林夏惊讶于他的决断，但细想又在情理之中——生死存亡之际，这位未来的东晋开国者终于展现出了魄力。

"不必大军护送。"沈墨提议，"人多反而容易暴露。只需祖逖带少量精锐随行即可。"

司马睿点头应允，当即手书军令。

离开王府，林夏总觉得不安："太顺利了。大祭司会这么轻易让我们去激活最后一个节点吗？"

沈墨握紧轩辕剑："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就在此时，昆仑镜突然自行飞出，悬浮空中。镜面显示出伊阙关的景象——关隘上空盘旋着无数黑影，如同等待猎物的秃鹫。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镜中传出："我等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