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镜悬浮在半空中,镜面如水波般荡漾,映照出一幕幕令人心碎的景象——瘦骨嶙峋的孩童趴在干裂的土地上,眼中已无生机;衣衫褴褛的百姓排成长队,等待一碗稀薄的粥;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年幼的皇帝被一群宦官围绕,眼神空洞如傀儡。
"这..."林夏的手指轻轻触碰镜面,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东汉王朝竟已衰败至此。"
沈墨站在她身后,轩辕剑在剑鞘中微微震颤,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他眉头紧锁,凝视着镜中那些在死亡边缘挣扎的百姓:"昆仑镜从未如此强烈地示警过。"
终南山的云雾在他们脚下流动,夕阳将二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林夏收起昆仑镜,镜面最后闪过的是洛阳城外堆积如山的尸骨。
"我们必须去。"林夏转身面对沈墨,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昆仑镜选择在这时示警,必有其深意。"
沈墨点头,抽出轩辕剑。剑身在暮色中泛着淡淡的金光:"轩辕剑感应到了邪恶的气息,这不是普通的王朝衰落,恐怕有妖邪作祟。"
二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已心意相通。林夏双手捧起昆仑镜,口中念动真言,镜面逐渐扩大,形成一个旋转的时空之门。沈墨一手持剑,一手握住林夏的手,二人纵身跃入镜中。
穿越时空的眩晕感让林夏闭上了眼睛。当她再次睁开时,刺眼的阳光让她不得不抬手遮挡。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尘土和某种腐朽的气味。
"这是..."林夏环顾四周,他们站在一条官道旁,远处隐约可见高大的城墙。
"洛阳城外。"沈墨低声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看太阳位置,应该是午时。"
官道上行人稀少,几个衣衫褴褛的百姓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着,眼神呆滞。更远处,一群官兵正驱赶着一队囚犯模样的民众,鞭子抽打的声音隐约可闻。
林夏刚要上前询问,忽然昆仑镜在她腰间震动起来。她迅速取出宝镜,只见镜面上浮现出一行字:"汉质帝已崩,梁冀立刘志为帝,年号建和。"
"建和元年..."林夏快速回忆着,"公元146年,汉桓帝刘志刚即位,正是外戚梁冀专权的开始。"
沈墨握紧了轩辕剑:"梁冀?"
"大将军梁冀,汉顺帝的妻弟,连续操纵几任皇帝,是东汉外戚专权的代表人物。"林夏解释道,同时注意到远处尘土飞扬,一队骑兵正朝他们这个方向疾驰而来。
骑兵队伍中间,一个穿着儒生服饰的青年被绳索捆绑,脸上有血迹。他身后两名骑兵手持长矛,似乎随时准备刺下。
"救命!救..."那青年看到了林夏和沈墨,挣扎着呼喊,却被一鞭子抽在背上,声音戛然而止。
沈墨眼神一凛,不等林夏开口,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轩辕剑出鞘,金光划破长空,最前面的两名骑兵甚至没来得及反应,手中长矛已经断为两截。
"什么人!"为首的军官大喝,拔出佩剑,"胆敢阻拦朝廷捉拿叛逆!"
沈墨不答,剑光如虹,转瞬间又有三名骑兵的武器被斩断。林夏快步跟上,手中昆仑镜对准那军官,镜面闪过一道白光,军官顿时如遭雷击,从马上跌落。
"你...你们是何方神圣?"被绑的青年惊讶地看着二人。
林夏迅速解开他的绳索:"先离开这里再说。"
沈墨殿后,轩辕剑的威慑让剩余的骑兵不敢轻举妄动。三人迅速离开官道,钻入附近的一片树林。
确认安全后,青年向二人深深一揖:"在下陈寔,字仲弓,太学生。多谢二位侠士相救,不知如何称呼?"
"我叫林夏,这位是沈墨。"林夏简单介绍,同时观察着这位历史上著名的东汉名士——陈寔,未来"八俊"之一,以清廉正直闻名。
陈寔苦笑道:"我因上书弹劾梁冀专权,被诬为'诽谤朝廷',若非二位相救,恐怕难逃一死。"
"梁冀现在权势如何?"沈墨直截了当地问。
陈寔面露愤色:"自质帝被他毒死后,新立的皇帝不过是他手中傀儡。梁冀一门,前后七侯、三皇后、六贵人、二大将军,朝廷要职多为其党羽把持。百姓赋税沉重,民不聊生..."
正说着,林夏腰间的昆仑镜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她急忙取出,镜面上浮现出洛阳城内一处豪华府邸的景象——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正在密室中与几个黑衣人密谋,桌上摆着一个诡异的黑色雕像。
"这是梁冀的府邸!"陈寔惊呼,"那雕像...我从未见过如此邪恶之物。"
沈墨的轩辕剑也开始嗡鸣,剑锋指向洛阳城方向:"有妖气。"
林夏与沈墨交换了一个眼神,转向陈寔:"陈先生,我们想入城调查梁冀,可否帮忙引荐朝中正直之士?"
陈寔犹豫片刻:"李固大人尚在朝中,虽被梁冀排挤,但仍坚持正义。我可为二位引见,但..."他打量着二人奇特的装束和武器,"二位身份特殊,恐怕..."
林夏微微一笑,昆仑镜在她手中变化形态,化作一面普通的铜镜:"我们可以伪装。"
三日后,洛阳城内。
李固的府邸虽不奢华,却也庄重大气。年近六旬的李固须发花白,眉宇间却仍有一股不屈的英气。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两位年轻人,目光尤其在沈墨的佩剑上停留许久。
"仲弓说二位有异术,可助我对抗梁冀?"李固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怀疑。
林夏不慌不忙,取出昆仑镜:"大人请看。"
镜面泛起涟漪,显示出梁冀府中密会的场景,这次更加清晰——梁冀正从一个黑袍人手中接过一个小瓶,黑袍人的脸隐藏在阴影中,只能看到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
"这..."李固面色大变,"梁冀竟与妖邪为伍!"
沈墨上前一步:"大人,我观天象,汉室气运衰微,非仅人事,实有妖孽作祟。若不除之,恐天下大乱。"
李固沉思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梁冀权势熏天,党羽遍布朝野。即便知道他与妖邪勾结,我们也难以撼动。除非..."
"除非什么?"林夏追问。
"除非能取得皇帝信任。"李固叹息,"但陛下深居宫中,被梁冀亲信包围,外人难以接近。"
林夏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昆仑镜可预知未来,若我们能提前知道梁冀的行动..."
话音未落,沈墨突然拔剑出鞘,剑锋直指窗外:"有人!"
一道黑影从窗外掠过,紧接着数支暗器破窗而入。沈墨剑光如幕,将暗器尽数击落。李固迅速吹灭灯火,陈寔护在他身前。
"梁冀的刺客!"李固低声道,"他们发现你们在我这里了!"
院中传来打斗声,显然是李府的护卫与刺客交上了手。沈墨示意林夏保护李固,自己则纵身跃出窗外。
月光下,五名黑衣人正在与护卫厮杀。这些刺客身手不凡,招招致命,已有两名护卫倒地。沈墨轩辕剑出,金光闪过,一名刺客的武器应声而断。
"轩辕剑?!"为首的刺客惊呼,声音嘶哑异常,"不可能!"
沈墨不答,剑势如虹,逼得那刺客连连后退。其余刺客见状,纷纷抛下对手,向沈墨围攻而来。
林夏从窗口看到这一幕,立刻取出昆仑镜,镜面射出一道白光,照在一名刺客身上。那人顿时如遭火焚,惨叫倒地。其余刺客见状,攻势稍缓。
就在这时,为首的刺客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张黑色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符纸自燃,化作一团黑雾向沈墨扑来。
沈墨冷哼一声,轩辕剑金光大盛,一剑劈开黑雾。那刺客首领见法术被破,面露惊骇,吹响一声尖利的口哨,剩余刺客立刻撤退,消失在夜色中。
李固和陈寔从屋内走出,脸色凝重。李固看着地上那名被林夏宝镜所伤的刺客,那人已经气绝,面容扭曲,七窍流血。
"这不是普通的刺客。"沈墨检查尸体后沉声道,"他们体内有邪气,应该是被某种邪术控制。"
林夏点头:"梁冀背后果然有妖人相助。"
李固长叹一声:"事态比我想象的更为严重。二位既有异术,又心怀天下,李某愿与二位共谋大计,拯救汉室!"
陈寔也坚定地点头:"算我一个。"
林夏与沈墨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林夏收起昆仑镜,郑重地对李固说:"大人,我们需从长计议。首先,必须弄清楚梁冀背后究竟是何方妖孽..."
夜深了,但李固书房中的灯火通明。四人围坐案前,开始谋划如何对抗权倾朝野的梁冀及其背后的黑暗势力。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李固的书房内,烛火摇曳。林夏将昆仑镜平放在案几上,镜面泛着微光,映照出四人凝重的面容。
"大人,您可认得此人?"林夏指向镜中那个与梁冀密会的黑袍人。
李固凑近细看,眉头越皱越紧:"面目看不真切,但这身形...莫非是左慈?"
"左慈?"沈墨握紧了轩辕剑柄,"那个传说中的方士?"
陈寔倒吸一口凉气:"若是左慈,事情就更加棘手了。传闻他精通奇门遁甲,能呼风唤雨,先帝在时就曾想召他入宫,被他婉拒。"
林夏指尖轻点镜面,画面流转,显示出梁冀从黑袍人手中接过的小瓶特写——瓶身漆黑,表面刻满诡异的符文,瓶口隐约有血色雾气缭绕。
"这是'傀儡香'。"沈墨沉声道,"我在师门古籍中见过记载,以童男童女心头血炼制,可惑人心智,使人听命于施术者。"
李固面色煞白:"难怪陛下近日言行越发怪异,前日朝会上竟当众称赞梁冀'忠心贯日'!"
窗外忽然刮起一阵怪风,吹得烛火剧烈摇晃。沈墨猛地站起,轩辕剑自行出鞘三寸,发出铮铮鸣响。
"有邪气接近!"他低喝道。
林夏迅速收起昆仑镜,四人屏息凝神。院中传来护卫的喝问声,随即是一声惨叫,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沈墨示意众人退后,自己则闪身到门边。就在他伸手推门的刹那,门板突然炸裂,一团黑雾汹涌而入!
"退开!"沈墨轩辕剑完全出鞘,金色剑光如旭日初升,将黑雾一分为二。被斩开的黑雾中传出刺耳的尖啸,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哀嚎。
林夏护在李固和陈寔身前,昆仑镜高举,镜面射出一道清光,将试图重新聚拢的黑雾定住。
"何方妖孽,现身!"沈墨剑锋直指黑雾中心。
黑雾扭曲变形,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轮廓,正是昆仑镜中显示的那个黑袍人模样。空洞的面部位置,两点红光如眼睛般闪烁。
"轩辕剑...果然名不虚传。"黑影发出沙哑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深渊中挤出来的,"但你们阻止不了血月之夜的到来。汉室气数已尽,新天当立!"
沈墨不答,剑势一变,使出一招"长虹贯日",金色剑气如蛟龙出海,直刺黑影心口。黑影怪笑一声,瞬间散作无数小蝙蝠,从窗口四散飞走。
"追!"沈墨纵身欲出,却被林夏拦住。
"别中调虎离山之计!"她警惕地环顾四周,"李大人和陈先生需要保护。"
李固强自镇定,但额头上已布满冷汗:"这就是梁冀背后的力量?难怪...难怪他能操纵朝政多年而不倒。"
陈寔扶住摇摇欲坠的李固:"大人,我们必须尽快联系其他忠良之臣,共商对策。"
林夏望向窗外,血月高悬,给洛阳城蒙上一层不祥的红光:"血月之夜...那黑影说的是什么?"
沈墨收剑归鞘,面色凝重:"古老预言有云,'血月现,天下变'。若我猜得不错,他们计划在下次血月之夜发动某种大仪式,彻底控制皇帝,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