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确实是金属武器。"沈墨低声说，"但工艺粗糙，应该是偶然发现了铁矿，还不懂真正的冶铁术。"
林夏催动昆仑镜，一道微弱的蓝光射向洞口，守卫们立刻昏昏欲睡。众人趁机潜入，顺利救出被掳工匠。奇怪的是，洞内除了原始的铁矿石和几件粗制武器外，并没有发现更先进的冶铁设备。
"看来他们也是刚发现这种'神奇石头'。"沈墨捡起一块铁矿石，"但这已经比历史提前太多了..."
回都途中，林夏一直心事重重。当晚宿营时，她突然想起什么，翻出尧帝临终前赠予的一捆竹简。借着篝火，她发现其中一卷记载着"雷泽之金"的制作方法，附有古怪的图案。
"沈墨！看这个！"她惊呼，"这描述的分明是青铜配方！还有这个图案——"
沈墨凑近一看，倒吸一口凉气。竹简上绘制的三足鼎图案，与他记忆中的商周青铜鼎几乎一模一样，但竹简的年代显然要早得多。
"难道...青铜技术也是超前出现的？"他眉头紧锁，"这说不通啊..."
林夏突然想到什么，举起昆仑镜："镜子，请告诉我们真相。"
镜面波动，显现出一幅远古画面：一位身穿奇异服饰的男子正在教导先民冶炼金属，而他手中的工具——赫然是一把现代地质锤！
"这...!"两人异口同声。
画面一转，又显示出多个不同时代的场景：唐宋服饰的匠人在指导建造水车；明朝衣冠的学者在演示造纸；甚至还有近代打扮的人在讲解基础医术...
"我们不是第一批穿越者。"林夏声音发颤，"历史上各个时期都有人被带到上古..."
沈墨猛地站起："所以那些超前技术...都是不同时代的穿越者带来的？但为什么历史记载中没有..."
"因为大多数影响有限。"林夏恍然大悟，"像我们这样直接参与朝政的可能极少。多数穿越者或许只教会了当地人一两项技术就..."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哨兵飞奔来报："九黎族主力夜袭我军营地！他们驱赶着无数猛兽，还有...还有会喷火的铜车！"
沈墨和林夏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难道九黎族也获得了穿越者的帮助？
喷火铜车的轰鸣声撕裂了夜空。林夏伏在战壕边缘，眼睁睁看着那台青铜与木材拼凑的怪物喷吐出赤红火舌，所过之处草木皆燃，三名躲闪不及的士兵瞬间变成火人，惨叫声刺痛耳膜。
"退后！"沈墨一把拽回林夏，火浪从他们头顶掠过，热风灼得脸颊生疼。"那不是普通的火，燃烧温度远超这个时代应有的水平！"
林夏从怀中掏出昆仑镜，镜面映照出铜车的内部结构——简陋的传动装置连接着一个发光的金属匣子，那绝不是上古工艺能制造的物件。"车里有未来科技！"她失声叫道。
仿佛回应她的发现，铜车顶部的盖子突然打开，一个身穿银白色怪异服装的男子站了起来。他戴着半透明的面罩，手持某种管状武器，声音通过扩音装置传遍战场：
"沈墨！林夏！我知道你们也是穿越者！出来谈谈吧，何必为那些原始人卖命？"
沈墨的手指在轩辕剑柄上收紧，骨节发白。林夏按住他的手："可能是陷阱。"
"但他确实知道我们的身份。"沈墨眯起眼睛观察那人，"看他的装备，至少来自21世纪以后。"
战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安静。九黎族的战士停止进攻，后撤形成一个半圆。铜车上的男子摘下面罩，露出一张东亚面孔，约莫四十岁左右，眼角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我叫黎渊，来自2187年。"他的声音不再借助扩音器，却依然清晰可闻，"出来吧，我保证停火一小时。"
沈墨与林夏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站起。舜帝派来的护卫想阻拦，沈墨摇摇头："如果他真想杀我们，刚才那武器足够。"
两军在黑石山脚下临时划出的空地上对峙。黎渊已经下了铜车，他的装束在篝火映照下更显怪异——银白色连体服在关节处有机械增强装置，胸前别着一枚徽章，图案像是原子结构。
"你们比我预计的来得早。"黎渊的开场白出人意料，"根据历史记载，舜帝时期不应该有你们这号人物。"
林夏心头一震："你知道原本的历史？"
"当然。"黎渊露出讥讽的笑容，"你们不会以为自己是唯一带着历史知识穿越的吧？"他指了指自己太阳穴，"我这里有纳米级生物芯片，存储着整个人类文明史。"
沈墨警惕地盯着他："你为什么要帮九黎族？"
"为什么？"黎渊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当然是为了改变那个灾难性的未来！"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狂热，"2187年，地球资源枯竭，人类在核污染中苟延残喘。但如果...如果我们能提前三千年开始工业革命呢？"
林夏倒吸一口凉气："你想强行推进科技发展？"
"为什么不？"黎渊展开双臂，"看看我带来的小小礼物——基础冶炼、机械原理、化学配方。九黎族在三个月内就从石器时代跃进到铁器时代！想象一下，如果整个华夏大地都..."
"你疯了！"沈墨打断他，"科技必须与社会结构、文化认知同步发展！强行推进只会导致灾难！"
黎渊冷笑："像你们这样教原始人用青铜犁？太慢了！按照这个速度，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发明蒸汽机？计算机？核能？"他逼近一步，"我计算过，如果现在开始全力推进，公元前的中国就能达到20世纪科技水平，可以避免后来所有的..."
"代价是什么？"林夏突然问道，"你问过这些上古先民是否愿意为了你构想的未来付出代价吗？"
黎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恢复冷静："进步从来都有代价。比起我那个时代的核冬天，这点牺牲算什么？"
谈判不欢而散。临别时，黎渊丢给他们一个金属球："考虑清楚。下次见面，希望你们站在正确的一边——人类进步的一边。"
回营路上，沈墨仔细检查那个金属球："是储能装置，技术至少领先现代两百年。"他面色凝重，"如果他真有这种技术，我们面对的就不只是九黎族了。"
林夏摩挲着昆仑镜，镜面突然显现一幅画面：黎渊站在一个巨大的时空门前，身后是无数未来武器。"他可能不是偶然穿越..."她声音发颤，"也许他有办法往返时空..."
次日黎明，紧急军报传来——九黎族连夜攻占了南方三处铜矿，所有矿工被掳。更可怕的是，他们开始用某种"神火"熔炼矿石，产量是传统方法的十倍。
舜帝在明堂召开紧急会议。大禹主张立即发兵夺回矿场，皋陶则认为应先弄清敌方虚实。争论间，林夏注意到舜帝一直沉默不语，目光深邃。
"陛下？"她轻声询问。
舜帝缓缓抬头："朕昨夜观星，见荧惑守心，主大争之象。此战不仅关乎土地，更关乎道统。"他看向沈墨，"沈卿，若举全国之力，能否制出对抗彼等神兵之器？"
沈墨沉吟片刻："黎...九黎族所用铁器虽利，但杂质多，易折断。若能精炼青铜，配合适当战术..."
"不够。"舜帝摇头，"朕要的不是抗衡，而是超越。"
林夏和沈墨面面相觑。超越未来科技？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侍卫匆匆来报：在整理尧帝遗留的典籍时，发现一个隐秘地窖，里面藏有大量前所未见的器物图谱。
地窖中的发现令所有人震惊。墙壁上刻满了精密的设计图——水力鼓风机、复合弓、甚至还有简易蒸汽装置的原理图！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石台上摆放的一个青铜圆盘，上面刻着与昆仑镜边缘相似的符文。
"这不是尧帝时代的..."林夏的手指轻触圆盘，突然一阵刺痛，一滴血珠落在盘面上。刹那间，圆盘亮起蓝光，投射出一幅全息影像：一位身穿汉朝服饰的男子正在指导工匠制作水车。
"张衡？！"沈墨认出了影像中男子腰间的候风地动仪模型，"东汉的天文学家怎么会..."
影像变换，又显示出不同时期的场景：唐朝匠人在演示曲辕犁改进版；宋朝学者在讲解活字印刷；明朝医生在传授种痘法...
"我明白了！"林夏惊呼，"这个圆盘是时空通讯装置！历代都有穿越者被送到上古，他们的知识被记录在这里！"
沈墨迅速翻阅地窖中的竹简："看这个——'泰始元年，异人授我以水排之法'，泰始是晋武帝年号！还有这个——'贞观三载，天外来客示我以曲辕犁'..."
"所以历史上那些技术突破..."林夏恍然大悟，"都是不同时代的穿越者带来的？但为什么正史没有记载？"
"因为大多数只传授了一两项技术就消失了。"沈墨指着最后一块竹简，"看这里——'异人言：天机不可尽泄，恐乱天道'。他们都很克制！"
林夏突然想到什么，将昆仑镜放在圆盘上。两件神器接触的瞬间，整个地窖亮如白昼，空中浮现出一幅浩瀚星图，其中一条时间线格外明亮，显示着华夏文明从上古到现代的发展轨迹。而在2187年的节点上，时间线突然中断，变成一片血红。
"这就是黎渊要改变的未来..."沈墨声音嘶哑，"但强行改变历史可能会导致更糟的结果。"
离开地窖，二人立即向舜帝汇报。令人意外的是，舜帝听完后异常平静："朕明白了。历代先贤皆以渐进为要，此乃天道。"
他站起身，目光如炬："沈卿，朕命你以地窖中所获，制可抗衡九黎之神器。但记住——不夺民时，不竭民力。"
三日后，第一台改良版水力鼓风机在黄河支流试运行。借助张衡的设计图和沈墨的改进，这台装置能将炉温提高到足以精炼青铜的程度。与此同时，林夏根据昆仑镜的指引，找到了一处高纯度铜锡矿脉。
战争在秋收后爆发。九黎族带着三百名装备铁制武器的战士和五台喷火铜车，浩浩荡荡杀向华夏都城。而沈墨这边，除了常规部队，还秘密准备了两件武器——连发青铜弩和一种名为"霹雳车"的投掷装置，可以发射内装火药的陶罐。
两军在牧野平原相遇。黎渊依然站在他那台改进过的铜车上，现在的装备更加精良，胸前多了一块发光的护甲。
"最后机会！"他高喊，"加入我们，一起开创科技盛世！"
沈墨的回答是举起轩辕剑。剑身金光暴涨，这是黄帝血脉觉醒的标志。与此同时，林夏高举昆仑镜，镜光在华夏军队上方形成一道蓝色光幕。
战斗一触即发。九黎族的铁制武器确实锋利，但沈墨设计的复合青铜盾牌出人意料地坚固。更关键的是，那些铁器缺乏现代冶金技术，多次撞击后纷纷断裂。
黎渊见状大怒，亲自操控铜车冲向前线。车顶的武器发射出一道刺目的光束，所过之处土石飞溅。沈墨急令霹雳车还击，火药陶罐在铜车周围爆炸，却无法穿透那层能量护盾。
"没用的！"黎渊大笑，"22世纪的等离子护盾岂是火药能破？"
危急关头，林夏突然发现昆仑镜与地窖圆盘产生了共鸣。她冒险冲向前线，在两军交战的中心地带将两件神器相触。一道时空裂隙凭空出现，黎渊的下一次攻击被裂隙吞噬。
"不！"黎渊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武器失灵，"你怎么能操控时空裂缝？"
林夏自己也震惊不已。她看到镜面上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而圆盘则完全暗淡下来。这种能力显然有巨大代价。
战局因此逆转。失去未来武器加持的九黎族节节败退，黎渊在最后时刻启动了某种装置，在一道蓝光中消失不见。
胜利的欢呼声响彻平原，但林夏和沈墨知道，这场跨越时空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