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幽女惊呼,"黄帝血脉怎么会..."
金龙与青龙交汇的瞬间,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笼罩了林夏和沈墨。林夏感到一股古老而威严的意识接触了自己的思想:"玄女之女,汝来为何?"
"请求尊者助我们封印混沌之门!"林夏在心中回答。
青龙沉默片刻,随后传来回应:"汝等已通过初步试炼。然五方神兽缺一不可,寻齐其余四方,吾自当相助。"
金光突然消散,青龙的身影也重新没入湖中。幽女见大势已去,咬牙切齿道:"这次算你们赢了。但记住,混沌终将降临!"她一挥黑袍,与九黎族战士一起消失在扭曲的空气中。
林夏赶紧跑到沈墨身边。他单膝跪地,轩辕剑已经恢复原状,但剑身上的符文明显增多了。
"你没事吧?"她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沈墨勉强一笑:"就是有点...透支。"说完便昏了过去。
林夏将他平放在地,检查伤势。除了之前的箭伤裂开外,最严重的是过度使用黄帝血脉导致的内伤。她取出昆仑镜,镜中玄女似乎早有预料,显现出一段治疗咒语。
林夏按照指示,将镜子贴在沈墨心口,念动咒语。镜面泛起柔和的绿光,沈墨的呼吸逐渐平稳。就在她松了口气时,镜面突然一闪,显示出尧帝部落的景象——共工正在囚室里,对着一个小水洼念念有词,水洼中赫然是沈墨的影像!
"共工在监视我们?"林夏心头一紧,但随即发现不对。共工的表情不是阴险,而是...忧虑?他对着水洼中的影像低声说着什么,林夏通过读唇勉强辨认出几个词:"弱点...月圆...镜背..."
突然,共工似乎察觉到被窥视,猛地挥手打散了水洼。画面消失了,留下满腹疑问的林夏。
夜幕降临,林夏在湖边生起篝火。沈墨仍在昏迷,但脸色已经好多了。她望着星空,思绪万千。今天与幽女的短暂连接让她看到了太多东西,也让她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更加忧虑。
"唔..."沈墨终于苏醒,挣扎着坐起来,"我昏迷了多久?"
"大半天了。"林夏递给他水袋,"青龙答应帮忙,但条件是我们要找齐其他四方神兽。"
沈墨喝了几口水,眉头紧锁:"四方...白虎在西,朱雀在南,玄武在北,黄龙在中。路途遥远啊。"
"还有件事。"林夏将共工的事告诉他,"你觉得他在帮我们吗?"
沈墨沉思片刻:"共工虽然野心勃勃,但并非毫无底线。看到幽女真面目后,他可能真的改变了立场。"他顿了顿,"'镜背'...是在说暗面昆仑镜的背面有什么秘密吗?"
林夏翻过自己的昆仑镜,指着背面中央的凹槽:"这里原本应该镶嵌着什么,但缺失了。"
"幽女的镜子背面可能还保留着那个东西。"沈墨推测,"共工也许在提示我们那是她的弱点。"
夜风拂过湖面,带来阵阵涟漪。林夏不自觉地往沈墨身边靠了靠。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冷吗?"
林夏摇摇头,却没有挣脱:"只是在想...我们原本的生活。"
"想回去吗?"沈墨的声音有些奇怪。
"不知道。"林夏抬头看着满天繁星,"我的世界已经没有亲人了。你呢?"
沈墨沉默良久:"我父母早亡,在孤儿院长大。参军是为了有个归属...后来发现考古更有意思。"他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挖着挖着就穿越了。"
林夏突然笑了:"至少我们不算太亏。在这个世界,我们可是'神二代'。"
沈墨也笑起来,胸腔的震动传到林夏身上。两人就这样依偎着,望着篝火渐渐变小。
"睡吧,"沈墨轻声道,"明天还要赶路。"
林夏点点头,靠在他肩头闭上眼睛。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沈墨轻轻吻了她的发顶,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微笑。
远处,一双眼睛透过水洼注视着这一切。共工复杂地叹了口气,挥手打散影像,喃喃自语:"年轻真好啊..."
晨雾笼罩着西行的小路,林夏踩碎一颗露珠,凉意透过草鞋渗入脚底。距离青龙试炼已经过去七天,她和沈墨一路向西,朝着白虎的领地前进。昆仑镜偶尔会显示白虎的踪迹——那是一片被当地人称为"白骨林"的凶险之地。
"再有半日路程就到了。"沈墨展开尧帝给的地图,眉头微蹙,"据说进入白骨林的人,十有八九会发狂而死。"
林夏摩挲着昆仑镜边缘:"白虎主杀伐,它的试炼恐怕比青龙更危险。"镜面闪过一道微光,映出她眼底的忧虑。自从吸收了部分黄帝之力后,她与镜子的联系更深了,但每次使用后都会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
沈墨收起地图,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林夏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沈墨的掌心温热干燥,让她想起那天夜里篝火旁的依偎。她耳根微热:"可能是早晨露气重..."
沈墨没说话,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肩上。粗布麻衣带着他的体温和气息,林夏不由得裹紧了些。
正午时分,他们抵达了白骨林边缘。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整片森林的树木都是惨白色,枝干扭曲如骨,地面上散落着真正的兽骨和人骨。更诡异的是,林中寂静得可怕,连风声都没有。
"好重的煞气。"沈墨拔出轩辕剑,剑身泛起淡淡金光,"跟紧我。"
踏入林中的第一步,林夏就感到一阵刺骨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昆仑镜自动泛起蓝光,形成一层薄薄的保护罩。随着深入,白雾渐渐浓重,能见度不足十步。
"沈墨,这雾不对劲..."林夏回头,惊恐地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了沈墨的身影,"沈墨?!"
没有回应。雾气突然变成血红色,周围景象扭曲变化。林夏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现代医院的走廊里,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广播里正在呼叫:"林夏医生,请立即到3号手术室,紧急情况..."
"这是...我穿越前的医院?"林夏困惑地推开3号手术室的门,随即如遭雷击——手术台上躺着浑身是血的沈墨!
"不...不可能..."她踉跄着扑到手术台前。沈墨胸腹间有一道可怕的伤口,鲜血汩汩涌出。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已经变成一条直线。
"林医生,病人已经死亡,死亡时间上午10点42分。"身旁的护士机械地说道。
林夏浑身发抖,明知这是幻象,却仍心如刀绞。她颤抖着举起昆仑镜,镜子却漆黑一片,毫无反应。
"不...这不是真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紧紧抓住沈墨已经冰冷的手,"沈墨不会死...他不会..."
"他真的会死。"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夏猛地转身,看到幽女倚在门边,手中把玩着暗面昆仑镜,"如果你继续这样软弱的话。"
林夏擦干眼泪,强迫自己冷静:"这是幻境。白虎的试炼。"
幽女轻笑:"幻境反映的是内心最深的恐惧。你害怕失去他,不是吗?"她走近几步,黑镜照向手术台上的"尸体","看看,多可惜啊。黄帝血脉的最后传人,就这样..."
"闭嘴!"林夏突然将昆仑镜砸向地面。镜子没有破碎,而是爆发出一阵刺目蓝光,击碎了整个幻象。
她再次站在白骨林中,雾气已经散去大半。不远处,沈墨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嘶吼。他周身环绕着狂暴的金色能量,皮肤表面已经出现龟裂的血痕。
"沈墨!"林夏冲过去,却被能量场弹开。她看到沈墨面前悬浮着几个虚幻的场景——孤儿院里被欺凌的小男孩;战场上战友在眼前被炸成碎片的惨状;还有...她自己在黑袍人攻击下倒下的画面。
"心魔幻境..."林夏瞬间明白了白虎试炼的本质。她不顾能量场的灼痛,强行挤到沈墨身边,将昆仑镜贴在他后心。
"沈墨!醒醒!这些都是假的!"她大喊着,同时催动镜中力量。蓝光与金光交织,形成奇异的能量漩涡。
沈墨的瞳孔已经变成纯粹的金色,完全失去了焦点。他猛地抓住林夏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都...是我的错...我没能...救他们..."
"看着我!"林夏忍痛捧住他的脸,"我是真实的!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终南山,你嘲笑我的登山装备太业余..."
沈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记得我们怎么被昆仑镜带到这个时代的吗?你当时第一反应是检查轩辕剑有没有生锈..."林夏继续说着,声音温柔而坚定。
金光渐渐稳定,沈墨的瞳孔恢复了正常颜色:"林...夏?"
"是我。"她松了口气,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胸口蔓延。低头一看,发现昆仑镜正在疯狂吸收沈墨体内暴走的黄帝之力,过多的能量已经让镜子变得滚烫,镜背出现了细微裂纹。
"放手...你会受伤..."沈墨虚弱地想推开她。
林夏却抱得更紧:"不,这次换我保护你。"
昆仑镜的蓝光突然变成耀眼的金色,林夏感到一股浩瀚如海的力量涌入体内,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朦胧中,她听到沈墨撕心裂肺的呼喊,感觉到自己被抱起,然后是快速移动的颠簸。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她脸上,不知是血还是泪。
再次有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篝火的温暖。林夏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比艰难。她听到身旁有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沈墨沙哑的声音:
"已经三天了...为什么还不醒?"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她吸收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身体需要时间适应。"
"是我的错..."沈墨的声音充满痛苦,"如果不是我控制不住血脉..."
"年轻人,自责无用。"老者说,"白虎的试炼本就针对心灵弱点。你能挣脱幻境,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意志。"
林夏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她集中全部精力,终于微微动了动手指。
"林夏?"沈墨立刻察觉到,握住她的手,"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用力眨了眨眼,终于睁开一条缝。模糊的视线中,沈墨憔悴的脸庞逐渐清晰——他眼圈发黑,胡子拉碴,显然几天没休息了。在他身后,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穿虎皮长袍,眼睛是奇异的琥珀色。
"白...虎?"她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老者——白虎化身——微微颔首:"小丫头命挺硬。你的同伴背着你走了整整一天,来到我的洞府前跪求相救。"
沈墨尴尬地咳嗽一声:"前辈言重了...我只是..."
"只是差点拆了我的大门?"白虎哼了一声,眼中却带着赞赏,"罢了,看在你这份心上,试炼算你们通过了。"
林夏这才发现他们在一个宽敞的石洞中,四壁刻满了古老的图腾。她试图坐起来,却被一阵眩晕击倒。
"别急。"白虎按住她的肩膀,"你体内现在有两种力量在融合,需要时间。"他转向沈墨,"你也是。黄帝血脉不是那么好驾驭的。"
沈墨恭敬地行礼:"谢前辈指点。"
白虎摆摆手:"不必多礼。你们要找齐五方神兽对抗混沌,这份勇气可嘉。但记住,真正的敌人不是那黑袍女子,而是她背后的混沌之主。"
林夏心头一震:"您知道幽女的事?"
"玄女的孪生妹妹,谁人不知?"白虎叹息,"当年她自愿被混沌侵蚀,是为了救玄女。可惜...后来完全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