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已冲到墙下:"四哥早有安排!他料到年羹尧会派人追杀你们,命我暗中保护!"
战斗很快结束。观星阁余众死的死逃的逃,那块诡异玉佩则被林夏用特制布袋封印起来。
胤祥下马进院,看到虚弱的童林,面露忧色:"这位就是童壮士吧?四哥常提起你。"
童林勉强行礼:"十三爷...四阿哥他..."
胤祥摆手:"不必多礼。四哥暂时无碍,但年羹尧那厮确实在谋划毒手。"他压低声音,"三日后子时,他会假传圣旨,逼四哥自尽。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救他出来。"
林夏展示被封印的玉佩:"观星阁在帮玄微真人收集力量。若不阻止,恐怕不止四阿哥,整个天下都会陷入危机。"
胤祥虽不明白"玄微真人"是何方神圣,但从三人的表情看出事态严重:"需要我做什么?"
沈墨沉声道:"帮我们潜入天牢。之后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太危险了。"胤祥摇头,"天牢守卫森严,还有萨满法师坐镇..."
"我们有这个。"林夏举起昆仑镜,尽管它已经残破不堪。
胤祥沉思片刻,突然拍案:"好!明日丑时,我会制造骚乱引开大部分守卫。但你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计划已定,众人各自准备。林夏检查装备时,童林悄悄来到她身边。
"林姑娘..."他的声音异常平静,"有件事你必须知道。"
林夏抬头,看到童林眼中流转的金光,意识到此刻与她对话的不只是童林,还有那个古老的守护者灵魂。
"什么事?"
童林轻触胸前的印记:"三块天命锁虽已与我融合,但核心碎片被玄微夺走一块。明晚的战斗...我可能无法全身而退。"
林夏手中的药瓶啪嗒掉在地上:"什么意思?"
"意思是,要彻底消灭玄微,必须有人完全承载时空伤痕。"童林直视她的眼睛,"这是我的使命,从成为'容器'那一刻就注定了。"
林夏猛地站起:"不!一定有别的办法!我们可以一起..."
"林夏。"童林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你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玄微已经渗透到各个时代,若不彻底斩断这种联系,即使我们救了四阿哥,未来仍会陷入混乱。"
林夏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她知道童林是对的,但这份理智比任何伤痛都更难承受。
"至少...至少告诉沈墨。"她最终说道。
童林摇头:"他会冲动的。等一切结束后...再告诉他真相吧。"
夜幕降临,又一天过去。次日丑时,三人按计划来到天牢外围。果然,胤祥准时制造了骚乱——粮仓突然起火,大半守卫被调去救火。
"走!"沈墨一马当先,击晕留守的两名狱卒。
三人潜入阴森的天牢,越往下走,寒气越重。墙壁上凝结着冰霜,呼吸都带着白气。最底层的水牢更是如同冰窖,浑浊的污水没至膝盖,刺骨的寒冷直钻骨髓。
"四阿哥!"林夏低声呼唤。
水牢尽头,一个消瘦的身影被铁链锁在墙上,半身浸泡在冰水中。听到呼唤,那人缓缓抬头——正是胤禛!才几日不见,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亲王已被折磨得形销骨立,唯有那双眼睛依然清明如初。
"你们...来了..."他虚弱地笑了,"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沈墨挥剑斩断锁链,和童林一起扶住摇摇欲坠的胤禛。林夏则警惕地环顾四周:"太顺利了...年羹尧不可能这么大意..."
话音未落,水牢的铁门轰然关闭!四周墙壁亮起诡异的符文,污水中升起缕缕黑烟,在空中凝结成一个人形——玄微真人的投影再次出现,只是这次更加凝实,几乎与真人无异。
"欢迎,我的容器。"玄微微笑看向童林,"感谢你把最后一块天命锁带来。"
胤禛勉强站直身体:"妖道!是你操控年羹尧陷害本王?"
玄微轻笑:"年羹尧?不过是个贪婪的棋子罢了。"他转向林夏,"林小友,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是在...过去?现在?时间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
沈墨挡在众人前面:"少废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玄微摇头叹息:"执迷不悟。"他抬手一挥,污水突然沸腾,化作无数黑蛇扑向众人!
沈墨轩辕剑金光大盛,斩落大片黑蛇。林夏也祭出昆仑镜,蓝光所至,黑蛇纷纷汽化。但更多的黑蛇从水中涌出,源源不绝。
"没用的。"玄微悠然道,"这里的水连通着时空长河,你们对抗的是整个历史的黑暗面。"
童林突然上前一步,胸口印记光芒大作:"不,我们对抗的只有你——一个背叛了守护者誓言的叛徒!"
玄微面色一沉:"找死!"他双手结印,所有黑蛇汇聚成一条巨蟒,直扑童林!
千钧一发之际,童林胸口的印记完全展开,形成一个巨大的时空符文。他双手抓住巨蟒,银光与黑气激烈交锋!
"就是现在!"童林大喊,"用神器攻击他!"
林夏和沈墨立刻行动。林夏将残破的昆仑镜掷向玄微,沈墨则全力挥出轩辕剑。两件神器在空中交汇,却被玄微轻易弹开!
"愚蠢!"玄微冷笑,"区区残器也敢..."
他的话戛然而止。童林不知何时已挣脱巨蟒,双手分别接住了昆仑镜和轩辕剑,将它们按在自己胸口的符文上!
"以时空之心为引,三器合一!"童林的声音如同千万人同时呐喊,"长河重塑,万象更新!"
一道无法形容的璀璨光芒从符文中心爆发!昆仑镜的碎片重新融合,轩辕剑化作金色流光,与童林胸口的银蓝光芒交织,形成一件全新的神器——一面刻有轩辕剑纹的青铜镜!
玄微终于露出惊恐之色:"不!你不能——"
光芒如潮水般席卷整个水牢,所到之处,黑蛇灰飞烟灭,玄微的投影如沙雕般崩解。他发出不甘的咆哮:"这只是开始!我在未来等你们!"
当光芒触及胤禛时,他身上的伤痕奇迹般愈合;而林夏手臂上的蓝色纹路也开始褪色。只有童林——光芒的中心——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童林!"沈墨第一个发现异常,想冲上去却被无形力量阻隔。
童林微笑着看向三人:"这是我的使命...从成为容器那一刻就注定了..."
"不!一定有别的办法!"林夏拼命想抓住他,手指却穿过了他渐渐虚化的身体。
童林将新生的神器——可以称之为"昆仑轩辕镜"——递给林夏:"历史由人书写,未来由心选择。记住这一点..."
胤禛踉跄上前,这位未来的帝王此刻泪流满面:"童壮士...本王...不,我胤禛在此立誓,若得继大统,必为明君,不负你等舍命相救!"
童林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四阿哥...林姑娘...沈兄...珍重..."
一道强光闪过,童林完全消失了,只余那面昆仑轩辕镜悬浮在空中,镜面映出四人曾经并肩作战的画面,又渐渐恢复如常。
水牢外突然传来嘈杂声,年羹尧带着大批侍卫破门而入:"抓住刺客!格杀勿论!"
但他来得太晚了。昆仑轩辕镜自动飞到林夏手中,一道金光闪过,三人已经从原地消失...
......
终南山的清晨,云雾缭绕。林夏和沈墨站在山巅,面前是童林的衣冠冢。胤禛登基后,亲自题写了墓碑:"义友童林之墓"。
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已经过去三年。玄微真人的威胁被暂时消除,胤禛也顺利继承大统,成为历史上的雍正帝。但与原本历史不同的是,这位新帝勤政爱民,废除了酷刑,整顿吏治,开创了"雍正新政"。
林夏轻抚墓碑:"你说,童林真的消失了吗?"
沈墨摇头:"我不信。时空守护者哪有那么容易死?"他指了指胸口的蓝色印记——那是童林消失前留给他的守护者印记,"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他。"
林夏举起昆仑轩辕镜。在阳光下,镜面不再破碎,而是焕然一新,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剑形凹槽,正好与沈墨胸口的印记对应。
"下一站去哪?"沈墨问,"明朝?元朝?还是..."
林夏微笑:"哪里需要守护者,我们就去哪。"
镜面泛起涟漪,映出无数历史长河中的画面。在其中一幅里,一个银眸少年正对着他们微笑...
雍正三年的初雪落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胤禛独立于乾清宫暖阁内,指尖摩挲着一枚染血的七星铜钱。铜钱边缘刻着细密的星纹,正是当年从观星阁杀手身上缴获的证物。
"启禀皇上,血滴子第三队全军覆没。"粘杆处统领鄂尔泰跪在猩红地毯上,额头渗出冷汗,"那妖女...不,林氏用镜子照过的地方,兄弟们都变成了石像..."
铜钱在胤禛掌心碎成齑粉。他望着窗外纷扬的雪花,想起三年前水牢里那道重塑时空的光——当时童林消散前,曾用银蓝色的眼睛深深望过他。如今想来,那分明是洞穿千年历史的警示。
"传隆科多。"胤禛突然开口,霜雪般的嗓音惊得鄂尔泰浑身一颤。
西山残阳如血,林夏将昆仑轩辕镜按在枯树上,镜面映出紫禁城里的画面:胤禛正将一块刻着"未来"二字的玉佩交给隆科多,而跪在一旁的年羹尧眼中闪烁着妖异的绿光。
"果然还有第三块天命锁碎片!"沈墨的轩辕剑在鞘中嗡鸣,"童林当年说过,玄微在未来集齐了三锁..."
话音未落,十余支淬毒的弩箭破空而来。沈墨旋身挥剑,金光过处箭矢尽数断裂,却见碎箭中迸出黑雾,落地化作无数蝎子。林夏急忙催动宝镜,镜光扫过之处蝎子纷纷石化,但仍有几只爬上她的靴子。
"闭气!"沈墨割破手掌,将血珠弹在蝎群上。轩辕血脉触及毒物竟燃起金色火焰,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焦糊的味道。
树丛中传来阴冷的笑声。十二名血滴子杀手踏雪而来,为首者摘下青铜面具,露出隆科多那张布满咒文的脸:"皇上口谕,诛杀妖人者赏万金,封万户侯!"
林夏突然发现这些杀手腰间都挂着星眼玉佩——与当年观星阁的信物一模一样。最可怕的是,他们每个人的瞳孔深处,都浮动着与年羹尧如出一辙的绿芒。
"玄微在操控他们!"她失声惊呼,宝镜照向隆科多眉心。镜光触及的瞬间,隆科多天灵盖突然裂开,钻出条生着人脸的蜈蚣!
"晚了。"人面蜈蚣发出玄微的声音,"当年你们毁我过去之身,却不知老夫早在康熙朝就种下'心蛊'。如今这朝堂上下,尽是老夫傀儡!"
沈墨的剑锋斩过蜈蚣,却只劈中残影。真正的杀招来自地下——积雪突然塌陷,露出布满倒刺的深坑。林夏坠落时拼命将宝镜抛给沈墨,自己却被突起的骨刺贯穿肩胛。
"这才对。"隆科多踩住林夏流血的手腕,"皇上要的从来不是杀人,而是你们那两件神器..."
雪地突然炸开,沈墨抱着浑身是血的林夏冲天而起。轩辕剑与宝镜在空中相撞,爆发的金光中竟浮现出童林的虚影!已故守护者银蓝色的手掌抚过林夏伤口,时空之力瞬间逆转了伤势。
"不可能!"玄微的尖叫从所有杀手口中同时发出,"容器明明已经..."
童林的虚影转向紫禁城方向,眼中金光大盛:"胤禛,你看够了吗?"
千里之外的乾清宫里,雍正帝手中的茶盏突然炸裂。滚烫的茶水在御案上流淌下来,茶水在御案上竟组成了八个血色大字:"兔死狗烹,蛊毒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