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事关关我大明江山的长治久安?你小子再敢跟咱胡扯信不信咱抽你?懒就是懒,少给自己找借口……”
见钱宽居然如此厚颜无耻,给自己的不思进取还找了个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老朱都差点儿没给气笑了。
“父皇,小婿这可不是为了偷懒胡扯。您想想,历朝历代以来外戚擅权的事儿可不在少数。小婿这也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着想,否则一旦开了这个先例……”
好嘛,为了保住自己做米虫的躺平生活不被破坏钱宽也是够拼了,直接就给自己和今后的所有明朝驸马们挖起了坑来,并且还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大坑。
“呃,这……”
果然,面对钱宽这绝对损人不利己的借口,先前还在为其不思进取恨铁铁不成钢的老朱,这下也是不由得沉默了起来。
没办法,作为皇帝,对于外戚擅权干政的事,他自然是不可能忽视、更不可能不防。
毕竟外戚擅权干政的毒有多大,强汉可是给后世王朝留下了一个生动无比例子的啊。
“贤婿还真是……真是一心为公啊!”
看着眼前满脸抑制不住得意表情的钱宽,即便是堂堂洪武大帝,此刻也只能咬着后槽牙违心夸赞表扬起来。
没办法,明知这小子就是在为自己的不思进取找借口,但偏偏这借口却是如此的大公无私不说,并且还完全是在为他这个皇帝着想,这让他还怎么去驳斥?
“嘿嘿,多谢父皇夸奖,这都是小婿应该做的!”
听着老丈杆子那违心不已的夸赞,想着又能够继续躺平享受生活的钱宽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哼,原本咱还打算破例给你那小丫头一个诰命身份,既然贤婿如此一心为公不求回报,那就算了吧!”
正当钱宽得瑟无比之时,实在受不了心中那份儿憋屈的洪武大帝,灵光一闪间,却是瞬间想到了一个制这小子的法子。
“啊,诰……诰命夫人?不是父皇,小婿没有……”
原本还因为保住了自己躺平生活、同时逼得洪武大帝都不得不违心夸赞而沾沾自喜的钱宽,在听到对方这明显就是临时起意的报复后顿时不由得傻眼了。
开玩笑,先前他之所以半推半就的被冒充汤和的老朱不断压榨,不就是为了能给自己的小女友弄个名份嘛。所以即便明知这就是个饵,他也还是不得不跳起来往上咬。
“啊什么啊,你当朝廷的诰命夫人是那么好封的?告诉你小子,要是对朝廷没有大功,想要封妻荫子门儿都没有!还有你小子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驸马……”
果然,不出钱宽所料,刚刚还腆着脸说要破例的老朱,现在一见他上钩后,却是立马食言跟他讲起了规矩原则来。
不仅如此,到最后老朱甚至还拿他如今的驸马身份说起了事来。
要知道,历朝历代以来的驸马,别说给小妾弄个诰命身份了,就是想要纳妾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就拿大明朝来说,驸马想要纳妾,原则上只能依照《大明律》对民间‘匹夫’的纳妾规定,年过四十无子才可以。而且就这,还得先取得公主的同意,然后再向宗人府申请才行。
“父皇,小婿虽然不敢说对朝廷有什么大功,但那酒精、燧发火铳勉强也能算几分贡献吧?还有这摊丁入亩等治国之策……”
规矩是死的,人是话的。原则归原则,这变通的法子,自古以来那都是存在的不是?
面对老丈杆子这意图明显的拿捏,钱宽也顾不得谦虚了,直接就给自己表起了功来。
“哼,你小子除了酒精跟燧发火铳勉强还算些微末之功外,其它的不过就是夸夸其谈的空言而已,自己啥实事都没做,有啥功劳可表的?”
好嘛,面对钱宽的表功,摆明了就是耍赖不想认帐的老朱,却是直接就把他包括摊丁入亩这等内政良策在内的献策之功给否了。
“陛……父皇您就直接告诉小婿,到底要多大的功劳才能换个诰命夫人的赐封吧!”
正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眼见这身为老丈杆子的洪武大帝打定了主意要赖帐,即便是穿越者,身为女婿、臣子的钱宽又能咋样?
“呃,多大的功劳啊,让咱先想想……想想,哈哈哈哈!”
看着钱宽那一脸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中憋屈之气尽去的老朱顿时忍不住得意大笑起来。
……
“陛下,其它的咱先不说,小臣如今年未弱冠,再加上啥实际经验都没有,就这么去执掌一县当亲民官儿那不是害民吗?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看着还是不死心想要把自己拉下水的老丈杆子,钱宽这会儿却是连先前的‘父皇’都不叫了,直接回归了最初的‘陛下’称呼,以示决心之坚定。
原来,最初只是为了出口心中憋屈之气、临时想出了诰命封号之事的老朱,眼见钱宽再次上钩后,随即却是又动起了让他主持江宁县的新政试行心思来。
毕竟这‘内政三策’本来就是钱宽提出来的,论起对这新政的了解熟悉,在老朱看来,没有人能比他这个‘原创者’更熟悉。
所以,向来注重实际经验、实干能力的洪武大帝,这会儿也是直接忽略了钱宽只是一个毫无经验的半大少年事实。
“经验都是干出来的,没经验怕个啥!想当年咱……只要你把这事儿干好了,咱破例给你那丫头一个四品……不,二品,二品夫人的诰命咋样?”
对于钱宽的再次拒绝,对此早有预料的老朱先是给他灌了一大碗毒鸡汤,随后更是又开出了让他一个根本拒绝不了的条件来,与他驸马品级相当的二品诰命夫人赐封。
没办法,正如同钱宽对‘汤和’的解一样,大半年时间的接触下来,对于眼前这小子只能利诱、不能用强性子的了解,老朱也是一样的清楚。
“呃,这……”
面对老丈杆子开出的条件,刚刚还严词拒绝的钱宽顿时不由得为难了起来。
答应下来吧,说不定从此就会一头栽进这复杂无比的官场深陷其中,,到时候自己做个米虫的享受生活的计划可就全部泡汤了。
可要是坚持自己的原则不答应吧,以他对这洪武大帝性子的了解,早被自己吃得渣都不剩的小丫头,这辈子恐怕都没得到一个名份的机会了。
对于这种相当于提上裤子不认账的事情,作为一个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穿越者来说,他也实在是干不出来啊。
“咋样,想好了没?你小子可别不只好歹,你自己去打听打听,别说驸马了,谁家小妾能得到朝廷的诰命册封……”
看着一脸为难、犹豫不决的钱宽,深得兵法要诀的老朱随即便趁胜追击起来。
“小婿,小婿干了!不过小婿还有一个条件……”
实在无法拒绝老丈杆子的威逼利诱,一咬牙之下,钱宽也是终于做出了选择。
“臭小子,想跟咱斗你还嫩了点儿,哈哈哈哈!”
看着如同斗败的公鸡般正往宫门外离去的钱宽,自太子朱标跟皇后为宋濂求情后,许久没有的畅快大笑终于是再次回荡在了这乾清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