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的话让我再次感到无语,心说都一把年纪的老头了见到美女居然也这么没原则。
我陪着巴金尬笑,拍他马屁说:“说明您心态年轻,人老心不老。”
“你这话还真说对了,我这个人从来不服老。”
顿了顿,巴金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教给她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想让尸体保持不腐普通人是做不来的,操作者不仅需要高超的技术,还要有超人的天赋和悟性,所以我当时就想,告诉她也没关系,反正告诉了方法,她也学不会。”
说完巴金陷入沉思,仿佛是在回忆他当时给女孩传经授宝时的情景,让我不敢轻易地说话打扰。
半晌之后,巴金才无比感慨地说:“可那女娃子不简单,不仅有惊艳的美貌,还有令人惊叹的智慧,她真是个奇女子啊!”
巴金的话让我立刻意识到,当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超乎常理的事,于是忙问:“为什么这么说?你怎么就觉得她是个奇女子了?”
巴金眯着眼睛,说:“让尸体保持不腐的方法非常复杂,不仅涉及阴阳秘术,还有很多世间少有的草药,我当时讲得非常详细,我一边说她就一边记,我说到哪里她就记到哪里,中间她从不提问,就像她对一切都非常熟悉,有时我会故意讲得很快,可她记笔记的速度依然能跟上。
为了试探她,我还故意讲错,然后又进行改正,可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她是个专门用来记录的机器人。我问她是不是玄门中人,但她却说不是。”
“也许她在骗你。”
巴金笑说:“我一生阅人无数,是不是在说谎我一听一看便知,那个女娃子心窍通透,毫无私心邪念,心灵干净的就像一块明镜,是不会说谎的。”
毫无私心邪念?
心灵干净的像是一块明镜?
如果女孩真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把害人的玉坠卖给方志义?
所以我觉得,巴金肯定是被女孩给蒙蔽了,不是有句话说么,越漂亮的女孩越会骗人,越会伪装。
我顺着巴金的话说:“听您这么一说,女孩可能真是个奇人。”
巴金很赞同我的观点,点头说:“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当我把尸体保持不腐的方法讲完后,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她的笔记,却发现笔记本上竟然什么都没有写。”
“会不会她根本就没有记笔记?”我理所当然地说。
巴金连连摆手,语气十分坚定地说:“不可能,我亲眼看见她在一个大本子上记笔记,要是她没记笔记我不会在自己讲完之后才发现。我岁数虽然大了,可眼睛却不花,就算是在无星无月的晚上,百米之外也能看得清楚。而且她也没有必要在我一个糟老头子面前装模作样,一坐就是半天听我讲些枯燥乏味,玄而又玄的东西。”
巴金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可这就太奇怪了。
明明记了笔记为什么却看不到字?
是女孩不同寻常,还是那笔记本不同寻常?
又或者是人和笔记本都不同寻常?
现在我满脑子都是疑问,可就是一点头绪都摸不到。
巴金继续:“当时她在一本很厚的本子上做的笔记,那个本有这么大。”
巴金用手比画了一下,大概是十六开的样子。
“而且那个本子并不是从文具店里买来的那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年代很久远,手工装订的本子。本子封面有些发黄,可保存得非常完好,几乎没有一点破损和折角。”
巴金的描述让我想起在邮局时,邮局负责人曾非常肯定地说女孩取走的包裹里是一本书,而且一侧有装订线之类的东西。
难道女孩用来记笔记的本子就是邮局负责人口中的那本书?
我和巴金都不在说话,我想他一定和自己一样也被很多的问题困扰着。
就在这时,从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大声说道:“你们刚才是不是在说那个漂亮的神仙姐姐?”
我回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个三十多岁满脸兴奋的汉子站在门口。这个汉子面容有些不堪入目,甚至是惊悚,黝黑的脸颊就像是被坦克履带碾压过一般,不但坑洼不平,还带着深深的伤痕,虽然伤痕已经痊愈,但那种伤口长好后光滑的愈合口还是让人看了觉得触目惊心。
他的右耳只剩下了半个,半只耳朵上面的头皮有拳头般大小的地方根本没有头发,裸露着光亮的头皮。
巴金不满地说:“你太没规矩了,咋咋呼呼地没见到我正在会客吗?”
殡仪馆只有两个人,这个人应该就是巴金的弟弟巴银,副馆长兼后勤了。
不过这两兄弟岁数差也太大了,说他们是父子俩反而更容易让人相信。
巴金向我介绍说:“这就是我弟弟,巴银。”
我赶紧站起身说:“你好。”
巴银瞪着眼睛,再次问:“你们刚才是不是在说那个漂亮的神仙姐姐?”
这个看起来面目惊悚的家伙,居然还是个花痴,管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叫姐姐。
但想想也可以理解,在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呆久了又整天和死人打交道肯定会精神失常。
“是,我们正在说她。”我忙说。
巴银说:“神仙姐姐可是一个大好人,你要是能见到她一定得替我感谢她。”
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问:“感谢她什么?”
巴银激动地说:“小白回来了,被她说中了!”
巴金也惊叫起来,说:“什么?小白真的回来了?”
殡仪馆不是说只有他们两个人吗,怎么又多出了个小白?
巴银说:“对,回来了,现在正在我屋里呢,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白了,没想到真的回来了,而且正如神仙姐姐所说,我看到小白的时间一分钟都不差,她简直就是个神仙啊。”
巴金快步走出了办公室,我心中好奇忙跟上了他,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东边配房的一间屋子。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们两人口中的小白,居然是条憨态可掬的小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