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感应到了下一场战斗的方向，具体位置尚待进一步探查。总之，那场战斗马上就要来了。”章轩正色回应道。

盘桓一阵之后，他退出鼠乾坤，开始休息。

在鬼道门总舵停留数日，他再次启程，朝着神魂牵系的方向进发。

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只能摸索着前行，走一站是一站。

此行凶险，他原本不想让蔑羊跟着，可蔑羊却偏要跟着，于是只好带着蔑羊一起行动。

数日后，飞临一个被重重山峦包夹着的雾气腾腾的山谷。

章轩感应到，这里便是神魂牵系的终点。

临空俯瞰，这个阔大的山谷之中不仅雾气缭绕，而且表层雾气的形态不时变换，显示出一些动物的形象。

尤其诡异的是，它还间或幻化出无迹门三个大字。

这里山峦重叠、罕无人迹，用无迹门来形容倒也比较贴切。问题是，这个无迹门或许是一个鬼门，是被鬼物所操控的地方。

章轩曾经收取过三个鬼仙，分别叫做鬼无影、鬼无踪和鬼无形，如果操控无迹门的是一个叫做鬼无迹的鬼仙，章轩一旦把它收取，那就四鬼齐全了。

这个无迹门对章轩的神魂牵系是从他灭杀羊大仙的那一刻开始的，他因此认定羊大仙背后的神秘力量就是无迹门。

于是，他没有即刻对无迹门采取行动，而是降落在山谷一侧的山峰上，进入小乾坤，与羊大仙面对面地交谈。

“羊十一，我已经抵达无迹门，这应该就是你背后的势力吧？”章轩开门见山地问道。

羊大仙怔了一怔，摇头叹气一番，开口回应道：“你既然找到了无迹门，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它就是我背后的势力。”

“无迹门隐藏在罕无人迹的山谷里，你是如何跟它结缘的？”章轩问道。

“嗨，缘分这种东西看似虚无缥缈，实则清晰可辨，当它找到头上的时候，想不结缘都不可能。”羊大仙说道，“说实话，当初是它主动找的我，它如果不找我，我兴许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它是怎么回事。它既然找到了我，就说明跟我有缘，我因此不得不应缘。咱们仙道之人心心念念地寻找机缘，能够找到的机缘却不多，而今机缘主动来找我，我不能不珍惜。”

“啊，我明白了。”章轩颔首说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捡到篮子里的就是菜，不管它是好菜还是烂菜。”

“好菜还是烂菜，许多时候是很难区分的，并且即便是烂菜，也有人愿意吃。”羊大仙回应道，“来到这里之前，我其实并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菜，只知道它是一种菜。”

“那么，来到这里之后呢？”

“来到这里之后，我就被牵引进去了，一进去便身不由己，彻底被它所操控，直至以全新的面貌出来。”

“它到底是如何操控你的？”

“分为两步。第一步是洗魂，或者说，洗脑，向我的神魂之中灌输一些东西，改变的我观念。第二步是赋功，向我传授鬼修功法。”

“嗯，要控人，先洗脑，看来这无迹门的操控者深谙其理。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样子，你见过没有？”

“从始至终，这里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人，它跟我的交流都是通过意念进行的。”

“你成了无迹门的信徒，无迹门竟然没有任何人跟你相见，它的架子也太大了！你尊重它，它却不尊重你，把你当成了彻头彻尾的奴仆。”

“而今看来，情况就是这样，可我当时并不这么认为。人家是大能，教会了我那么多独出一路的功法，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势又有什么不对呢？后来，它一直牵系着我的神魂，我也认为那是对我的保护和关注，心中很是自得。”

“你死了，它对你的神魂牵系转移到了我身上，这说明它喜欢见异思迁，非常轻浮。”

“不是这样的。它曾经对我暗示过，说是死一人换一人。意思是说，谁杀了我，它就让那个杀我的人来替代我，如此一来，信徒的数量就不会减少，品位也会有所提升。”

羊大仙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还心存幻想。如果章轩能够顺从无迹门的意志，接替他成为鬼徒，或者章轩一举灭了无迹门，那就万事皆休，他再无复生的指望。而如果章轩既不顺从无迹门的意志又无力灭掉无迹门，那么无迹门在灭杀章轩之后便可能会救活他。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重生，重新成为鬼徒。

所以，他希望章轩不要成为鬼徒而是与无迹门拼命抗衡，并且相信章轩大概率抗不过无迹门。

不过，这样的小心思他不能让章轩知道，只能深埋心底。

“啊，原来如此！”章轩闻言恍然。怪不得无迹门一直对他进行神魂牵系呢，原来唱的竟是这一出。他杀了羊大仙，无迹门不是打算让他偿命，而是打算让他替代羊大仙成为鬼修，这并不表明无迹门多么宽容，而是表明无迹门足够阴险。

能够杀掉羊大仙的人，肯定是比羊大仙能耐更强的人，无迹门这么做，就是为了使得信徒通过替代而升级，从而使得鬼修的队伍更加强大。

这样的算计，不可谓不高明。

“我前些日子灭掉的那个鬼道门，应该跟你师出同门吧？”章轩问道。

“天下鬼修出无迹，鬼道门当然跟我师出同门。不过，它是大鬼，我只是小鬼，级数不一样。”羊大仙回应道。

嗯，羊大仙与鬼道门相比，确实不是同一个级数，鬼修系列确实存在大鬼小鬼之别。

想到这里，章轩轻蔑地看了羊大仙一眼，又把水玲珑从小乾坤里放出来，问道：“笼罩在无迹门表层的这个幻境，你能否将它破除？”

水玲珑仔细打量打量那个幻镜，开口回应道：“难说！我感觉这个幻境设置得特别复杂，比我所能布设的幻境高级得多。”

章轩笑道：“你这个幻仙，看来有些名不副实呀！你既然破不了，那就在这里看着我如何破了它。”

说罢，冲着蔑羊和水玲珑笑笑，就要纵身扑向云雾幻境。

蔑羊急忙说道：“兄弟，要不要我帮忙？”

章轩淡定回应道：“不必！老林和老索在我的小乾坤里，必要的时候我求助他们即可。你们两个在这里给我站脚助威，防备可能出现的意外变故便是。”

蔑羊闻言颔首，说道：“放心吧，兄弟，我一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