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杀了大坑里的鬼物之后，他的鬼神通上了一个很大的台阶，随意操控羊九鼓弄出的冥空间完全没问题。

羊九见状，吓得脸色煞白。

这个冥空间是她的本命神通，而今被章轩轻而易举地掠夺了去，起码说明她半条命已经没了。剩下的半条命能否留住，端看章轩如何施为。

她一向认为羊系师徒的鬼神通独出一路、无人能敌，可是现在，她不再这么想了，因为对面这个年轻人的鬼神通比她的神通高明得多。

怪不得人家说话那么有底气呢，原来人家真有实实在在的本事！

心思辗转之后，为了保命，她不得不求饶。

“那个，小哥，看来你也是修习鬼神通的人，咱们鬼道一家亲，不应该血肉相残。我先前不知道你是同道中人，所以说话的口气冲了一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那些冒犯之举，好不好？”羊九腆着脸哀求道。

“喂，美女，你千万不要误判，我跟你可不是同道中人。”章轩说道，“我已经杀了四个羊系门人，只能继续杀下去，希望你理解我的苦衷。”

一边说，一边操控着冥空间，吸收羊九的神魂。

操作过程中，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题，开口问道：“喂，美女，你为什么称自己为飘凤舞娘？你会跳舞，这不难理解，可飘凤二字又从何说起呢？”

羊九知道章轩无论如何都要灭她，所以面对章轩的询问一言不发。

章轩见状，微微一笑，施展回溯神通追溯起羊九过往的举动。

回溯了不长时间，他就看到羊九正在一个广场上舞动。人们见羊九舞姿婆娑，于是纷纷前来观看，不一会儿便聚集起了上百人。

便在此时，羊九变幻出一只彩凤，在人们头顶上飘来飘去。正当人们诧异之际，那飘动的彩凤突然张开大嘴，将其中一人吞了下去。

在人们的惊呼声中，羊九含笑说道：“诸位，你们不必担心，这个被彩凤吞吃的人，其实一点事都没有，过后我会把他放出来的！”

众人闻言，似乎相信了羊九的话，纷纷鼓掌喝彩。

章轩却通过黑煞瞳看到，那只彩凤肚子里其实是个冥空间，那个被彩凤吞吃的人正在被冥空间吸取神魂，不一会儿就死了。羊九却幻化出了一个跟那人一模一样的假人，让彩凤吐出来以蒙骗众人。

看到这杀人于无形的一幕，章轩不由血脉贲张，收起回溯神通，语气冰寒地对羊九说道：“臭婆娘，你那些害人的恶行，我都看到了。用彩凤肚子里的冥空间杀人，真亏你想得出来！”

此时此刻，羊九的神魂已经被章轩吸收了差不多一半，听到章轩揭穿她的老底，心中很是惊异，开口问道：“这一切，你是如何知道的？”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了那么多歹事，难道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连老天都看不见吗？天道煌煌，给我以启示，让我杀你，你现在尚有什么可说的？”章轩凛然斥道。

羊九闻言，不得不低下那颗倔强的头。

她跟从羊大仙修习仙道，学的都是害人的法术，却从来没听羊大仙说过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之类的道理，此刻听闻章轩讲这些道理，既感到新鲜，又感到惭愧。

她原本对章轩执意杀她满怀怨恨，听了这番话，对章轩的怨恨由不得消减了些。

她杀人家，章轩杀她，这不就是轮回、报应么？她如果一味怨恨，那就毫无道理了。

沉默与反思之中，她的神魂被章轩吸收殆尽，下场与她的师兄弟一样，只留下一道残魂、一个残乾坤。

“九师姐，你也来了？”

她的残魂甫一出现在小乾坤里，羊十就上前热情地打招呼。

“原来人家没有骗我，你们真的都被人家灭杀了。”羊九扫视扫视几个师兄弟，面带羞愧地说道。

“九师姐，咱们这个主人本领高强，咱们这些人加在一块也不一定斗得过他，既然被他收了，还是安生待着为好，可别想三想四。”羊十温言安慰道。

羊九瞥他一眼，没有吭声。她倒想看看，章轩是否真的能够把他们师徒一勺烩。

章轩收了羊九，只是匆匆看了她一眼，便出离小乾坤，跟蔑羊攀谈起来。

“章轩，你再一次救了我！”蔑羊说道。

“大哥，你叫蔑羊，名字之中就带着对羊系师徒的蔑视，灭了那个飘凤舞娘其实也没问题。”章轩淡然回应道，“我之所以灭她，乃是希望他们师徒在我这里聚齐，其实不是为了救你。”

“啊，对了，你钻出这么深的洞，在地底下忙活什么？”蔑羊问道。

“那里有个幽境，我去吸收一些幽气。”

章轩回应道。他生怕蔑羊不明白，又把有关幽境的事体向蔑羊讲述一番。

蔑羊愣怔一会儿，而后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想下去吸收些幽气，只是我这胖大的身子碍事。”

“嗨，你又不是不会变，变成一个小巧的物事不就可以了？”章轩笑道。

“可不是咋的，我怎么把这茬忘了！”说话之际，蔑羊拍着自己的脑瓜尬笑起来。

接下来，蔑羊变成一个猪獾，跟章轩一前一后地来到幽境之中。

甫一进来，蔑羊便咋呼起来：“呀，这里的景色恁般绚烂，恁般不真实！”

蔑羊咋呼的同时，章轩也很是惊异。他出去的时候，这里还是原来那个样子，现在却变换了一副模样，眼前的景色特别绚烂，绚烂得似乎没了任何真实感。

这里的水，看上去比哪里的水都清澈，异常明净，却又明净得令人有些畏惧。这里的山，看上去比哪里的山都青翠，却又青翠得极其深邃。这里的花，看上去特别艳丽，却又艳丽得令人只能远观而不敢近亵。

惊异之中，章轩不由动起了心思。

幽境突然变脸，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莫非是因为他吸收了大量幽气所致？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这个幽境蒙着层层面纱，需要一一揭开。

曲径通幽，幽境通绚，它那最底层的面纱背后究竟绚烂到何等程度，章轩现在只能想象，而想象许多时候终究达不到真实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