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我就住在这里！”章轩也不跟竹思宽客气，径自回应道。

竹思宽甚为殷勤，在别业里摆设丰盛的酒宴招待章轩，并且让唆鼠族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前来作陪，宣称章轩是他的贵人，当场送给章轩一个花里胡哨的鼠头状的权杖，说道：“大人，您拿着这个权杖，就可以在平息大湾横行无忌，谁都不敢惹您！”

“嗯，这是你这个族长身份的标志，唆鼠人见到这个权杖，就相当于见到了族长，是不是这个意思？”章轩冷言问道。

“大人所言不差，就是这个意思！”竹思宽回应道。

章轩收起权杖，与众人虚与委蛇一番，待得他们离去，不由冷哼一声。

竹思宽作恶多端，章轩不是没想过杀了他。可是，杀了一个竹思宽，还会出来另一个竹思宽，唆鼠族之中这样的人甚多，肯定是杀不胜杀。与其杀了竹思宽，倒不如控制竹思宽，让竹思宽乃至所有唆鼠人不再作那么多恶。

次日，竹思宽便给章轩送来了诸多生活用品和食物，还有一些珍稀的修炼资源，以及一些疗伤药，章轩一一收纳了。

待得竹思宽离去，章轩把碧瑶、红蕊和虎头从小乾坤里放出来，让他们在外头活动，他自己则进入了小乾坤。

林如海身上的秘密太多，他要跟林如海好好谈谈。

此时的林如海尽管仍是伤痕累累，精神却基本上恢复了正常，一见到章轩，便要趴下磕头。

章轩急忙搀住他，说道：“林先生，咱们是朋友，不必来这些虚礼，还是来点实在的吧。”

林如海怔了一怔，开口问道：“章先生，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到底得罪了谁？”

章轩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这是林如海的私密事，林如海要是不愿意说，章轩便不能强求。

林如海先是叹了口气，继而说道：“还是先从我的身份说起吧。我并非普通的凡人，曾经是大玄仙。”

啊？

章轩听了这话，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眼前这个被人打成重伤的家伙，居然是个大玄仙，这让人想破了脑袋都想象不到。还有，既然是大玄仙，那就做大玄仙好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了凡人？难道还有这样的操作？

林如海看到了章轩的诧异表情，却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章先生，你应该不知道，大玄仙所代表的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帮势力。”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每个大玄仙都不是单打独斗，身边都有一帮人？”章轩问道。

“对，拉帮结伙，形成帮派。”林如海回应道，“跑单帮的大玄仙是很难在中界立足的，处处受人排挤，所以不得不入伙。”

“照你这么说，那些大玄仙连一个跑单帮的都没有？”章轩再次发问。

“或许有那么一两个吧，不过他们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只是在边缘地带生存。”林如海说道，“人是喜欢群居的生灵，只有在群居状态下才有存在感，不然是没有多少存在感的。没有存在感，就会感到落寞、沮丧。”

“嗯，这倒是人之常情。不过，这跟你的经历又有什么关系呢？”章轩说道。

“我在中界也拉起了一个帮派，是那个帮派的首领，帮派成员有十多个人。”林如海回应道，“这等规模的帮派，算是不强不弱，只要不欺负人家，人家一般不会来欺负。”

“啊，如此说来，你在中界也算立足了脚跟。那么，最强的帮派大约有多少人？”章轩问道。

“也就是二十来个人吧。”林如海说道，“大玄仙数量有限，总共千把人，并且各有自己的心思，很难形成规模太大的帮派。帮派太大的话，活动起来也不方便。”

“确实如此！”章轩点头认同。

“后来，我们那个帮派跟以雷豹为首的帮派因为争抢机缘发生了冲突，从此打得不可开交，双方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林如海继续说道。

“你所说的雷豹，就是指使竹思宽害你的那个人？”章轩问道。

“没错，就是他！”林如海回应道。

“这就怪了呀！他是大玄仙，通常情况下来不了西界，怎么可能指使竹思宽害你呢？他纵使能来，竹思宽又为什么会听他的呢？”章轩颇为不解。

“因为他原本也是西界的唆鼠人，与竹思宽同根同族，并且他是大玄仙，能够对竹思宽造成威胁。所以，竹思宽奉命行事，一半是出于自愿，一半是迫不得已。至于大玄仙来不了西界的问题，其实不存在，他随时可以来。”林如海说道。

“不对吧？我听说不同级别的玄仙只能待在不同的界域里，雷豹那个家伙怎么可能四处游窜？”章轩纳罕之中问道。

“他可以来，不过来到这里之后得把仙道修为压低至七级玄仙的境界，并且回去以后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如果来的次数过多，那就很难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了。他若是隐玄仙，倒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可惜他不是。”林如海回应道。

“啊，原来是这样！”章轩听了这话，眼睛登时一亮，“他来西界的时候，我要是碰上他，说不定能够杀了他，替你报了大仇！”

自从修习了仙典上的功法，他就自信满满，认为对付任何七级玄仙都没有问题。

“你杀不了他的！”林如海却道，“他尽管将修为压到了七级玄仙的水平，可大玄仙的底蕴和功力还在，任何七级玄仙都不是他的对手。”

章轩稍稍愣怔愣怔，开口问道：“那他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你，而是让竹思宽那个该死的家伙去祸害你？”

“因为他不能！”林如海回应道，“想当年，我刚开始跟他拼杀的时候，基本上能够打个平手，或是他占些便宜，或是我占些便宜。后来，不知怎的，他的功力突然暴涨，我再也打不过他了。我那些帮派成员见状，于是跟我离心离德，有的甚至径自投奔了他。我见自己大势已去，有些心灰意冷，决定解散帮派，并且不再做大玄仙，褫夺玄仙之力，重新做回凡人。”

“啊，原来你作了这么一个奇葩的决定，着实出人意料！”章轩讶异道，“不过，雷豹既然想杀你，你做回凡人的时候岂不是更容易？”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做回凡人之前跟他订立了一个神魂契约，我从今往后不再找他的麻烦，他也不能杀我。兴许是为了尽快甩脱我这个麻烦，他当时爽快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