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冲挥手一剑,瞬间切断了监牢的门锁,却又低声说了一句:“别出来!”
见织锦咬着嘴唇点点头,秦冲丝毫没有停顿,刹那间已冲到院子里。
此时的院里却是空无一人,也许人们都被他甩在身后去了。不过狱门刚好开启,苟猛的领班高远正提着长剑走进来,一眼看到秦冲,不由张大了嘴巴:“这是怎么回事?”
秦冲一个箭步冲过去,飞起一脚将他踢飞。那狱门正要关闭,被秦冲一剑打去,反倒把正在关门的两个狱卒弹飞出去,哇哇惨叫声中,他一步便冲出了狱门。
不管萧瑶有没有被关在牢里,他先冲出去,无疑是绝对正确的。
他速度极快,不到一刻钟便冲出了内狱。剑心路12号院里,有十几名剑师堵着门,被他势若猛虎般冲出来,火绝剑如长鞭一般,抽得剑师们一阵鬼哭狼嚎,全都远远地飞了出去!
但在一步踏出院门的时候,秦冲还是不得不停了下来。
院门外围着一大群人,都用竹竿挑着皓石灯,灯光下,一个相貌清癯的黑袍老者站在中间,正是萧瑶的师尊,试剑府三长老,“指剑尊者”楚天河!
楚天河身后,被几名剑师押着的,正是神算阁的那两个弟子!
秦冲紧皱着眉头,声音冰寒:“你两个,背叛了?”
楚天河笑道:“别怪他们,剑心堂的‘噬心剑刑’,根本就不是人能够抵抗的,他们也只是不想受更多的苦罢了。倒是你,小家伙,你的修为挺厉害嘛,不到二十岁就达到了玉灵境!不如你放下剑,归顺我试剑府,我们会全力培养你的,未来可期啊!”
秦冲冷笑一声:“你连自己的亲徒儿都舍得送进火坑,还有脸在这儿游说我?”
楚天河脸上厉色一闪而过,却又笑道:“那不一样。萧瑶那小妮子不守规矩,办事不力,追捕卢城爆炸案的元凶楚芊,却渎职失职,竟与你们混在一起!这等行径,怎么能不加惩戒?至于挑断她手筋,那是因为她不尊师命,还妄图逃走,为师也是为她好嘛!”
“为她好,还要强迫她嫁给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你这师傅,有什么权利逼迫她?”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夫如何没有权利决定她的事?她身为试剑府弟子,一切生死决策都应以试剑府的利益为根本,试剑府需要,不说四五十岁,就算八九十岁,她也得嫁!”
秦冲冷冷地哼了一声:“那就废话少说,把她放了!”
“哼,以为自己是玉灵境,了不得了,敢这么说话?”楚天河低沉地笑了两声,“可惜,要不是老夫及时赶来,也许你真要逃了。不过现在嘛,你可以绝望了,老夫可是上灵境!”
大笑声中,楚天河伸出右手,用食指点了一点,秦冲眼前便凭空出现了一柄长剑,两尺五寸长,三指宽,却是只有剑身,没有剑柄、剑锷:居然是灵气化成的一柄长剑!
这,便是“指剑”的最大奥妙,以指造剑,以灵气作剑!
秦冲扬起火绝剑,一剑撞去,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楚天河身后的众人便只觉得耳朵里一阵剧痛,似乎连耳膜都要被震破了,纷纷惊叫着,飞快地往后退去。
再定睛看时,只见道道剑气弥漫开来,街边两株行道树便遭了殃,竟被生生切成了十七八截,无数残枝断叶如雨点般刷刷往下落,像是给人行道铺了一层碧绿的地毯!
楚天河退了一步,满脸惊愕:“这怎么可能?你怎么能挡得住老夫的全力一剑?”
这小子不是玉灵境吗,怎么可能是他这位上灵境的对手?
秦冲冷冷一笑,他可没有义务为楚天河解惑,身形一振,已然冲天而起,掠了出去。
“追!”有人叫了一声,却被楚天河拦住了。
众人看去,只见他紧皱着眉,看着秦冲的背影,一时没有说话。
离开了剑心路12号,也许试剑府也知道了,一般人是拦不住秦冲的,为了不平添伤亡,便也没有派其他人来拦截他。于是秦冲顺顺利利地穿过了府剑大街,离开了试剑府。
此时天色已经放亮了,闹了一夜,秦冲也觉得肚子里有些饥饿,见前方小巷子里有一家汤圆铺开着,便信步走了过去,打算先吃点早餐,再回去看看,冯三到底是敌是友。
时间还早,汤圆铺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只有一个身段窈窕的少女,头上包着青色的头巾,躬着腰在灶台旁忙碌着,听见秦冲的脚步声也没有回头:“客官,要吃点什么?”
秦冲微微皱了皱眉,他发现这少女的声音有些熟悉。他没有细想,叫道:“来碗汤圆!”
“好咧!”少女忙活了一会儿,便端过来一个大碗,暗黑色的浓汤中,飘浮着几个汤圆。
秦冲看看少女,见她用土布巾蒙了半边脸,皮肤也很有些黧黑,不过那双大眼睛却分外灵动,不由笑道:“姑娘生得挺好看的嘛,把脸遮住是为什么呢?”
少女脸上掠过一丝苦笑:“客官见笑了,奴家小时候被火烧过,脸上有疤,奇丑无比的!”
秦冲歉意地笑笑,低头看看碗里,却又问道:“这汤怎么这么黑啊?”
少女似有一丝慌张:“对不住,客官,这是豆沙馅的汤圆,我手艺不好,馅漏在锅里了!”
秦冲“哦”了一声,便不再问,大口吃起汤圆,喝起汤来。
少女轻舒了一口气,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秦冲,却不说话。
秦冲很快便吃完了汤圆,把碗一放,摸出一粒碎银子:“老板,结账!”
少女却不接银子,盯着他脸上看,足足看了一分多钟。
秦冲不由摸了摸脑门,很是纳闷地问道:“怎么,我脸上有菜叶么?”
少女却没有笑,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为什么没有中毒?”
秦冲嘴角一翘,一把便捏住了少女的手腕:“我没中毒,你是不是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