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前辈好大的威风。”遁光未至话先落,不过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人便到了,落下的乃是几个年轻的炼气之辈,太虚战舰招摇至极,他们在那战舰初入太虚山界时便发现了,并远远瞭望着一行人的举动。那领头的一落下便不怀好意地盯着青峰,仔细一看只觉他灵光暗淡,完全看不出有多少法力,似个初入门的弟子,又见他脾气这么大,打伤自家奴才,自觉失了面子,故十分恼怒,当下便黑着脸道:“尘前辈这位弟子修为不怎么样,可脾气却大得很,我看那奴才摔出这么远,显是不能用了,不知可否赔我一个?”
青峰出手嚣张,尘道子当着这许多人面,自不好落了自家名头,喝道:“老夫不过是入城一观,你家奴才竟肆意相阻,便是他活该,今次不过一个巴掌罢了,下次再犯我太虚观,必然剁碎了拿去丹火顶药圆堆肥。”
“那下次若是在下阻拦,前辈是打算连在下一并打杀了?”那领头的阴笑道:“您不认识我不成?我乃是二房嫡长孙,您要是有这句话,我齐家四位爷爷都不会放过您的,这齐山城已不是贵门之地,可莫要太张狂。”
见那小子这般不将自家放在眼里,尘道子面皮一阵红一阵黑,青峰知他惧怕招惹齐家四名金丹羽士,便笑道:“却不知谁家疯狗乱吠,这齐家村野狗满地走,真是个乡下地方。”
对面那人见这少年修为还不及他,居然恶语嘲风,当下怒喝道:“哪儿来的毛头小子,居然敢这般说话,待我替你长辈教训你一番,小子们,给我斩了他手足!”
话音一落,那一群人中便有四五人祭出飞剑袭来,青峰怎会将这些人看在眼里,懒懒一抬手,便飞出四五张符箓,啪地一下贴在了那飞来的几柄剑上,那些飞剑便吧嗒一声落在了地上,那几个祭出飞剑之人个个吃惊不小,再催使飞剑便发现竟完全失了联系,如何都无法催动,这下那许多原是傲气十足的面孔此刻都不禁面面相觑一脸骇然,这种符箓他们可听都听过。
青峰又一抬手便将那些飞剑摄了过去,他手段狠辣,手指一动便以伶仃火抹去烙印,那出剑的几人一声恶喊,直直摔倒在地上,呻吟不已,那些修为不高的羽士祭炼法器为了便于操作,往往都会祭入神魂烙印,故被伶仃火一烧神魂便是重伤。
青峰将那许多飞剑一把扔在身后好似扔破烂一般,笑道:“你们齐家的歉礼我收到了,便不与尔等小辈计较了。”他这符箓唤作封念符,十分好制,将神念留在上面后将它付在法器上,只消对手神念比他弱,便可阻断对手神念操作,不过自然也有些不好之处,若不能收回灵符,那分出的神念便危险了,不过对付这几个家伙倒是毫无悬念。
那一干人伤了神魂倒在地上哼哼唧唧,又被收去飞剑,心中颇为恼怒,此时便有人偷偷放出一道烟火,显是求援。果然这烟火一出,又有两道遁光飞至,这遁速比这些小辈快了许多,青峰一望便知都是些如迷踪城的长老般炼气绝顶准备结丹之辈,不过也没什么可怕的,庄吕贤也不比人家差,还不是照样给自己做跟班。那二人一落地,见自家后生在地上翻滚,忙探视一番,便发现竟是被伤了神魂,心中也是一惊,他们未见当时斗法场景,故不知是如何伤的,想对手居然有神魂法术,心中不免骇然,须知神魂法术最少也需结丹,齐家四名金丹都没练过,想这尘道子平日缩头缩脑,今日竟硬起来了,也颇感意外。
“二叔,是他……”那人群中刚有人想说话便挨了个隔空耳光。
那两人中年长一人呵斥道:“尔等骚扰太虚观主一行,还不赶快赔礼道歉!”
那几人一下子就懵了,不过又各吃了几个耳光之后便跪倒在地,向青峰一行磕头行礼。
“道友法力,在下佩服,请教大名。”那年长者行礼道,这话却是对着庄吕贤说的,这一行人除了尘道子以庄吕贤法力最高,他自未看到青峰施法,也不听这些小辈解释,自然将庄吕贤当做出手之人。
庄吕贤略有些尴尬,但见青峰笑而不语,便硬着头皮回礼道:“在下庄吕贤,初到此地,不过是想随尘道子前辈游览一番,谁想被凡奴阻拦,这几个弟子因一些言语不和竟对我等飞剑相向,故不得已出手。”
那年长者点点头又正色对尘道子道:“前辈来此何不通知某家,好做些准备招待诸位。”
尘道子方才让青峰出了口恶气,心中畅快无比,往日一点傲气也自上心头,这人的话他听着有些讽意,便嘲道:“怎敢劳烦齐家,想不到我尘道子入太虚城还要看齐家脸色。”
“此地早就改名齐山城,那有什么太虚城。”说话间便又有一大汉落下,青峰一看便发现竟是一名金丹羽士,显是齐家四老之一。
尘道子见此人落下,闻言便知对方不愿善罢甘休,懊恼道:“哼,齐云山,你跑出来是打算吓唬我不成?”
“哼,伤了二爷的孙子,还夺了二爷送的法器岂有这么便宜?”齐云山排行老二,修为也是第二,故常自称二爷,他行事颇护短,落下时便以神念沟通自家小辈,问清了缘由。
“技不如人,夺了便夺了,劳烦二爷回家好好调教。”青峰笑着插嘴道,这齐云山是他见过的金丹羽士中修为最弱的一个,本还觉得有些麻烦,待到看清修为便不觉如何。
“有你说话的份么?”齐云山一掌甩来,夹带风法,一看便知是想凌辱青峰一番,可青峰右手一甩张出一把折扇稳稳挡住了那巴掌,连着夹带的风法也被他轻易化去,这折扇正是秋枫扇,此物虽威力不大,但青峰却十分喜欢它的花色,兼之是件操作风法的法器,用处不少,故常随身携带,这一巴掌的风法便是以这法器泄去。
齐云山出手逼得青峰使出法器,怎么看都是青峰输了,但青峰举手投足毫不慌张,出手、开扇、扇风如行云流水般,似本就打算拿出秋枫扇扇风,化解这一巴掌反好似意外之举,这不禁让尘道子暗暗佩服,齐家旁的几人见了也知对方底蕴不小,可齐云山见自家没打翻这小子,心中怒火大盛,大喝道:“竟敢挡二爷的巴掌,你老老实实挨了,二爷还不打算怎么样,既然要逞强,二爷便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说完便祭出一把大刀,冲他劈来。
这大刀将至,青峰却只是甩出十几张符箓,不动分毫,他眼睛毒得很,这大刀不过是一件上好的法器,他根本不怕。这大刀眼见着就要劈到青峰,却打上了一串金钟,齐云山金丹修为法力自不是寻常炼气小子能比,这金钟罩符他自恃法力雄厚能够硬破,可这大刀法器却是不济,才破开八个金钟便被弹了回去。
“看二爷不碾了你!”齐云山面上无光,爆喝一声,祭出一条金晃晃的长棍,这长棍一握粗细,长八尺,两首皆有虎头纹,一看便知是件法宝。
“嘻嘻,齐老二(儿),你取个擀面杖吓唬谁呢?”青峰见这法宝倒不心慌,祭出双龙剑便迎了上去,铛铛两下一接火,那法宝棍儿便被砍出两条痕迹来。
那双龙对剑本就是件稀罕货,又能与青峰自家的剑诀相合,端是威猛无比,青峰只以两仪诀便占了上风,不过那法宝棍子倒也有些厉害,虽斩得痕迹斑斑,但也不容易突破。可齐云山也不是吃素的,他见一根棍儿左支右绌只能招架那对飞剑,心中也是一惊,知是对方法宝犀利之故,但他身为金丹羽士岂会只有一件法宝,他轻轻吐气,便有几道几不可见的微光闪出。
“小心暗器。”尘道子惊呼一声,甩过一条拂尘,将那微光打落,他失了飞剑,损了八卦盘,只得一条拂尘法宝,这法宝本乃是天道子的遗物,祭炼的法决当时便被风道子连着库房一起夺走了,他只能以一般类似的御器法门驱使,根本施展不出这法宝的威力威力,他先前见青峰不向他求助,又想看看青峰使出全力的手段,故一直未曾出手,待到那齐云山下暗手,心觉不妥,终于按捺不住出手了,好在这飞针是法器,若是法宝这拂尘必然挡不住。
“哼,齐老二(儿),除了暗器就没什么好宝贝使出来了么?”青峰嘴上伶俐,可心中也是暗暗惊恐,这飞针若不是尘道子替他打下,他便又要损去几张金钟罩符,若是法宝,怕是金钟罩一百层也防不住。
那齐家两名先来的炼气绝顶之辈见尘道子插手,忙也祭出飞剑,缠上了尘道子,尘道子只得一把拂尘,对付这两人虽不至于吃亏,但若要拿下二人也不是转眼能办到的是,庄吕贤见那两个与自家修为相仿的出手了,也不觉有什么顾忌,祭出飞剑便来帮手,齐家那方未倒下的炼气弟子自觉不能干看着,也各自祭出法器来,这厢太虚观的弟子们自不甘落后,他家的三冠长老挣了这么大个面子,也出了他们的胸中恶气,此时早已热血沸腾。
齐山城边上这处地方,登时便成了一片战场。
“哼两人一起老子也不怕!”齐云山看尘道子出手了,忙飞出一个黑球往尘道子的方向射去,这厢又祭出一把飞剑,意图直取青峰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