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演武场。
“林辰!你这剑招软绵绵的,是没吃饭还是昨晚没睡好?”
尖酸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赵昊,他身边围着几个跟班,正对着场中练剑的青衣少年指指点点。
林辰停下动作,额角渗着细汗,握着木剑的手紧了紧:“赵师兄,我……”
“我什么我?”赵昊上前一步,一脚踹在林辰的木剑上,将剑踢飞出去,“进宗门三年,内劲连一层都没入,真是丢我们青云宗的脸!要我说,你这种废物,趁早卷铺盖滚蛋,别在这儿占着茅坑不拉屎!”
周围响起哄笑声。
人群外,两道身影格外显眼。
一身白衣胜雪的苏沐雪,是青云宗公认的天才少女,此刻她柳眉微蹙,语气带着不屑:“赵师兄说得对,林辰,资质不行就别硬撑,宗门的资源,不该浪费在你身上。”
她身边的少女洛璃却轻声道:“沐雪姐,林辰他已经很努力了……”
“努力?”赵昊嗤笑一声,“努力就能让废物变成天才?洛璃师妹,你就是心太软,这种人,就该好好敲打敲打!”
他说着,扬手就朝林辰脸上扇去:“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差距!”
林辰瞳孔骤缩,身体下意识后仰,却还是被赵昊的掌风扫到脸颊,火辣辣地疼。
“怎么?还敢躲?”赵昊眼神一厉,“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就在他再次挥拳时,林辰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赵师兄,真要动手?”
“动手又如何?打你,就像打一只蝼蚁!”赵昊狞笑道。
“那我要是赢了呢?”
这话一出,全场死寂,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他说他能赢赵师兄?”
“疯了吧?一个连内劲都没有的废物!”
苏沐雪冷哼:“不知天高地厚。”
赵昊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你赢?你要是能接我一拳,我赵昊当场给你磕头!”
“好。”林辰点头,语气平静无波。
赵昊脸色一沉,玩闹的心思收起,眼中闪过狠厉:“既然你找死,我成全你!”
他猛地一拳轰出,内劲在拳面吞吐,带着破风之声,显然没留手。这一拳要是打实了,林辰不死也得重伤。
洛璃惊呼一声,捂住了嘴。
苏沐雪也皱起眉,觉得赵昊有些过分,但也没阻止——在她看来,林辰接不住这拳,受点伤也是活该。
就在拳头即将及身的刹那,林辰动了。
他脚下步伐变幻,看似缓慢,却险之又险地避开拳锋,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食指中指并拢,精准地戳在赵昊的手腕穴位上。
“啊!”
赵昊惨叫一声,只觉得手腕一麻,内劲瞬间溃散,整条手臂都失去了力气。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苏沐雪和洛璃。
“你……”赵昊又惊又怒,“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点穴?”
林辰没回答,只是看着他:“刚才的话,还算数吗?”
“算个屁!”赵昊恼羞成怒,左手握拳又要冲上来,“你肯定是耍了什么诡计!”
“还要打?”林辰眼神一冷,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欺近,在赵昊还没反应过来时,抬脚一绊。
“噗通!”
赵昊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门牙都磕掉了一颗,满嘴是血。
林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呢?”
赵昊又痛又怕,他想不通,这个被他欺负了三年的废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你……你到底是谁?”
“林辰。”少年淡淡道,“青云宗,外门弟子。”
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着灰袍的老者走了过来,正是外门长老周通。
赵昊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冲过去:“周长老!您要为我做主啊!林辰这废物不知从哪儿学了邪术,不仅伤了我,还敢以下犯上!”
周通看向林辰,眉头微皱:“林辰,可有此事?”
“弟子只是自保。”林辰平静道,“赵师兄先动手挑衅,还说只要我接他一拳,就给我磕头。”
“你胡说!”赵昊急道。
“我没有胡说。”林辰看向周围,“这里很多人都听到了。”
周围的弟子你看我我看你,刚才赵昊确实说过这话,只是没人敢作证。
这时,洛璃鼓起勇气开口:“周长老,赵师兄……确实说过。”
苏沐雪也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是。”
赵昊脸色瞬间惨白。
周通瞪了赵昊一眼,又看向林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能接下赵昊一拳,还能伤了他?你的内劲……”
“弟子近日偶有所悟,侥幸突破了内劲一层。”林辰半真半假地说道。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昨晚意外解开了祖传玉佩的封印,得到了上古剑修的传承吧?
“哦?突破了?”周通有些意外,随即点点头,“不错。不过,同门之间,当以和为贵,不可动辄出手。”
他看向赵昊:“赵昊,你挑衅在先,言而无信,罚你面壁三日,抄录门规百遍!”
“长老!”
“不服?”周通眼神一厉。
赵昊不敢再言,恶狠狠地瞪了林辰一眼,不甘地退了下去。
周通又勉励了林辰几句,便离开了。
演武场的弟子们看林辰的眼神彻底变了,有震惊,有敬畏,还有难以置信。
苏沐雪走到林辰面前,美眸中异彩连连:“没想到,你竟然突破了。之前……是我看走眼了。”
林辰淡淡一笑:“苏师姐言重了。”
洛璃也跑过来,脸上带着欣喜:“林辰师弟,你好厉害!”
就在这时,林辰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灼热。
他下意识按住衣襟,那里藏着那块解开封印的祖传玉佩。方才与赵昊动手时都没异样,此刻却烫得像块火炭,玉佩表面似乎还有微光隐隐透出。
“怎么了?”洛璃注意到他的异样,关切地问。
林辰刚要摇头,脑海里却突兀地响起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像是从亘古传来:“剑冢异动,需速去……”
声音戛然而止,胸口的灼热却更甚。
他猛地抬头,看向青云宗后山那片常年被云雾笼罩的禁地——那里,正是宗门典籍里记载的、早已荒废的剑冢方向。
苏沐雪也察觉到他神色不对,蹙眉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林辰攥紧了拳,掌心沁出细汗。
玉佩的异动,脑海中的声音,禁地剑冢……
这三者之间,到底藏着什么关联?
而那声音说的“速去”,又意味着什么?是机遇,还是杀机?
他看着眼前的两位少女,再望向那片翻涌的云雾,喉结微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但他知道,今晚,注定无眠。